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將大門合上,還特意上了一把鏈子鎖,顯然是不想讓這些人離開她家。
人群中有個三四十的漢子不服,上前準備搶何氏的鑰匙,可他還沒近何氏的身,就被何氏用不知從哪里模來的木棍給打暈了。打暈了他,何氏還不足以泄憤,又照著漢子的頭打了幾棍。漢子的頭立馬頭破血流,鮮血順著腦殼直流,已經流到地面……
何氏用木棍支著身子,陰測測的看著在她家院子里看著這一幕的人,她笑道︰「你們誰還想要離開?過來跟我說說?我讓你們走」
眾人看了這一幕,皆是臉色發白,心中燃起的反抗之心頓時消散。哪里還敢跟何氏講條件。
蘇曉被何氏命人放在她房中,安頓好蘇曉,何氏又讓婦人去燒開水,還讓男人將浴房的浴桶搬進房間。
進何氏家門時蘇曉就已經恢復了意識,但她不敢聲張,那個漢子的下場她也見到了,她可不想和精神失常的何氏起「爭執」。若是何氏家中有花有草、有貓有狗也好,她還能用異能裝裝神弄弄鬼。可是她家什麼也沒有,讓她的異能無處可用
見何氏吩咐人干這干那的,蘇曉心道︰「她該不會是給我洗澡吧?」
果然被蘇曉說中了,不過十五分鐘,兩個婦人拎了兩大桶開水,又兌進冷水,試了溫度,便將蘇曉連著衣裳丟進水中。
水花四濺中,蘇曉猛地一驚,從水里站起來。
何氏看著她笑,她手里把玩著用來裁剪衣服的鐵剪刀,問道︰「你醒了?是你自己洗,還是讓我們幾個幫你洗?」
蘇曉認了,開始洗著身子。她默不吱聲的看著面前的那堵牆,視線似乎穿透牆面到了百草園。她尋思著︰如果沈家姐妹帶了口信給那里,那麼現在救兵應該就在路上了吧?
她洗好身子時,何氏已經將她幾十年前的嫁衣從箱底翻了出來,大紅色的嫁衣如血一般紅,何氏將嫁衣展開的時候,蘇曉能看到衣襟和袖臂繡著的大團團鳳紋。雖然看著有些年頭了,可是,依舊很新,由此可見何氏對這件嫁衣的良好護理。
蘇曉換上了何氏為她準備的嶄新白棉襯衣,在兩個婦人的幫助下套上了紅色嫁衣。然後她便被何氏幾人壓在了梳妝台前,任由兩人在她臉上涂涂抹抹,而何氏則為她梳頭挽髻。
約莫一刻鐘後,幾人才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而鏡中的蘇曉也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何氏雙眼迷蒙的看著鏡中的蘇曉,嘆道︰「好孩子,你真好看……只是今天太匆忙,只能委屈你了。不過,夏兒那麼喜歡你,娘想,他會好好待你的。」
已經自稱娘了……蘇曉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和神經病根本就沒得法子交流。她已經懶得和何氏說話了……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說的她喜歡听還好,若是不小心刺激到她,那最好得不到好處的也是蘇曉自己了。
蘇曉右邊的一個婦人開了口,她問道︰「現在怎麼辦?」
何氏想了想,才道︰「叫他們帶著東西,咱們去後山」
後山?在場的兩個婦人包括蘇曉皆臉色發白。鄉里人家一般都把死掉的親人葬在山上,何氏說去後山,是不是就預示了這個少女已經走到了她生命的盡頭?想著她們便看著蘇曉,可是出乎她們的意料蘇曉很淡定。
蘇曉的臉色白了白,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听了何氏的話,蘇曉第一反應就是︰山那麼山上肯定有樹、有花有草,甚至還會有蛇進了山,就是她的世界,她可以保證讓這些傷害了她的人,全部得到她們應有的傷害
就在何氏將人聚集到院子里時,門外想起了叩門聲。
「框、框、框……」何氏家大門上瓖了銅環,銅環叩擊銅盤,框框的聲音一聲聲響起。眾人听在耳中,不由得心神一震。
除了何氏,在場所有人的心神都集結在了叩門聲上。可是,卻並無一人回應那扣門之人。
因為何氏拖著蘇曉走到那片血跡旁邊,被打的漢子早就被人移里屋,何氏見了也沒問。她一手捂住蘇曉的嘴,另一手模起了地上帶血的木棍,並將木棍握在手中,直直的指著在場眾人。
在場眾人見她這樣,立馬想起剛才何氏打人那一幕。何況被打的那人現在還躺在里屋,不知道生死。眾人若是想要逃離,有的是辦法,根本就不必將希望放在門外那個不知根底的人身上……何況門外那人表現出的讀書人做派,讓在場的眾人覺得,根本就不能托付。何況……門內栓子上還掛著一條鐵鏈子鎖
門外的人扣了有幾十聲,見無人應他,便停止敲門。
蘇曉搖搖頭,想掙月兌了何氏捂住她嘴的手,可是,何氏捂得很緊,她不可能掙月兌。只能吃力的偷偷張合嘴唇,然後一串她背的再熟悉不過的「咒語」默默唱出,咒語一出,一大片的青綠色氣息涌動,蘇曉將它們聚集在一起,然後控制著它們朝門外飄去。
上次她陰劉嬸幾個的時候,她就發現,她最遠能控制魔法元素能到達的最遠的距離,是五十米。一旦超過了五十米,就無法讓魔法元素到達。而魔法元素就是蘇曉的耳朵,就是她的眼楮,只要魔法元素能夠到達的地方,蘇曉就能看到、听到所有的一切。而且她還發現,就算他把魔法元素的濃度弄的再濃哪怕變成碧綠色的氣體,旁人也無法看見。
這也是為什麼蘇曉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異能的原因
魔法元素移過大門,來到門外。
看到外面的物體,蘇曉不由得瞪大了眼楮。外面來的人怎麼會是他
為什麼先來的不是百草園的人,而是她早上在王嬸家門前見到過的身形瘦削穿著白色衣裳的少年早上離得遠,蘇曉只知道他穿著白色的衣服,現在通過魔法元素,蘇曉發現他穿的竟然是孝服而且年紀也不大,頂多十八九歲的樣子。
那少年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另一只手高高舉在半空,顯然是準備進行下一輪的叩門計劃。
蘇曉看到,那少年果真再次叩了起來,只是這時他還喊了起來︰「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雖然看著很是瘦弱,可是,嗓門卻是不小。
將這一幕收在眼底的蘇曉不由得苦笑起來,看這架勢,這少年顯然是沒在江湖上混過,這樣的表現好……好有禮貌啊見少年這樣子,蘇曉就算有能力推開何氏高聲呼救,她也不會這麼做了,指望這少年救她還不如靠她自己
何氏顯然發現少年的稚女敕,陰陰笑了,「讓他叫吧我們走」
見何氏這樣說,眾人才明白,原來何氏家里並不僅僅有一個大門。
何氏將蘇曉交到劉嬸手中,自己轉頭拿了鐵鍬和鐵鎬出來。
「玉蓮」何氏指著和她關系最好的婦人道︰「和那個媒人將她架好,別叫她跑了,不然……哼哼」何氏陰笑,臉上的皮都皺在了一塊,讓蘇曉看了直犯惡心。
何氏領頭,眾人隨著何氏的步子,從堂屋後面的暗間出了門。出了門,何氏就走在隊伍中間,手里的鐵鍬和鐵鎬始終沒有離手。
何氏領著眾人一直朝後山走去,可是,還沒到山腳,一伙人中的男人和幾個膽大的女人都跑了。只留下給蘇曉化妝的兩個三十多歲婦人以及玉蓮和劉嬸還跟著。
不是她們不想跑,而是玉蓮和劉嬸要夾著蘇曉,另兩個婦人則是一直被何氏用鐵鍬抵著,她們不敢跑。
…
再說何氏家門前穿著孝服的少年——顧雁卿。
顧雁卿早上得到了雲娘的允許,也便離了自己嬸子家朝孟家莊走去,只是他身體不好,不敢走快。才出了村西頭沒多久,就看到抱著大捆艾草的沈家兩姐妹。顧雁卿曾經在蘇家村住過一段時間,跟沈家姐妹也認識。他不知道沈家姐妹跟蘇曉一道,便上前去問她們可曾見了蘇曉。
沈嫻知道顧雁卿身體不好,便不準備說,拉了沈娟便朝百草園跑去。反倒是沈娟嘴巴快,將蘇曉的事說了。
顧雁卿一听,頓時急了,連招呼也沒打便朝著孟家莊的方向跑去。
可是,沒跑兩步路,他就喘了粗氣。
心里抱著對蘇曉的擔憂,他在慢跑、疾走和休息之間調換了無數次,才終于走完了一半的小道。
在他累的差點趴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馬蹄聲。然後,他攔了馬,向馬上那人說,他要去救被孟家莊悍婦禁錮了的心上人。
他可以將自己貼身的一塊玉佩用來做抵押。結果,他自然是借成了。
他騎上馬,回頭望的時候,他發現,騎馬的那人跟在他身後拼命的跑……
他找村人問了何氏家的具體位置,然後來到了這戶非常普通的民居。
他已經敲了不下五十次門,可是,里面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他在懷疑,那人是不是告訴了他錯誤的地址。
當他準備再去詢問的時候,他發現借他馬的人,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和他原本馬上風光的樣子相比,現在的他很狼狽。他喘著粗氣,額上是汗,鼻翼上也是汗,就連肩上的衣物也被汗水浸透,更遑論他的頭發。頭發已經濕漉漉的,肩上披散的長發也糾結在一起……顧雁卿驀地想起,他向男子借馬的時候,男子也是十分急切的樣子。
男子見顧雁卿還牽著馬站在門口發呆,怒斥道︰「你在這里干什麼」
顧雁卿被男子的氣勢嚇到倒退幾步,小聲道︰「我在敲門,里面沒人應我……我以為我走錯了門……」
男子就是得到沈家姐妹報信的柳星塵。
…………
這章有點晚,昨天我寫好的稿子在U盤里,U盤丟了……所以這章可以說全是現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