冰冷的利刃一下子刺穿了唐開的肌膚,鮮血噴涌而出,頃刻間就把他身上的白色T恤染的殷紅一片,唐開直感到一陣刻骨銘心的疼痛傳遍全身,頓時沒有了力氣,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
「難道我要死了嗎?他媽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能夢到別人的生死大劫,卻夢不到自己的災難,莫非這就是天意……」仰臥在茂密的草叢里,嘴角傳來青草的苦澀味道,望著天空朦朧的彎月,唐開喃喃自語道,這一刻他仿佛已經嗅到了死神的味道。
「死了就可以在天堂里和父親相聚嗎?可是我還舍不得這個世界啊……」凝視著彎彎的月亮,唐開在心里喃喃自語著,這一刻意識有些模糊,眼前出現了父親朦朧的形象,那還是他從父親留下的唯一的一張照片上看到的父親的模樣。
唐開從出現到放倒了兩個歹徒,再到中刀倒地,只不過是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他的神兵天降讓岳鵬飛有些錯愕,在大腦被酒精麻醉的狀態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麻痹的,竟敢當著我刑警隊長的面殺人,老子今天就廢了你們這幫王八犢子!」
岳鵬飛一腳挑起從唐開手中墜落的棒球棍,緊緊的握在手中,雙眼通紅,如同被激怒的猛虎一樣咆哮著撲向刺中唐開的歹徒,虛晃一腳踢向對方的襠部,嚇得那個歹徒側身閃避,卻不料岳鵬飛這一腳是虛,真正的重擊在後面。棒球棍呼嘯而來,「蓬」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擊中了他的面頰,只听一聲悶哼,歹徒被打的口吐鮮血,門牙掉落了五六顆,搖晃了幾下,暈倒在地。
看到岳鵬飛如此凶猛,另一個剛剛爬起來的家伙嚇得目瞪口呆,被岳鵬飛飛起一腳踢中襠部,立即慘叫一聲彎腰蹲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哀嚎不已,剩下的一個歹徒見此情形落荒而逃,被迎面而來的陳震和董俊輝攜手制服,幾分鐘激烈的戰斗,以五個歹徒全部被擒結束,而唐開也倒在了血泊中。
「喂,帥哥,沒事吧?堅持一會,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岳鵬飛走到唐開的身前,皺著眉彎腰問道。
「被捅了一個窟窿……你說有事沒事?算了,砍掉腦袋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要是……不到樹林里面來,或許死的就是你,算你運氣好吧,只是別忘了明年的祭日給我燒點紙……」唐開仰望著頭頂的岳鵬飛,大口的喘息著,一邊不服輸的開著玩笑,就算要死也要笑著死去!
「好小子,有種!死到臨頭還能開玩笑,投我的脾氣。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死的。」岳鵬飛朝唐開豎起大拇指夸獎了一聲,然後模出手機飛快的給市公安局刑警隊打了一個電話,讓值夜班的警員迅速的趕到案發現場來。
「你們兩個用歹徒的腰帶把這五個王八蛋捆起來,然後在這里等著警察過來支援……」岳鵬飛把手機揣進兜里,對著陳震和董俊輝發號施令,然後彎下腰把受傷的唐開扶起來,準備背著他走出這片小樹林再坐上車去醫院。
蹲子,伸出雙臂抱了一下唐開,岳鵬飛才發現這家伙的體格可真是夠結實的,雖然看著不胖,但體重估計在一百六左右,想要在他不能動彈的情況下背起,難度不小,便扭頭對那個差一點就要被歹徒強x得手的女孩喊了一聲︰「穿好衣服先幫我把人背起來送醫院,然後跟著我回警局立案…」
只是出乎岳鵬飛預料的是,這個女人並沒有知恩圖報,而是一邊提著褲子一邊飛快的向樹林外面跑去,全然不顧岳鵬飛說的什麼,不大工夫就出了樹林,扶起電瓶車,驚魂落魄的逃之夭夭。
「麻痹的,我草!早知道這娘們是這種人,老子不救你啊,真他媽的沒有一點道德!」岳鵬飛氣的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濺起一片泥土,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拳印。
陳震和董俊輝迅速的綁起了兩個被揍得比較輕的歹徒,防止他們趁亂逃跑,而另外三個被打的厲害的歹徒正在地上來回打著滾慘叫,暫時無法站起逃跑。兩個人便一起過來幫忙把唐開抬起,放在了岳鵬飛的背上。
「警察同志,我們在樹林外面的車上還有一男一女,讓他們幫著你把唐主任送到醫院吧,我們在這里監視這幾個歹徒,等待你們刑警隊的支援。」陳震手里握著棒球棍,朝樹林外面還亮著燈光的沃爾沃轎車指了一下。
岳鵬飛把唐開背在身上,低頭掃視了一下五個歹徒,除了兩個被捆著的傷勢較輕之外,其余的三人只怕一時半會的站不起來。而陳震和董俊輝都是健壯結實的小伙子,並且手里都拿著堅硬的棒球棍,短時間內應該能控制的住局面,岳鵬飛點點頭,背著唐開向樹林外快速走去。
「呃……發生什麼事情了?」听到沉重的腳步聲,楊濤和剛剛醒來的馮珊珊急忙跳下車來,借著月光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警服的魁梧漢子正背著一個人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待走到近前的時候才發現背上的人正是唐開,此刻他已經處在半昏迷的狀態。
「快點打開我的車門,你們的唐主任受傷了,我要送他去醫院!」看到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岳鵬飛估計他們和這個被稱作唐主任的很可能是一伙的,大聲的朝他們喊了一聲,楊濤和馮珊珊見狀慌了神,急忙打開車門,七手八腳的幫忙把負傷的唐開塞進了白色桑塔納警車的後座。
「用手使勁壓住他的傷口,減緩血液的流出。」岳鵬飛不由分說的把楊濤推進後排,讓他一手攬著受傷的唐開,另一只手壓著唐開傷口附近的血管,以減緩血液的流出。
楊濤是個膽子很小的人,不過人已經被推進車里,總不能再扭頭下車吧?只好哆哆嗦嗦的伸手捂著唐開的傷口,殷紅的鮮血瞬間就染紅了楊濤的五指,嚇的他急忙閉上眼楮。岳鵬飛吩咐馮珊珊坐在副駕駛位置,然後啟動車子,拉響警笛朝著市區的人民醫院飛馳而去,走了五六里路後,迎面駛來兩輛警車,看車牌都是市局的,岳鵬飛按動喇叭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朝醫院飛馳。這樣總算對樹林中的幾個歹徒放下心來,估計這麼短的時間他們還恢復不了元氣,一時半會的逃不掉,等再過幾分鐘兩輛警車趕到現場之後,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桑塔納轎車疾馳如風,唐開被左右顛簸的又逐漸清醒了過來,只是腰部的傷口讓他感到鑽心一般疼痛,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樹木,唐開又一次覺著自己離死亡不遠了,在這一刻,唐開忽然想到了丁琳瑯,那楚楚動人的模樣,那清澈的雙眸,那迷人的身材,竟然是如此的刻骨銘心,竟然讓唐開在認為自己將要死去的時候想起了她……
「不行,我要見琳瑯,我要見琳瑯一面,我要讓琳瑯原諒我,否則我死不瞑目!」唐開在心底發出一陣無聲的吶喊,顫巍巍的抬起一只手抓住楊濤的襯衫領子,斷斷續續的道︰「掏出……我的手機來,找到……林岩這個名字,我……要給她打電話……」
楊濤一只手按著唐開的傷口,另一只手從他的褲兜里掏出手機,翻到通話記錄頁面,迅速的找到了林岩的名字,並撥打了過去,然後把手機放在唐開的耳朵上,「唐主任,你有什麼話快說吧,我幫你拿著。」
在彩鈴響了足足二十秒後,電話里才傳來林岩打著呵欠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抱怨道︰「唐開,你搞什麼鬼哪?竟然深更半夜的給我打電話,幸虧丁榮光不在家,要是……呃,怎麼不說話?」
「林岩……我要死了!」唐開有氣無力的道。
「什麼?你要死了?別鬧了,你究竟要搞什麼名堂,好像今天不是愚人節啊?」林岩有些半信半疑的問道,還以為唐開深更半夜的在捉弄自己。
「唐主任被人在腰上刺了一刀,現在十分危險,我們正在把他送往醫院的途中,你是唐主任的家人嗎?那麼請你快點趕往醫院吧,否則晚了的話……」看唐開說話十分吃力,楊濤拿起他的手機喊了一句。
「啊?真的嗎?怎麼會這樣?」當林岩明白了這不是玩笑的時候,頓時從床上跳了起來,一邊飛快的穿著衣服,一邊拿著手機詢問情況。
「是……真的,我要死了,我……想在臨死之前見到琳瑯,不知道你能幫我嗎?」唐開示意楊濤把手機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然後斷斷續續的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不許你死!我馬上給琳瑯打電話,讓她以最快的速度飛回來。你要堅持住,我馬上就趕到醫院。」林岩帶著哭腔哽咽道,匆匆的穿整齊了衣衫,頭發也顧不得梳理,兩只腳趿拉著半高跟的涼鞋沖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