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美人,掛個瓶子作甚?要不是瓔珞圈,項鏈?
「那個……瓶子?有什麼用處?」我指著問道。
「保存尸體。」簡短,冷淡。鬼見愁俯身,附在美人耳畔,「杏兒,你先睡吧,待會我再陪你。」輕輕的拉起帷幔,遮住女子的遺容,好像我偷窺了他的寶貝,象牙瓷瓶也消失在我的視線。
「你剛才再給她說話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著,完了,這廝有強迫癥加幻想癥,對著尸體自言自語,簡直是個瘋子!
他不做聲,好像沒有听到我的話,眼神空洞,行尸走肉的走向木桌,把劍放在桌上,坐下,端起紫砂茶杯,默默的喝起來。
額前的幾縷碎發,擋住了深邃的眼眸,剛硬的側臉在朦朧的燭光下,也透著些許寒意。脖子上突出的喉結一上一下的滾動著。
我呆呆的站著,離美人的床有兩尺的距離,腿腳有些發麻,思量著到底是走過去與鬼見愁並肩而坐,還是與美人尸為伴,坐到床上?估計後者不大可能,看都不讓我看,何況近距離的瞻仰呢!
我雙目放光的透過喝茶的酷男,盯在他身旁朱紅的雕花木椅上。剛想邁開步子,抱著不怕犧牲的精神走過去,冰山酷男發話了︰「我之所以需要錢,是因為那個瓷瓶。」
「瓷瓶?一個瓷瓶需要多少銀子?」我冷靜的問道,帶著絲絲好奇。他殺一個人,需收一百兩黃金,想必這個瓷瓶應該很貴。
鬼見愁抿一口清茶,眼眸注視著冰冷的石壁,空洞無神。「三百兩黃金。」
「三百兩?黃黃黃金?你……你為了保存木偶般的尸體,就要犧牲掉三個人的性命麼?」我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怎麼可以瘋狂到這種地步?怎麼可以用活生生的生命去換這如泡沫般的幻影?
「他們都該死!」坐如石雕,眼神冰冷而尖銳,如利刀般掃射著我。
麻木的雙腿微微發抖,我挪開步子,向木床靠近。努力保持頭腦的清醒,冷靜的望著鬼見愁︰「沒有誰該死,也沒有誰無辜,被你殺的人不一定該死,你心愛的女人杏兒也未必無辜,鬼見愁,你太自私了!」
鬼見愁冷冷的望過來,握著劍柄的手露出條條青筋,臉頰蒼白無光。「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你有什麼資格!」眉目腥紅,握劍的手流出蜿蜒的血跡,猶如盛開的紅蓮。
我輕笑出聲,彎起唇角,又向木床進了一步。「杏兒已經死了,你何必自欺欺人,沉溺在自己可笑的幻想里,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很痴情,可是你比誰都要自私,她死了,你也要把她的尸體囚在自己身邊,讓她不得安寧!」
「你胡說!胡說!」鬼見愁踉蹌的站起來,手上的鮮血一滴滴落下來,如雪地里掉落的紅梅,眼神空洞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