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狼的話成功的讓雪狼再次覺得自己很無知,因為她實在不明白,解不解毒,和中毒之人的性別有什麼關系?
雪狼是個不恥下問的好孩子,所以她半點沒猶豫的問了出來。——但如果雪狼早知道問出這個問題後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她就寧死也不會多問這麼一句話了。
小白狼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我哥說過,欲蛇生命力頑強,曾經在人妖兩界十分常見,可是後來卻因為油脂耐燒而在人界遭到了大面積的捕殺,人類將欲蛇制成蠟膏販賣,最後導致欲蛇在人界越來越罕見,現在已經很難見到了。」
「欲蛇之毒對于我們妖來說完全沒有危險性,因為它的毒性不烈,又不會置妖于死地,而且解毒的方法十分簡單。」
「中了欲蛇毒就會因為毒素的關系全身火熱,想要解毒很簡單,交*歡就行了,在我們妖界根本就不成問題。不願意交*歡也沒關系,因為這種毒只會讓妖五髒受損、不會傷到性命。但是對于人類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會死吧,誰都知道人類的身體最脆弱了。」
小白狼說到這個辦法的時候,那表情比說水泡豆腐渣還簡單,完全沒有當一回事。
但是在說完之後,小白狼就第一次知道了一口氣吞下一百只蒼蠅是什麼表情了。
——雪狼就是這樣一幅表情。
事實上她已經後悔了,早知道小白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就是打死雪狼,她也不會問它該怎麼解毒。
這樣的話就算秦燁真的毒發身亡了,雪狼也可說不是她不願意救,而是沒辦法救。
但是現在……
所以說,這世上最缺的藥就是後悔藥。
小白狼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看著她的臉色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
雪狼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搖搖頭沒說話,更甚至不去看秦燁了。
小白狼眨了眨眼楮,突然想起自己和雪狼結成血契前、得到的關于她過去的資料,那臉色頓時就變了。
人界不比妖界開放,妖界之人想要交*歡比吃飯還簡單,隨時隨地興趣一來就能做,更不興負責那一套。但是人界不一樣,特別是古代,除了妓*女之外,任何女人都是將上*床和一輩子掛鉤了。
更何況……笨女人曾有那樣的過去。
小白狼越想越不安,臉色在紅光中變幻莫測,小心翼翼的看著雪狼面無表情的臉,更加小心翼翼的道︰「笨女人……你還好吧?」
雪狼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嫌惡的看了它一聲,伸手將秦燁扶了起來。
「你什麼都沒說,我也什麼都沒听到,繼續走吧。」
說完,她當真就扶著秦燁往前走去。
小白狼眨了眨眼楮,急忙將地上的火雛珠叼了起來,跟在雪狼的身後。
紅光平穩,將四周都籠罩在一片艷紅中,曖昧而詭異,雪狼一言不發的扶著秦燁往前走,照舊每隔一段時間便松開他的手臂,卻一直沒有再說一句話。
四周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只有兩人一妖的腳步疊合在一起,混合了秦燁漸漸急促的呼吸回響在空間內,小白狼不敢說話,老老實實叼著珠子跟著雪狼身後。
一直走一直走,它完全不記得到底走了多久,眼前的黑暗無窮無盡,它也不知道雪狼這一段時間到底在想些什麼,反正它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想到了。
也正是因為腦子里的想法太多,以至于事情發生的時候,小白狼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它只看到雪狼突然停了下來,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情緒,隨後她飛快的將秦燁放在地上,用力按壓他的左邊胸口。
小白狼有些莫名其妙,走近了一些才發現——秦燁的呼吸消失了。
它從來對秦燁沒什麼好感,此刻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情緒,只是雪狼的反應有些讓它在意,她的眉目緊繃,紫黑色的唇幾乎抿的發白。
她不斷用力按壓秦燁的胸口,更甚至俯子親吻秦燁的唇,做了很多本來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做的事情。——小白狼自然不會知道,這些都是急救的措施。
它只注意了她的表情變化,錯愕的看著她 黑的眼底,在迅速掠起讓它覺得陌生的情緒。
——那是一種奇異的眼神,不像是恐懼、也不像是悲傷,更不像是它見過的任何一種情緒。卻又詭異讓人聯想起和那些負面情緒十分相近的東西。
在雪狼莫名其妙的動作下,只過了一會,秦燁的呼吸便重新復原了,只是比起以前要微弱的多,幾乎如同風箏一般,一不小心就會斷了去。
雪狼半跪在地上,低著頭,額前的發將陰影覆蓋在她臉上,雪色的肌膚染了艷麗的緋光,卻完全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
小白狼只看見,她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楮。
然後她說,「小白,你帶著珠子先走。」
小白狼愣了一下,沒有明白過來。「你說什麼?」
雪狼放下手,縴細的手指按在地面上,紅光中有些詭異的美感,她的表情很冷定,看著秦燁的眼神幾乎帶著某種赴死一般的決絕。
「你先走,在前面等我,沒听到我的話,不許回頭。」
「啊?……哦……」
小白狼有些恐懼她的表情,本能一般的,它應了雪狼,帶著珠子往前走去。
小白狼不傻,它當然猜到了雪狼準備做什麼,只是有些事情,不需要點破而已。
它的離開帶走了火雛珠的光芒,雪狼的視野重新回歸了一片黑暗。
這世上沒有真正喜歡黑暗的人,但是在很多時候,黑暗卻遠比光明更加讓人覺得安全。
——因為無論是好是壞,是純潔還是骯髒,都會被黑暗一視同仁的予以覆蓋。
絕不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