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鄙夷地看她一眼,「就憑你?我一個小手指頭都能把你戳倒了,不信試試?」說著胖乎乎的小手指伸出來,上面還帶著刺啦啦的閃電。
後退一步,蘇雪泠認命投降,「好吧,好吧,你牛叉,不過,我又不認識你,你為什麼約我?還有,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變成舞姬,跑到影殤那女人身邊去?」
小屁孩翻了個白眼,「我約你是因為你好玩兒,我跑到她身邊去,是因為大家都說她是魔後轉世,所以去聞一聞有沒有母親的味道。」
因為好玩兒!蘇雪泠滿頭黑線,被一個小屁孩認為好玩,可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慢著……他還說到影殤身邊去,是為了聞一聞有沒有母親的味道……難道……
「你是雪七黎的兒子?!」
這次小屁孩黑線,瞪著大眼看她,「我哪點兒像他了!而且,他兒子……」小屁孩還沒說完,忽然被人打斷!
「小白,你跑這兒來做什麼?!」
小白一縮脖子,僵硬轉身,然後一點點縮到蘇雪泠背後去,「父王……」
羯倡瞪著小白,難得一張臉板著跟棺材板似的。
小白?!
這這可愛的小正太居然是變成小孩子的地獄魔龍,蘇雪泠瀑布汗了一把。
怪不得他說自己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應該說是公的就對了吧?!
蘇雪泠再次汗了一把,「那個,剛才你說魔王的兒子怎麼了?」
小白怯怯地看著羯倡,搖搖頭,「我不知道。」
羯倡接過話茬道,「你什麼時候听說魔王有兒子了?我跟在他身邊好幾千年,可沒听說過他還有兒子什麼的。」
語氣有點森冷,還頗有幾分故作輕松的味道,這里面果真有問題啊。
「哦,其實吧,我一直挺好奇了,魔王都那麼老了,怎麼連個子嗣都沒有,如果哪天他掛了,誰來接他的班?」
听了這話,羯倡目光電一樣射向蘇雪泠,伴著棺材臉道,「這個,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小白似乎很怕羯倡嚴肅的樣子,小手抓著蘇雪泠不放。蘇雪泠覺得自己都是自身難保的泥菩薩,這小正太抓著自己有什麼用啊。
「陛下要在這里停留兩天,視察小鎮的狀況。你們早些回去,明天還得起早。西卡,別忘了陛下的交代。」
誒,他居然不把這小東西帶回去的?
小白一听羯倡的意思是讓他跟蘇雪泠一道,心里立刻樂開花,「父王放心,陛下交代的任務,我時刻記著呢。」
等羯倡一走,小白立刻活了,小嘴兒跟機關槍似的,嘟嘟個沒完。
頭痛,帶著變身小孩的小白,實在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朝手心呵了口氣,又搓了搓,「真冷,小白,我一晚上的好覺,都讓你給攪黃了。」
「那又怎麼了,反正陛下把我送給你了,照顧我是你的義務,他說了讓你好好照顧我,像對待兒子一樣對待我!還有,我不叫小白,叫西卡,西卡懂不?」小白皺了皺鼻子,頗為得意地強調。
蘇雪泠內心嚎啕,這根本不是收到了幻獸,也不是得了個便宜兒子,而是得了個免費的小祖宗吧?!
看著蘇雪泠那張苦瓜兩,小白心里格外不爽,最後聳肩,做無奈的樣子,「算了算了,看你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兒,我就行行好幫幫你好了。」說完小肥爪凌空一劃,一道淡淡的紅光籠著蘇雪泠,就像一層水膜。
周圍的冷氣,居然就這麼被隔絕了。
「還冷不冷?」
蘇雪泠正感嘆魔法很神奇,小東西很神氣,听他這麼問,立刻搖了搖頭,撲過去摟著他,寶貝兒似的親了親,「小白,你真棒!」
小白嫌棄的擦了擦臉,「你口水都蹭我臉上了!而且,這是很基本的魔法好不好……」說完居然把臉扭向一邊。
蘇雪泠稀罕地發現,他居然耳根紅了……
小白害羞了……哈哈……
太有成就感了,睡意頓時去了大半,想著魔王明天要是參觀小鎮的話,影殤那女人必定跟著,她現在是看見影殤,心里就不舒服,實在是討厭影殤眼底那種雪亮尖銳的光,更討厭她明明很討厭自己,還偏偏做出一臉和氣的樣子,極為虛偽又惡心。
不如先帶著小白轉悠轉悠好了,而且,她也發現,小白雖然小大人似的,可實際上,是個很害羞的娃,並且,他無意中傳遞給她一個信息——他很想念母親。
記得雪七黎曾說過,小白的母親在神魔兩族的大戰中,被剁成了肉醬……多殘忍的事實啊……
權當帶著他散心好了。
打定主意,立刻道,「小白,要不我們先逛逛好了,反正我看你也精神十足。」
小白立刻兩眼放光,「好啊,好啊……」
魔域的夜晚和白天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白天人多,晚上人少而已。不過,在碼頭這種地方,再冷清人還是有人的,他們順著碼頭沿線的商業街往前轉。
「你好像很怕你爹啊。」雪泠狀似無意地問著。
「誰說我怕他,我那是尊敬他。」
小東西嘴硬。
「那你為什麼見到他就躲到我後面去了?」
「我那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麼。」
「關于魔王子嗣的事情?那有什麼該說不該說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小白抬頭望她一眼,目光又移開,「你真是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你以為這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樣簡單麼?」小東西擺出小大人的姿態來教訓蘇雪泠,讓蘇雪泠很是哭笑不得。
「那你說說這事怎麼不簡單了?」
意識到蘇雪泠又在設圈套,小白果斷回絕,「別想套我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蘇雪泠挫敗了,好吧,這小東西腦子好使,心思也機警,的確不好騙。
「不說算了。你叫你爹父王,他是不是有很多老婆?」想來,羯倡在地獄魔龍這一族,應該是王者,正經起來,是條很有氣勢的龍。當然了,請自動忽略他那身花花綠綠的衣裳。
小白瞪眼,鄙視地看著蘇雪泠,「你腦子到底怎麼長的?我叫我爹父王,和他老婆多少有什麼關系?這有什麼邏輯性麼?而且,你怎麼這麼八卦啊,不是關心陛下的兒子,就是關注我父王有多少老婆,你是想拐賣小孩兒,還是想拐走我爹老婆去私奔啊?」
被小白特沖的語氣,和連珠炮似的質問給沖擊得傻眼,這小破孩兒,脾氣怎麼這麼壞?怪不得當初會逮著她手指頭就咬。
蘇雪泠堂堂大女人,被一個和自己腰板兒差不多高的小屁孩兒這麼數落,當然覺得很掉面子,而且,周圍店面已經陸陸續續開始營業了,周圍的路人也多了起來。听見小白的話不由自主地都把目光投過來看她們。
面子更掛不住了,彎腰捏著小白的臉蛋使勁揉搓,壓低聲音道,「小東西,好歹你是陛下送我的,給我留點兒面子行不行,不然回去讓你跪板凳!」
「切,讓我跪板凳,可以啊,你嫁給我當老婆,老婆不是都喜歡讓老公跪搓衣板的麼?據說,當年我娘也常常罰我爹跪搓衣板的,不過,嘿嘿,我听說,到最後都是我爹反被動為主動,讓我娘跪在他腰板上……」
黑線,這娃長得是挺白,可心思真是一點也不純潔啊。
面紅耳赤,想起來幾天前,雪七黎折騰她的情景來了……要死啊!
「你臉紅什麼?」小白撲騰著兩只大眼,一臉疑惑的樣子。
蘇雪泠抖了抖,回神,「那個……哈哈……我那不是憤怒麼,你爹怎麼那麼不懂得憐香惜玉,怎麼能罰你娘跪呢……」
嘴角僵硬,舌頭打結,這種話,怎麼說出來的啊。
本來以為話題就此打住,哪知小白在後面加了一句,「我爹向來很憐惜我娘啊,不然怎麼會在我娘堅持不住的時候,讓她坐在他身上?」
打了雞血似的,蘇雪泠風中凌亂,好幾次張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誰……是誰告訴你這些的,簡直荼毒你幼小純潔的心靈,告訴我,我去砍死他!」
小白聳肩,「我是不會讓你砍死他的,而且,你也砍不死他,因為這是我父王告訴我的……」
蘇雪泠大淚……這魔域的牛人們到底是怎麼教育自己的娃的啊……
雪七黎說,如果和小白溝通好了的話,將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這種高級幻獸,有思想,且智力可以與人匹敵,可是,這思想……是不是也太……
小白見她黑著臉郁悶地走在前面,忽然道,「你不用郁悶,我父王其實思想很好的啊,如果這魔界一定要找出思想真正強悍的人……吶,那麼,非陛下莫屬了吧……其實,他對你做那些,都是小兒科真的!」
蘇雪泠捂臉,難道那天的事,已經天下皆知了麼?怎麼連小白……都知道的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