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小情人︰我的溫柔惡少 第073章︰愛的模樣(1)

作者 ︰ 七念安

「喂,是席司曜嗎?」喻听雲焦急地問那邊的人,回頭卻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你是誰?夜清歌呢?」席司曜口氣不是很好,昨晚她沒回來,還以為早上她會給自己打個電話,結果也沒有!

再加上今天早上vikey的那件事,他心情差到極點。

「說話!」

等了幾秒鐘也沒听到那邊回答,席司曜開口接近咆哮!

然而,那邊回答他的卻是一聲淒厲的尖叫︰「清歌——」

然後,就听到啪嗒一聲,似乎是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再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席司曜的心中浮現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一腳踢開椅子就沖出了辦公室。

林玄正好有事來找他,在門口的時候差點撞上去,「三少,三少——」

那個沖出去的人根本沒有回頭,也根本沒有回答他。

林玄不禁納悶,什麼事能讓席司曜如此瘋狂?

席司曜趕到醫院的時候,喻听雲已經接近崩潰了,她的手上臉上衣服上都是血漬,整個人靠在牆上,一直在發抖。

腦海中,一直回放著剛剛夜清歌被車子撞飛的畫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如同折翅的蝴蝶,翩然落地。

刺目的紅,從夜清歌的身體里蔓延出來,染紅地面,染紅了喻听雲的眼楮,也染紅了整個世界。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居然可以流出那麼多的血!

她奔過去,雙手顫抖著,不知道從何下手,低頭看著夜清歌,她的臉上,神情安寧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又仿佛在說,能死其實是一種解月兌。

喻听雲看的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然後口中一直叫著夜清歌的名字,可是回答她的,是血液流出身體的聲音。

然後,救護車的聲音,人群的嘈雜聲,一切的一切猶如一張網,將人困得緊緊的!

「她怎麼了?」席司曜臉色鐵青,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室里躺著的人是夜清歌!他非瘋了不可!

喻听雲轉頭看了席司曜一眼,突然反應過來他就是剛剛給夜清歌打電話的那個人,而他,也是程蓉的兒子!

「你滾!你還來干什麼?你!還有你媽!你們把清歌害得還不夠慘嗎?你們到底是想怎樣啊?」

喻听雲十分激動,或者說是憤慨,那雙噴火的眼楮,恨不得用眼神將席司曜殺死!

席司曜盯著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突然往後退了兩步,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似的,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布滿陰鷙!

走廊里響起腳步聲,有交警走過來,站在席司曜身邊,恭敬地問︰「三少,里面的人和您是什麼關系?」

席司曜慢慢回神,眸光犀利地看過去,面前的交警居然是交警大隊的王隊長!

「怎麼回事?」

他並沒有回答自己和夜清歌之間的關系,而王隊長也立即就明白了一件事情——面前的人和受傷的女人之間的關系,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王隊長大致將事故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卻糾結地看著站在一邊的喻听雲,問道︰「你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闖紅燈過馬路嗎?」

喻听雲此刻滿腔怒火,死死盯著席司曜,一字一頓地說︰「都是因為他!還有他媽,是他們害了清歌!」

隊長聞言臉色驟變,厲聲道︰「想清楚了再說!」

「王隊長,這里沒你的事了。」

席司曜盯著喻听雲,話卻是對王隊長說的,臉色陰霾駭人。

王隊長一听立即點頭,然後轉身快步離開,一刻也不敢多留。

「說,她怎麼會發生車禍?」

現在這個時間,她不是應該在H大的教室里上課嗎?怎麼會在手術室?

喻听雲冷笑,「她怎麼會發生車禍?你怎麼不去問你媽?世界上怎麼會有她那樣惡毒的女人,簡直天理難容!」

「閉嘴!」席司曜低喝,臉色黑沉,「我媽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哈哈——」喻听雲听了他的話,募地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指著他,搖著頭說︰「難怪清歌不愛你,就你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清歌!」

「廢話說完了就說車禍的事!」

喻听雲挑起一側黛眉,斜眼看著他,嘴角的笑容里滿是諷刺,「你大概還不知道,清歌懷孕了吧?」

仿佛當頭一棒,席司曜整個人都傻掉,夜清歌懷孕了?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不知道清歌懷孕了,你真可悲!自己的老婆懷孕了你居然不知道!」

喻听雲如此說著,心中便開始心疼起夜清歌起來,她怎麼會說這個男人對她其實也不錯呢?他明明就像是個昏君,黑白不分!

「清歌昨天才檢查出來懷孕,今天你媽就找上門來了,逼著清歌拿掉孩子,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還真如喻听雲所說,這些事情,席司曜全都不知道!

「但是我慶幸,清歌說她不愛你,她自己也願意拿掉這個孩子!」

席司曜整個人都晃了一下,如果說剛剛夜清歌懷孕的消息如同當頭一棒的話,這句話,就仿佛無數把尖刀,齊齊射中他的心髒。

——清歌說她不愛你,她自己也願意拿掉這個孩子!

夜清歌,你的心是鐵做的嗎?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我在你心目中,還是一點分量也沒有嗎?

胸口翻涌著苦楚,他漸漸冷笑出聲,「還有呢?繼續說!」

喻听雲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在這里對自己大呼小叫算什麼,有本事去找程蓉算賬啊!

「席司曜,你放過清歌吧!她不適合你!」

雖然喻听雲不清楚席司曜和夜清歌為什麼會走到一起,但是她想,當初一定是席司曜逼夜清歌她才會和他在一起的,不然以她的性子,斷然是不會去招惹像席司曜這樣的人的。

「我為什麼要放過她?她不是不愛我麼?我就偏要她愛上我!」

「你真是夠了!你再這樣逼清歌,會害死她的!」喻听雲突然大聲尖叫起來,今天程蓉只是逼著夜清歌拿掉孩子,下次呢?指不定使出什麼手段!

她還記得,之前勸夜清歌不要拿掉孩子的時候,她說過她沒有選擇,那麼程蓉肯定是拿什麼威脅她了!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匆匆走出來,看到席司曜的時候明顯一驚,整個人有些駭然,「三、三少?」

席司曜殺人的目光掃過去,語氣窒人,「里面的人怎麼樣?」

醫生本能地一縮,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孩子保不住了,大人的傷勢也很嚴重,可能」

「如果她有事,我就拆了這家醫院,你們全部給她陪葬!」醫院上空,回蕩著席司曜暴怒的吼聲。

醫生嚇得半死,連連點頭然後轉身跑了進去,關門的時候手一直在斗!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手術一直持續了三個半小時,夜清歌終于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

席司曜抬眸看過去,那種蒼白的小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幾近透明。

醫生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麼,他全然听不到,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他,再也沒有其他。

移動病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醫生護士全部安靜,就連喻听雲,也呆呆地站在一邊,一句話不說,所有人都看著席司曜。

他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悲痛哭泣,他只是俯,在夜清歌干澀的唇上親了親,然後說︰「我不會讓你有事。」

話音落下,他便直起身子,對喻听雲說︰「幫我守著她。」

隨後,他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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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程蓉正準備出門,迎面看到席司曜大步朝著自己走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慌張,好像早就知道了他會來找自己。

當然,她也做好了席司曜會大發雷霆的準備!但是她沒想到的是——

席司曜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終于笑出聲來,笑著笑著淚眼都要流出來,「媽,您做的一切,真的都是為了我好嗎?」

程蓉臉色一變,盯著他,「阿曜,你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席司曜忽然伸手抓住程蓉的手覆在自己心髒的位置,咬牙切齒問她︰「媽,您能感覺到您兒子的心髒在喊痛嗎?您知道您捅了它一刀嗎?」

他以為,自己的母親雖然威脅自己,但是不至于十惡不赦!

然而,事實呢?事實是她居然對自己的親孫子也下得了手!

「夜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孫子孫女,你逼著她去醫院拿掉的時候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你真的認為你這樣做日後我會感激你?你真的認為這麼做是為我好?現在看到了我有多好了嗎?」

席司曜對程蓉,一貫是用敬語的,這是席家的規矩,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用了‘你’。

程蓉心里的預感很不好很不好,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問席司曜︰「阿曜,你是在怪我?」

席司曜仰著頭,哈哈大笑起來,「怪你?你是我媽啊,我怎麼能怪你,可是,我當你是我媽,你有當我是你兒子嗎!」

最後那句話,席司曜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阿曜!」程蓉低吼一聲,表情因為極度氣憤已經變得有些扭曲,「你現在被那個女人迷得團團轉,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其實是」

「她是我席司曜的妻子!」席司曜募然打斷程蓉的話,聲音冷的如同千年寒冰,「她是我妻子,是席家的媳婦,也是你的媳婦,可是看看你今天做的,你差點害死了她!」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你所做的一切是在逼我去死!」席司曜怒吼,吼聲幾乎要將席家的屋頂都掀翻。

原本還在偷听的下人都被他這一聲怒吼嚇到了,紛紛縮著身子躲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敢再繼續偷听或者偷看。

「你咳咳你!」程蓉被他的話氣的猛咳起來,手指指著席司曜,眼中有眼淚落下來。

夜清歌是自己的媳婦?哈哈,笑死人了!這輩子,她都不可能讓夜清歌成為自己的媳婦!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媽——」

兩人的身後,有另外一道聲音插進來,是席司敏!

「阿曜,你少說幾句!」席司敏瞪了席司曜一眼,然後轉回去安慰程蓉︰「媽,阿曜是被您寵壞了,您和他計較什麼,他玩膩了自然就收心了,您別氣啊。」

席司曜輕哼了一聲,冷冷道︰「以後都不會多說了,這個家,我不會再回來!」

他轉身要走,身後驟然傳來席母凌厲的喝聲︰「阿曜,今天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家門半步,以後你就別回來了!你和夜清歌也別想過安穩日子!」

席司曜腳步一頓,轉回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程蓉,「席夫人,看來你是準備對你兒子痛下殺手了?」

程蓉冷笑,「阿曜,我對你不會痛下殺手,但是對夜家的三姐弟,我就不敢保證了!」

「拭目以待。」席司曜的眼中忽而迸裂出嗜血的光芒,看得程蓉和席司敏皆是心驚。

在她們面前,席司曜一直是有些痞痞卻也听話的,這還是第一次,席司曜露出自己真實的面目。

兩人眼睜睜看著席司曜離開席家,程蓉一坐了下來,喃喃自語︰「阿曜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和我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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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晚上八點多。

喻听雲趴在病床上,突然听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她猛地驚醒,轉頭看去,來人是席司曜。

這一次,她沒有像白天看到席司曜一樣疾言厲色,只是盯著他看,看到他說話為止。

「你先回去吧,這里我看著就好。」

他說完走到病床的另一邊,拉過凳子坐了下來,執起夜清歌的一只手,輕輕握在手心。

看他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喻听雲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難听的話來,他剛剛離開,就是去找程蓉了吧?那麼事情都解決了嗎?以後程蓉不會再找夜清歌的麻煩了嗎?

夜清歌重傷,她難過,可是對面的男人,似乎比她更難過,好像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閉了閉眼楮,喻听雲阻止自己哭泣,對席司曜說道︰「如果你真的愛清歌,就保護好她,她才十八歲,不應該承受這麼多的。」

「我知道。」

席司曜沙啞地回答,這還是第一次,他和喻听雲之間,好好說話。

喻听雲喉頭脹痛,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轉身,默默走出的病房。

霎時間,病房里一片死寂,除了藥水滴滴答答的聲音,再也听不到別的。

席司曜伸手,指尖輕輕勾勒著她的臉,另一只手將她的小手握得緊緊的,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心中除了痛就是害怕,那麼害怕她會離開自己,怕她再也醒不過來。

「夜清歌,我等了你十三年,難道你就這麼厭惡我,才在一起三個月的時間就要離開了嗎?」

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是要有多害怕才會讓一個鐵漢子說話帶著顫音?是要有多在乎才會如此恐懼她的離開?

十三年,等了十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在一起,他絕對不會讓她就這麼離開!

可是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他心里一點底也沒有,他也不知道,如果她這一次真的不醒來自己要怎麼辦?還有夜清榆和夜清鴻那里,自己要怎麼交代?

腦海中不斷響著喻听雲白天對他吼過的那些話,一句一句都是那麼鋒利,將他的心劃傷,七零八落。

尤其是最後一句,他一想起來就全身一陣陰寒。

——席司曜,放過清歌吧!她不適合你!

適不適合,在一起了才知道,放不放過,試過了才知道。

前者只能問夜清歌了,而後者,他心里清清楚楚,放不掉,也不能放掉!

「清兒,對不起。」

夜深人靜之時,病房里一再響起這句話,病床前的男人深情如斯,卻只能痛苦低喃,一遍遍吐著自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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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斜灑進來,病房內一片明亮,清晨的微風從窗外陣陣拂過,有幾絲調皮的風兒掀動了窗簾,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趴在病床邊緣睡著的男人。

沒麼麼著。只見他猛然驚醒,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旁邊的機器,然後,他露出了一絲笑意,,比陽光還明亮,溫暖了整個病房。

中午過後,夜清歌在沉睡了N個小時之後終于醒了過來,睜開眼楮,一片白茫茫。

她想動,可是全身上下都給她傳遞著一個信息︰痛!

「醒了嗎?」耳邊,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轉頭看去,那張臉卻是極其熟悉的。

閉了閉眼楮,車禍前的畫面一一在腦海中閃過,她募地變得激動起來,居然想要坐起來。

後果當然是痛得她眼淚都掉下來,席司曜也跟著心疼不已,「你別亂動,你受傷了,不能動!」

夜清歌看著他,一直看著,眼眶在這期間,一點一點濕潤,最後滑下大顆大顆的眼淚,然後,她就閉上了眼楮。

席司曜心口一痛,她這是準備以後都不理自己了嗎?還是她生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和我說說話好嗎?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是,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夜清歌接下他的話,眼楮卻是一直閉著。

席司曜還以為她願意和自己說話了,夜清歌卻在下一秒,用一句話將他打入了地獄,「以後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因為從今以後,我們都不會有孩子。」

雙目微微瞠大,席司曜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的人,「你說什麼?」

夜清歌輕笑了一聲,笑聲牽動全身的血脈都跟著痛起來,聲音沙沙的︰「我說,以後我們都不會有孩子。」

要孩子干什麼?

要孩子給程蓉機會逼自己嗎!要孩子然後又親手殺死嗎!要孩子然後等他拋棄了自己再孤兒寡母過一輩子嗎!

可是這些話,夜清歌只是在心底嘶吼,她死死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席司曜雙手握拳,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的話,他消化不了也承受不起。

她居然說——我們以後都不會有孩子。

她的殘忍,原來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如墜地獄!渾身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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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喻听雲來看夜清歌,推門而入,那副畫面,是那樣地熟悉。

幾乎每一次,她來總是會看到這樣的畫面,席司曜坐在病床前,夜清歌躺在那里,不肯說話,不論席司曜說什麼,她就是沉默。

喻听雲有時候會在心里問自己,如果自己遇到一個像夜清歌這樣脾性的人,會不會抓狂。

答案是︰會抓狂!

她明明心里難受,明明在生氣,可是她不會發出來,一切都憋在心里,憋死自己,急死旁人!

夜清歌轉頭看到喻听雲,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對席司曜說︰「你出去吧,听雲在這里陪我就好了。」

席司曜咬咬牙,臉色猙獰起來,喻听雲以為他會罵人或者直接動手,可是最後,他卻只是說︰「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然後,他就離開了。

走到喻听雲身邊的時候,席司曜停了一下,「她還沒吃飯,你叫她吃點。」

喻听雲說不出自己心里到底什麼滋味,看著席司曜的背影,募地有些心疼這個男人,轉頭看夜清歌,卻發現她也一直盯著席司曜的背影看。

她走過去,在夜清歌身邊坐下,還沒開口就先嘆了口氣,然後才說︰「清歌,或許他是真的愛你。」

夜清歌不說話,看也不看喻听雲,只是轉頭看著窗外,似乎沒有在听喻听雲說話。

可是喻听雲知道,她其實是在听自己說話的,看她緊緊握著的拳頭就知道了,她其實心里難受。

她伸手握住夜清歌的手,握在手心,「清歌,你何必這樣折磨自己折磨他?如果你也愛他,不如就好好在一起吧。」

夜清歌的眼淚掉下來,卻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咬著唇看著窗外。

「清歌,一個人一生要遇到一個這麼愛自己的人,其實不容易,也許你們之間很多事我不知道,可是我確定,他是真的愛你。」

如果不愛,早就翻臉走人了吧?如果不愛,何必在乎她是不是吃了飯?

夜清歌的眼淚流得更凶,終于轉過頭來,開口︰「可是兩個人在一起,相愛就可以了嗎?」

更何況,她現在不確定席司曜是不是愛自己,或許他對自己,只是一種愧疚心理呢?畢竟是他的母親害的她這樣的!

可是清歌啊,席司曜這樣的人,如果只是對你愧疚,又何必自己親自在醫院照顧你?外面有的是人願意替他照顧你,並且會照顧得比他好!

真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麼?

喻听雲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低低說︰「的確,兩個人要在一起,不是相愛就可以,但是兩個人不相愛,一定不會在一起。」

哪怕暫時在一起了,最終也是會分開的。

夜清歌閉著眼楮,任由眼淚將自己整張臉都打濕,顫著聲說︰「既然明知道走不到一起,何必勉強在一起?有時候,逞強的後果就是更多的人受傷。」

她認輸好不好?她承認她怕了程蓉的威脅好不好?她承認自己配不上席司曜好不好?

事情並非如席司曜所想,不是他把她和夜清榆還有夜清鴻保護好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有些人,他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而他不知道,也不代表程蓉不知道。

喻听雲看著夜清歌,最終選擇了沉默,如果她有心要和席司曜分開,那麼旁人再勸也是無濟于事,最後的最後,一切還要她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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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夜清歌養傷的日子,不論席司曜和她說什麼,她都不說話,甚至看他的次數都少之又少,而席司曜也真的沒再回席家,程蓉居然也沒有來找麻煩。

四個月後,初冬傍晚。

夜清歌僅穿著睡衣坐在陽台上,呼呼的冷風吹過,將她的手腳凍得冰冷冰冷。

剛下班的席司曜一走到花榕園的門口就看到了陽台上的她,眸色一凜,加快腳步走了上來。

陽台的門被拉開,夜清歌沒有回頭,仍舊是看著前方,目光毫無波瀾。

從她出了車禍流產,住院又出院之後,席司曜就沒再讓她出去過,一直呆在花榕園,夜清榆也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但是夜清歌知道,夜清榆好好的,因為每個周末,夜清榆都會給她打電話。

席司曜盯了她一會兒,最後無奈地嘆氣,月兌上的外套將她裹住,在她耳邊問︰「告訴我,到底要怎樣你才願意和我好好說話?」

四個月了,她阻止他靠近,她可以和任何人說說笑笑,甚至和福搜都能有說有笑,就是不合他說話。

只要一看到席司曜出現在自己面前,夜清歌的笑神經自動失去功能,她會成為一個面癱。

夜清歌眼珠子動了動,緩緩開口︰「我要見小榆和清鴻。」

「是不是讓你見小榆和夜清鴻你就願意和我說話?」席司曜看著她,眼中滿含期待。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低聲下氣對一個女人說話。

夜清歌點點頭,仍舊面無表情,「今天就要見到他們。」

「好。」席司曜只說了一個字,然後將她抱回了屋子里,關上了陽台的門。

雖然給她裹了外套,但是她的手腳還是凍得有些冰,屋子里開了暖氣,沒一會兒夜清歌的體溫就恢復了,手腳也暖和了起來。

可是席司曜還是不放心,將她的小腳丫子放在自己的腿上,雙手捂住搓了搓。

夜清歌看著他,毫無預兆地,眼淚吧嗒一下就落了下來。

然後,她猛地收回自己的腳,站起身準備走開。

席司曜從她身後將她抱住,緊緊抱住,終于忍不住痛苦廝喃︰「夜清歌,你到底要我怎樣?我說過了,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再發生,我知道你擔心小榆和夜清鴻,我也早就把他們送去國外了,我媽根本不能對他們怎樣,你到底還要我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痛,難道你以為我就不痛嗎?我比你痛一千倍一萬倍!」

他在前一秒知道兩人有了孩子,後一秒老天就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孩子沒了!

他一面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一面還要擔心這夜清歌,其實他承受的,不比夜清歌少!

「既然我們在一起都這麼痛,那就放了我,我求你放了我!」夜清歌止不住地嘶吼起來,她要瘋了!

這四個月,她拼命控制自己不去理睬席司曜,其實不是不想,是不能!

雲和泥的差距,豈是席司曜這種人能理解的?而且,她答應過母親,絕對不會讓那件事曝光,可是程蓉偏偏知道了那件事!

他不懂她的自卑,他不懂她的不安,他不懂她的無力,所以他愛她也還是走不進她的世界。

「夜清歌,你听著,你听著,我不會放了你,不會!絕對不會!」席司曜不知是氣急了還是真的害怕了,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當然,還有一種情況我會放了你的,就是我死了!知道嗎?如果我死了,我一定放了你!」

他說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將門摔得震天響。

這是最近四個月以來,夜清歌听到最多的聲音,每次她將他氣到極致,而他為了不讓自己在暴怒的情況下傷到夜清歌,就會摔門離去。

不管她對自己怎樣,到最後還是他先心軟,她就是那樣,鐵石心腸地看著他被她氣到要吐血,仍舊面無表情。

而他,在情緒大起大落之後,還是要回頭疼她寵她縱容著她。

真的是上輩子欠她太多了吧,所以這輩子要拿出所有的耐心和寵愛來給她,甚至將自己所有的深情放在她腳底下,任由她踐踏!

席司曜,你說你是有多賤?Pxxf。

他並沒有走遠,而是靠在外面的牆上,仰著頭,抵著牆壁,雙手垂在身側,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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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夜清榆和夜清鴻真的出現在了花榕園,而夜清歌的臉上,也綻開了笑意。

其實早在夜清歌開口之前,席司曜就已經叫人去國外把夜清榆和夜清鴻接回來了,所以在她開口見他們的時候,他才能立即答應說好。

晚飯的時候,夜清歌和夜清榆坐在一起,夜清鴻坐在兩人對面,席司曜沒有下來吃飯。

夜清榆看了看主位,不禁轉頭問夜清歌︰「姐姐,他呢?」

因為夜清歌和席司曜都沒有教過夜清歌怎樣叫席司曜,所以夜清榆只能用‘他’來代替席司曜。

夜清歌臉色一僵,低著頭不說話。

對面的夜清鴻比夜清榆大一些,自然是看出了夜清歌和席司曜之間出了問題,拼命朝夜清榆使了使眼色,後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就沒再說話了。

三姐弟,開開心心地吃飯,樓梯上,站著一個人。

席司曜斜倚在樓梯扶手上,凝眸看著樓下,嘴角勾著一絲笑。

他之所以沒下去吃飯,是因為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現在坐在那里,一定听不到她的笑聲,她會面無表情,或者直接不吃飯以表示自己的抗議。

而夜清榆和夜清鴻,也會戰戰兢兢,吃飯都不安心。

吃了晚飯,不用說,今晚夜清歌肯定是和夜清榆睡的,席司曜一個人坐在房間里,面前的煙灰缸里堆滿煙頭,房間里煙霧繚繞。

不是說有多苦,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難熬,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好不容易讓她對自己敞開了一些心扉,卻因為自己的母親從中作祟,她徹底將心門關了起來。

半夜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席司曜驚得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幾乎是以火箭的速度沖過去開門的!可是站在門口的,不是夜清歌,而是夜清榆。

只見她滿臉焦急,眼眶也紅紅的,伸手抱住席司曜的腿,抽泣著說︰「姐姐流血了,肚子好痛好痛,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夜清歌不讓夜清榆來找席司曜,就騙夜清榆說自己惹席司曜生氣了,兩人現在冷戰中,而夜清榆顯然是信以為真了!

席司曜听了她的話,沒做多想就跑去了夜清歌此刻所在的房間,果然看到夜清歌整個人都蜷縮在床上。

車禍之後,她瘦了好多好多,這樣蜷縮著,只有小小的一團,看得席司曜的心生疼生疼。

「怎麼了?哪里痛?」席司曜抱著她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懷里,伸手想要去檢查她的身體,卻被夜清歌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你管。」夜清歌擰著眉,痛到極致也不忘記拒絕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關心。

席司曜此刻也顧不上難過,雖然被拒絕了,但是他還是關心她,「乖,別鬧脾氣,告訴我哪里痛?是不是肚子?」

肚子越來越痛,夜清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自己靠在席司曜的懷里,滿臉都是汗水。

「姐姐肚子痛,她說大姨媽,可是我們沒有大姨媽。」夜清榆跪在床上,糾結地說道。

席司曜愣了愣,緊接著恍然大悟,她來例假了!

頓時,他的神情有些尷尬有些囧,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小女人,她似乎痛得要暈過去了。

「小榆,你去我房間把我手機拿來,我叫醫生來。」

「不要叫醫生。」已經痛得說不出話的夜清歌忽然低語了一句,卻讓自己痛得更厲害,整個人痙`攣了一下。

「不行!你看上去很嚴重。」

「叫醫生我就不理你。」夜清歌睜開被汗水蒙住的眼楮,痛苦地說了這句話。

席司曜怔住,好半響才問她︰「那不叫醫生,你以後願意理我?」

夜清歌不說話,閉著眼楮往他懷里鑽,他的懷抱很暖,可以驅除她身上的寒氣,應該會好很多。

自己以前來例假的時候,偶爾幾次會痛得死去活來,今天這麼痛,應該是下午吹了冷風的緣故,痛得她想去死!

「那不叫醫生要怎麼辦?」席司曜吶吶地問,看了看夜清榆,後者連連擺擺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席司曜︰「」

想想也是,夜清榆才十歲,的確是不知道痛經要怎麼辦。

「小榆,你去幫我拿點東西。」夜清歌勉強支起自己的身子,等夜清榆靠過來的時候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夜清榆點點頭,然後爬下床,跑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里拿著夜清歌的內褲睡衣和一片衛生棉。

「姐姐,是這些嗎?」夜清榆問的時候雙手都舉了起來,直接將衛生棉呈現在了席司曜的眼底。

席司曜別開視線,輕咳了一聲,感覺到懷里的人一下子就僵硬了,然後就是懊惱的低咒聲。

「小榆,扶我去浴室。」夜清歌一邊坐起來,一邊朝著夜清榆伸手。

「哦。」

夜清榆放下手里的東西去扶夜清歌,這時,席司曜伸手過來握住了夜清歌的手,擰著眉問她︰「你自己能行嗎?」

夜清歌看都不要看他,這種時刻他應該閉嘴,他不知道她現在多尷尬嗎!

席司曜低笑了一聲,從床上下來站在床邊,然後直接將夜清歌抱了起來,又對夜清榆說道︰「小榆,把你剛剛拿的東西遞過來。」

夜清榆看夜清歌臉紅紅的,偷笑了一會兒,然後將夜清歌的睡衣內褲和衛生棉都遞給了夜清歌,讓她抱在懷里。

「你要干嗎?」

「抱你去浴室。」席司曜笑著回答,然後抱著她走進浴室。

「好了,你出去,我自己可以了。」夜清歌扶著牆壁,虛弱地開口。

席司曜蹙眉,她這個樣子也叫可以嗎?可是他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做。

「那個這個怎樣用啊?」他指著她手里的衛生棉低聲問了一句,神情糾結且極其不自然。

夜清歌恨不得一頭撞死,瞪大了眼楮看著他,他不會是想幫自己墊衛生棉吧?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席司曜的臉不禁也微微紅了起來,故意很大聲地說︰「你不說我可亂用了啊!」

他伸手,從她手里奪過衛生棉,開始拆包裝,整張臉紅得可以和夜清歌的臉媲美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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