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啊,那個什麼愛情不愛情的,不都是儀器說了算嗎,干部們,你們還愣著干什麼,趕快給工作人員打電話,讓所有的人都不相愛!」
干部們如同醍醐灌頂,頓時明白了李管家的意思。
……
「走吧,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們不相愛呢?」
黑澤御臉頰上的笑容淡淡的,他拉過甘墨研那略帶遲疑的小手,眼底閃過一道莫名的寒光,三分的鄙夷,三分的輕蔑。
「澤御,要是……你不愛我呢……」
低下頭,甘墨研終于還是將自己的心底話說了出來,愛情,似乎是一種飄渺的東西,至于眼前高級的儀器,真的可以測出來嗎?
還是,從來就沒有過愛情的存在,所有能夠給予人的,都只是一種情感上的假象?
「傻瓜,你不是想要戒指嗎?為了我們之間的幸福,你可以勇敢一點嗎?」
澤御在她冰涼的手背上印下了一道輕吻,如同寶石般閃爍的眸光,似乎具有一種攝人心魂的力量,那一瞬間,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
周圍的觀眾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不多的人群,對著最後的一對,也不怎麼抱希望了,因為,之前的三百多對,都沒有能夠通過儀器的測試。
「甘小姐,現在,你們是最後的一對,要是拿不到戒指,你會覺得可惜嗎?」
主持人的聲音在甘墨研的耳邊響起,緩緩的側身,看著身旁不遠處躺在一旁的澤御,迎向他鼓勵的眼神,甘墨研堅定的點了點頭。
「不管結果怎麼樣,我相信我們的愛,是真的!」
周圍的觀眾一陣唏噓之聲,「好,那麼現在準備好了嗎?」
閉上眼,甘墨研點頭,就當是奔赴刑場吧!
一刀下去,不就沒事了嗎!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周圍的視線幾乎是靜止了,看著身後電腦屏幕上幾乎是同步的腦電波,台下的觀眾終于發出了震耳的呼聲!
「天啦,快看!」
「對啊!真是難以置信啊!」
「……」
台下紛繁的話語聲,已經進入不了甘墨研緊張的神經末梢了,她只听到自己那幾乎跳出胸口的心跳聲!
當那對由Jy親手設計的訂婚戒指被送到他們的手中時,她滿臉的淚痕,讓身旁的男人不禁動容的拿出紙巾為她輕輕的擦拭著。
「愛哭鬼,現在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嗎,為什麼還是要哭?」
柔聲,在甘墨研的耳邊倏然的響起,這時,她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甘墨研連忙的搖搖頭,「我不是哭,我是高興……」
……
「什麼,戒指已經被人用一百萬的高價買走了?」
干部難以置信的站起身來,Jy的戒指,只是一個噱頭,參與活動的人,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小小禮物,可是那對戒指,卻不在送出的意料之內!
因為,Jy不允許!
「你們,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趕快現場連線,讓他們把戒指留下來,就算是用兩百萬,也要把戒指留下來!」
李管家氣的直跳腳,他雖然不知道內幕,可是他知道這對戒指,對瑾少爺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是是是!」
拓拔瑾坐在離大家最遠的一個角落里,他冷靜異常,他越是冷靜,李管家額頭的冷汗就越是掉的厲害!
當偌大的屏幕上出現那對幸福相擁的璧人時,一抹深邃的顏色從拓拔瑾的眼神中一閃而過,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眼前的屏幕沒命的時候,拓拔瑾居然笑了。
「哦,是她嗎?」
李管家有些糊涂的重復著拓拔瑾的話語,什麼她?
「小祖宗,那個戒指,您看是不是買回來?」李管家不確定的問著,不斷的和桌前的干部們一起擦拭著額頭上的豆大汗珠。
「不用了,我累了。」
拓拔瑾閉上了雙眼,仰起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得身後的干部和李管家一愣一愣的。
拓拔瑾究竟是發什麼瘋,一下子,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下一刻,又像是遇到了什麼人間喜事一般!
難道拓拔瑾其實很喜歡自己設計的戒指被人用高價買走,這樣,可以證明他設計珠寶的非凡天賦?
干部們不禁搖了搖頭,不對啊,那對戒指應該是免費贈送的啊!有人用一百萬買走了?
一百萬?就那對既不是用鑽石,也不是用金子做的破戒指!Jy不愧是天才設計師啊!
……
有澤御在自己身邊的日子,仿佛過的特別的快,澤御以她身體沒有恢復為由,一直讓她呆在飯店里休息,沒有人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對著無名指上面的戒指傻笑。
一生一世我愛你……
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難以言喻的甜蜜,幾乎將她的心全數的淹沒,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門口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時,如同一只雀躍的小兔子,甘墨研顧不得穿鞋,連忙的奔到了門邊,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伸出雙手將眼前的男人擁住。
「澤御,歡迎回家。」
如同一個勤勞的小妻子一般,甘墨研將澤御的外套放置在一旁,迅速的蹲,為他月兌下了皮鞋,套上了拖鞋。
「……」
澤御的臉色中似乎有無法掩飾的疲憊,他隱隱的松動著脖頸間的領帶,一言不發。
「澤御,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小心翼翼的問著,下一秒,她的腰肢倏然的被一道力道鎖緊,從黑澤御的胸膛處傳來的真切溫暖,讓甘墨研心底泛出一陣莫名的苦澀。
「怎麼,吃醋了嗎?」
黑澤御在她挺拔的精致鼻翼上落下了一道淺淺的啄吻,鎖緊縴腰的力道倏然的加大。
是的,她吃醋了,和他的工作,整天,他都要忙于自己的工作,她也知道澤御的工作很忙,一直告誡自己在心底一定要諒解他,可是,良久以後還是難以釋懷。
「人家……才沒有呢……」
她搖擺在頭顱,不肯承認,戒指上倒映出吊燈的熠熠光輝,看著他指間空蕩蕩的一片,心底不禁泛出了一陣小小的失落。
「好了,我會注意的。」雙手認真的捧住了她的小臉蛋,澤御認真的對她說,黑色的瞳眸中看不出一絲多余的情緒,甘墨研相信他。
點頭,露出了淺淺的微笑,甘墨研如同一個老媽子一般的和黑澤御十指相扣,看著他指間空蕩蕩的地方,不禁嬌嗔,「你看,連戒指都忘記戴了!」
「傻丫頭,我這是為了保護你啊!」
揉了揉她的碎發,澤御寵溺的說道,甘墨研分不清他的話語中究竟有幾分的真心,有幾分的真意,可是她是他的女人,她願意無條件的去相信他說過的任何話語。
「那下次,一定不要忘記了,知道嗎?」
認真的從他的包中翻出那枚被遺忘在角落里的男戒,正當她的手要伸入公文包時,一道驟然升高的陌生男聲響起︰「不要動我的東西,我自己來找!」
微微一愣,甘墨研還是听話的止住了手中的動作,呆呆的,想一個小媳婦一般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敢再動。
「墨氏……」
那兩個熟悉的字眼,在不經意間闖入她的視線之中,她還來不及看個真切,就已經被眼前的大手遮住了全數的字眼。
她略微的失神,呆呆的望著他之間那道閃爍的光芒,眼底卻是泛出了一陣莫名的悲傷!
無助的囁嚅著慘白的唇,腦海中倏然浮現出的一個大膽的想法,讓甘墨研自己都驚到了。
不會的,澤御不會對墨氏動手的!
「澤御……」遲疑了許久,等到晚上在床榻上背對著身後那道赫然存在的溫度時,黑暗中的眸光顯得格外的耀眼。
「嗯。」
他輕聲應著,聲音中布滿了疲憊的神色,她想要聊一點關于墨氏的事情,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華夫人上次找自己的畫面,那副只屬于失敗者的落寞神色,不禁讓她的心底,多了一絲莫名的顫抖。
母親曾經說過,墨氏是爸爸的東西,可是,他走了;現在,爸爸的東西由華夫人守護,可是,她卻丟了……
而身旁的男人卻……
「墨翰是不會輕易將墨氏拱手讓人的!」
她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莫名的冰冷,現在,她能夠寄予希望的,就只是那個人了!
她相信,墨翰是不願意看到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踫一分的!
「哦,你又怎麼知道我開出的價格不能夠令莫大少滿意呢?」她果然還是看到了,一抹冷笑,從黑澤御的嘴角緩緩的勾起,反正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甘墨研遲早都會知道的!
心底的溫度,一寸一寸的消失,那抹無法拂去的冰冷全數的留在了甘墨研的心底,她緊緊的攥緊了胸口處的衣襟,眼神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淡淡微光,她鼓起了全數的勇氣,細細的開口,「就算是為了我呢……」
是啊,他不是愛著自己的嗎?
難道為了自己,他不能夠後退一步嗎,有了她,難道澤御還是覺得不足夠嗎?
耳邊的沉默,如同泛開的湖水一般,冷的讓人心驚,靜的讓人窒息。
「我這麼做,不就是為了你嗎?」
黑澤御端坐著身體,睡袍之下的完美身軀,在昏黃光芒的照射下,勾勒出一道道的暗影,忽明忽暗的瞬間之中,倒映出最完美的肌理。
「為了我?」
重復著澤御的話語,甘墨研的心跳倏然的慢了一拍,黑澤御對墨氏動手,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嗎?」黑澤御頓了頓聲,言語變得格外的溫柔,他伸出手臂,將一旁的女人輕輕的摟入懷中,在柔順的發絲上,印下了一道輕吻。
「華夫人根本就是你的繼母,對不對,她的女兒私奔了,卻讓你來頂替,結婚的當場,墨雨霏的出現,讓你徹底的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頭來,這樣的狠毒女人,你為什麼還要維護她?難道你忘記了,你說過,要是可以讓墨家破產,你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
澤御的厲聲,讓墨研笑了,她倏然的笑出聲,讓澤御微微一愣。
「你和蘇蘇好像,我想她了……」
一抹冷光從澤御黑色的鷹鷙眸光中頓時閃過,蘇蘇,他就算是用盡所有的手段,也不能夠讓她現在見到蘇蘇!至少在他完成報復之前!
「我會試著去找找她的,不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乖……早點休息……」
安慰的好听聲線在甘墨研的耳邊不斷的上下起伏著,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懷中的小女人已經安靜的進入了睡眠之中,黑夜之中,他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小女人,用眼光,一寸一寸的細細的勾勒出她的輪廓,他的手指,止不住的想要靠近她,手指懸空的那一剎那,他的動作倏然的懸在半空中,安靜的下床,獨自一人的走到了書房……
黑暗大床中裝睡的小女人終于睜開了雙眼,雙眸中,泛出了陣陣的水光,可是模糊的視線,卻是讓她慘白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淺淺的自嘲笑意。
……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