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里的行走還在繼續。
但是這一走,路程似乎就似乎變得沒完沒了起來。
地底昏暗一片,又不知道從哪里吹來的風,讓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小如黃豆,能照耀的地方極其有限。
雪狼吃力的攙扶著秦燁往前走,還要一邊警惕很可能再次出現的蛇群,再加上吸入的毒素沒有及時清理,她的體溫也在走動中開始上升,額頭的汗水成片的往下掉。
沒有手表、沒有光線,雪狼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地底的黑暗濃郁如墨,唯一可以判斷方向的只有手中火苗的微顫,循著風向的來源,只要時間允許、雪狼就可以找到出口。
——但是讓人頭疼的是,他們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
雪狼的手臂從秦燁的背後穿過,按在他的後脖頸上,數著他不甚平穩的心跳計算時間,每隔十五分鐘便要停下來松開扎住他手臂的布條,避免被扎緊的部位因為影響了血液循環而造成組織壞死。
這樣一來,兩人的速度就更慢了。
秦燁一直沒有醒來,不過呼吸的紊亂卻比剛才要好了很多,估計是因為雪狼吸出了大量的毒素,又緩解了剩余毒素的蔓延的緣故,但是即便如此,如果一直拖下去,情況就很可能不受控制了。
足足過了兩三個小時,這個詭異的地道暗道好像無窮無盡一般,兩人幾乎走了近一公里,眼前看到的卻還是一片漆黑。
雪狼再次停下來,借著手中最後一根快要燃完的火折子給秦燁松開了布條,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喘了口氣,還沒等她休息一會,火折子的光芒突然一閃,熄滅了。
就在這個時候,雪狼突然听到一聲破土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沖破了土牆、闖了進來,有了蛇群的經驗,雪狼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拔劍出鞘,護在自己和秦燁面前,卻沒有貿然動手。
——誰知道冒出來是什麼鬼東西,要是再遇上一次蛇群,黑 的地方,你就是神仙也難逃毒牙。
但是,這一次他們的運氣似乎好了點,因為雪狼突然听到一個聲音在耳邊說︰「笨女人,是你們嗎?」
小白狼?雪狼愣了一下,「小白?你怎麼會在這?」
「真的是你們!?太好了,終于找到了!」
小白狼的聲音再次傳來,雪狼雖然看不到它的身形,卻能听到它的腳步聲,一下子竄到自己面前,差點撞上了無格的劍刃。
它又興奮又抱怨的道︰「不枉費我刨土刨的那麼辛苦、」
雪狼不動聲色的將劍收了起來,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又模黑重新將秦燁的手腕扎緊,全身的汗水將衣服整個浸透,但是她卻沒了在意的心情,眉心緊鎖的坐在原地,沒有理會小白狼的話。
火折子一滅,失去照明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沒有了判斷風向的依據,接下來的一片漆黑中、該怎麼繼續走呢?
但是小白狼不在意這些,在它的印象中,它只需要找到雪狼就好,其余的事情、自然有她搞定。
所以它的心情頓時輕松下來,在黑暗中抖了抖身上的塵土,碧綠的眼楮閃動著微光,如同上好的翡翠。
或許是一直沒有听到秦燁的話,它有些疑惑的往前湊了湊,突然鼻尖一動,它驚叫道︰「笨女人,你中毒了?!」
雪狼疲倦的揉了揉額頭。「不是我,是秦燁。」
她停頓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了?」小白狼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了幾分不悅的意味。「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妖類天生就對血液敏感,有什麼毒素能瞞得過的我們的鼻子?」
雪狼不感興趣的哦了一聲,就算小白狼能聞出秦燁中了毒,不能解毒還是沒什麼作用。
小白狼接著道︰「既然中了毒,那你為什麼不給他解毒?」
雪狼翻了個白眼。「沒有解藥怎麼解?」
「……」小白狼沉默了一下,語氣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幾乎有些鄙視的意味。「誰告訴你解毒就一定要用解藥?」
雪狼愣了一下,「你有辦法?」
「廢話!」小白狼更加不樂意起來。「我不是才說過嗎?我們妖類對毒素敏感,很少有毒能對妖有作用的。」
「直接說重點。」雪狼不耐的皺起眉頭。
「……」小白狼被堵了一下,「黑 的,你先點個火行嗎?」
「沒有火。」要是有火,雪狼也不想坐在黑暗里。
小白狼差點氣的跳了起來。「你是白痴嗎?!你身上不是有火雛珠嗎?!那不是火是什麼?!」
火雛珠?雪狼愣了愣,急忙從懷里掏出那個比桌球略小一些的珠子,還沒來得及問小白狼怎麼用,就被它一爪子搶了去。
下一秒,一道紅光詭異的擴散出來,剎那間將眾人所待的地方照的通亮,小白狼握著那只像夜明珠一樣閃閃發光的珠子,看雪狼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一樣。
雪狼有些郁悶,若早知道火雛珠能當手電筒使用,她就不用模黑那麼久了。
嘆了口氣,她決定過會再追究這個問題。「怎麼解毒?」
小白狼將珠子放在地上,走過來在秦燁身上嗅了嗅,「蛇毒?」
好鼻子!雪狼暗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小白狼的臉色突然在紅光中變得詭異起來,它瞥了瞥雪狼,嘴角有些抽搐,問了個詭異的問題。「你們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
「……?」
小白狼跺了跺腳,似乎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他中的是欲蛇毒!這種蛇連我這種不管事的妖都知道在人界罕見的很,而且十分怕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咬了他呢?」
一听到欲蛇這個名字,雪狼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所以呢?要怎麼解毒?」
「沒法解!」小白狼不知為何有些氣急敗壞,一坐在地上,翻著白眼看雪狼。「至少我沒法解。」
它的聲音低了低,嘟囔道︰「要是個女的就好辦了,偏偏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