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怕死麼?」花谷有些猶豫,遲遲不肯下手。
「不怕,我只想問你句,你是我的苒兒麼?」花谷茫然的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只是娘親給她取名時花谷,可她真正的名字呢?
采兒拼了命的保護他,當著采兒的面,他竟然口口聲聲說的是另一個女人名字,
采兒心痛,大腦一片空白,一掌拍在了花谷的胸口。
如若花谷沒有因逸池的話而分心,采兒怎麼能傷的了她?
她一掌是十成的力道,頓時,一口鮮血噴出!
花谷癱倒在地上,冷月從台下沖了上來,彎腰心疼的去扶她。
「谷兒,你沒事吧?我這就替你報仇!」冷月舉起折扇打了過去,發狠的樣子完全顛覆了冷月公子翩翩的形象,可這種時候,自己女人都被欺負了,那里還顧得上形象。
冷月和采兒打得不可開交,台下的各大門派看的一片愕然,插手又打不過,不插手這英雄大會倒是成了處理家務的地方了!
成何體統呢?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散去了。
台上幾人依舊刀光劍影,夾雜著血液的腥味讓人窒息,花谷不停的口吐鮮血,冷月看著地上的血跡心揪著一樣疼。
逸池走過去攙扶,冷月手中的折扇刷刷打了過去,他一下後退了好幾步。
「不用你管!」花谷冷冷的拋下一句,此刻她對逸池再無好感,身上的痛等同于是他帶來的,這仇,她記著。
「苒兒,我真的不想傷你!」這果真不是逸池的意思,他怎麼舍得傷害她?
一陣冷風吹過,冷月拿起腰間的玉簫,這是梨花宮的號令,聞訊趕來了一大批白衣。
齊刷刷的站成一排,一個個眼中滿含恨意。
很明顯,她們眼前的這些人傷了他們的宮主,而下場就是——死!
「白衣!解決這里。」冷月扶著花谷向山下走去。
「是!」白衣一齊答道。發狠的眼神顯現出梨花宮的霸氣。
猶豫了很久,花谷對屬下們說,「別傷他們。」
這四個字如針扎一樣刺進冷月的心里,難道她真的愛上了這個老頭?那她曾經對冷月說的話又算是什麼?
他咬著牙,扶她回屋中療傷。
花谷痛苦的躺在床上,眼楮緊閉,「咳咳」
「谷兒,都怪那個魅影,否則那賤女子也不會把你傷成這樣。」他一邊嘆著氣,一手貼著她的後背,替她療傷。
「罷了,一點小傷而已。月,別放在心上。」
他心愛的女子受了傷,他又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只是花谷對他,僅僅停留在喜歡上,那不是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愛的那個人是逸池。
如果剛剛她沒有對白衣下達不殺的命令,或許他們此刻早已經成了亂箭下的死鬼。
她終究不忍心,對于逸池,她心中總有一陣說不出的牽掛。
「谷兒,你是我的,叫我怎麼能不在意?」冷月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修長的手指環過她的身體,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中。
「答應我,別離開我。」谷兒只想找個依靠,她知道自己愛的不是他,可她愛的人卻早已不再愛她,不是麼?他已經有了家室。
「我不離開你,我冷月發誓,今生今世只愛花谷一人,為她生,為她死,這一輩子都只留在她左右如若違背誓言,必遭天譴!」
花谷伸出兩根手指堵住他的嘴唇,「月,別亂說,谷兒不想你有事。」
除了冷月,誰還會對她這麼好,這樣的真心?恐怕世間再無第二人。
可她不知道,在幾年前,曾有一個男人為她不顧生死,曾有一個男人為了救她而甘願讓自己衰老50年,曾有一個男人願意把自己的命都給她,這愛,比不比得過冷月的愛呢?
「谷兒,累了吧,我扶你躺下,他一手護在她的頭後,臉上還留著滿意的笑容。
只要她還在,他就將自己的全部都給她。
躺在松軟的床榻上,花谷的心中百味俱全,毫無睡意,頭上一陣刺骨的痛意,她恍若一下子被帶入了夢里。
夢里,宛若仙境。
她置身于花海之中,香氣撲鼻,是那樣的令人迷醉。
「孩子,抹去了那十九年的記憶,你開心麼?」輪回老人不知到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正一臉和藹的模著她的頭。
「你是?我怎麼不記得你是誰了?老爺爺,這里是哪?」
前半生的記憶她忘得一干二淨,又怎麼會記得他是誰,當年她穿越而來,只是因為他一時偷懶弄錯了時差,這一切的一切都因他而起。
只是現在攸苒早已不是攸苒,而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人。
「不認識我很正常,孩子,我只想問你,你想不想找回你這前十九年的記憶?」
「當然想,我總覺得心中還掛念著一個人,可是就是無法想起與那人相關的一切,老爺爺,你可以幫我找回記憶?」花谷欣喜的抓著老爺爺的手,這麼久了,她終于要可以解開自己心中埋藏已久的謎團
了,心中的喜悅無以言表。
「但是,孩子,這需要付出代價,如果你想找回以前的記憶,就必須拿你失憶後的去交換,也就意味著你將只剩下前半世的記憶,更何況你前半生的記憶像一場噩夢,記起那你將會痛不欲生,你願意麼?」
老爺爺凝重的眼神,看得出事情的嚴重性,他沒有騙她。這是一個很難抉擇的交易。
「也就是說我不會再記得冷月了麼?也不會記得梨花宮了?那爹娘呢?」
「這些,自然都會忘記。孩子,你要記得,你的前半世愛的不是冷月,所以,他只會是一個累贅,忘了他反倒對你有好處,你決定了麼?」
她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花海瞬間消失,變成了一條淒清的雨巷,她茫然的在走向雨中,而後不知什麼東西撞了過來,她倒在了血泊中。
而後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堵厚厚的宮牆,牆上出現她被一個俊美的男人救起,然後她偎依在他懷中。畫面飛速跳轉,出現了令她觸目驚心的一幕,她被一個狠辣的男人壓在身下,然後毫無保留的索要了她,她不禁震撼,難道她不是處|女身了麼?
身旁的場景又在變換,是一個陰森的山頂,她緊緊抱著那個俊美的男人,替他擦拭後背上一道道的傷痕,她在哭,男人無力的倒在床上
而後,所有的記憶恍若一條條細線,一股腦全都鑽進了她的大腦中,
她捂著頭,卻無法抵制那些記憶所帶來的痛苦。
「逸池、逸辰」這兩個名字反復在他腦海中出現,逸池的愛,逸辰的傷,他是王,他是皇,他們是兄弟,卻因她而反目。
「我記起來,我全都記起來了!」
猛然間,一個激靈,花谷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她眼中有傷,更有無盡的喜悅。
她默默打量了自己一翻,竟然是這般模樣,白色的紗衣穿的像喪服一樣,她暗暗懷疑自己怎麼會穿這麼沒品位的衣服,
對了,她這是在哪里?
看著窗外,她喃喃了一句,逸池,我想你了,天上的你,還好麼?
「谷兒,你怎麼了?剛剛是喊我了麼?」冷月從門口沖進來。
「咦?你是誰?谷兒又是誰,還有,這里不是紫荊山麼?」她以為自己是被四哥救到了山上,除了逸池她最信任的就是四哥了,面前這個男人,是逸辰派來的麼?
「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你的冷月,怎麼一覺醒來你會不記得我?谷兒,你怎麼了?」他心疼的去抓她的手。
「別踫我,這不是紫荊山麼,我要回家?」攸苒暗暗想著,雖然這個人很帥,但是和她摯愛的逸池相比還是相差甚遠,更何況除了逸池外,任何男人都不準踫她!
「我們這就回來,我帶你回去。」他眼眶紅紅的,難道花谷不愛他了,忘了他了?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花谷的記憶已經完全從她腦海中刪去了,他是誰?她不知道。
再也記不得冷月是誰,對她有多好,她已經徹底忘記了,也許她再記起的時候,會心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