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立于窗前,慕容翎不由得嘆氣,當初自己那樣做,究竟是對是錯?犧牲了寶兒,卻也讓他失去了蘭嫣,而今,他該如何,去找回當初的嫣兒?轉過身,他不由得一驚。
「嫣兒?」門外那人依舊笑靨如花,那明似秋水的雙眸,依舊那麼的清晰明亮,那人,不是嫣兒,又是誰?忍不住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慕容翎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這麼多年來,你去哪了?我還以為••••••」
「王爺不是說過愛我的嗎?那,嫣兒要你,將我先給當今聖上。奪取王位,讓我,當上聖天皇朝的皇後,看著慕容逸,淪為階下囚。」笑著將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宋初夏緩緩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帶你去見慕容逸?不可能,我做不到。」慕容翎一口回絕,他已經失去了她整整六年的光陰,怎忍心再將她拱手讓人?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是你不答應,那現在就殺了我好了。」說罷。宋初夏將一把匕首扔給了他。
「嫣兒,你這又是何苦?」慕容翎心疼的看她。
「我要讓他,把欠我的,一一償還!」抬起頭,她的眼中盡是仇火。
————仙音閣————
新皇登基,宮中大擺宴席,慕容逸坐于龍椅上,面目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曾記得,那天華堂之上,她的一曲清歌,早已將他的心牢牢拴住。而今物是人非空斷腸,慕容逸不由得嘆了嘆氣。忽地宮燈一暗,他禁不住向台上望去。只見仙音閣上,用翠竹高高搭起的竹台上,斜靠著一位宛若天仙的美人。紅艷的牡丹花插在髻上,別有一番嫵媚之美;玫瑰紅的絲綢長長地往下垂著,露出了細長白皙的雙腿。只見她輕翻著手指,腳下生出多多青蓮,腰肢輾轉,那一抹淺笑,讓慕容逸猛地站起了身。
是她?趙凝瑜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她,她竟然還沒死嗎?只見那女子盡情的舞著,唱著,眼里看不清是歡喜,還是悲傷。
若無雁影遷,眼中無殘月;秋葉風中亂,日暮聲千千。夜闌未成眠,把笛望嬋娟;可否得良方,別離不相念。你曾贊,月色浸潤流水;星辰追憶長夜,莫忘纏綿;啊••••••花不見,空留葉翩躚;
樹樹秋色無言,現殘碑。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見身畔,螢火散,飄零滿江,千里風霜;江水一似琉璃晚,星光沒滄瀾,記憶隨風淡。月依然無憂漁火伴,不覺間,丹桂香,葦岸流霜,韶華流轉;秋已深仍憶春光,陰晴兩相盼,杜宇一聲破曉。你曾贊,月色浸潤流水,星辰追憶長夜,莫忘纏綿;花不見,空留葉翩躚,樹樹秋色無言,現殘碑。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見身畔,螢火散,飄零滿江,千里風霜;江水一似琉璃晚,星光沒滄瀾,記憶隨風淡。
那宛如天籟的歌聲,已錯失了五年,忽然間,那女子從高台上重重地落下,慕容逸不由驚呼。「嫣兒!」踏著桌案向前撲去,他及時地,握住了那縴細的腰肢。抬頭間,他的心漏了一拍,那熟悉的面容,那熟悉的幽香,發上的金絲斷開,斜下那柔軟而細長的三千青絲。頃刻間,滿滿地,佔據了他的心。看著他,宋初夏心中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可以放我下來了嗎?大家都在看呢。」抬起雙眸,那女子笑著看他。
怔怔地將她放下,慕容逸不由得失神。那陌生的笑靨,與夢中的她,渾然不相同。
「皇兄喜歡這個禮物嗎?」見慕容逸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佳人,慕容翎起身,走向他們二人。
「你說,這是禮物?」慕容逸不明所以地看著那女子。
「對,這是霓裳。是我王府**出來的一個美人胚子,既然皇兄喜歡,就送給皇兄好了。」慕容翎淡然地說。
「可是,你知道,朕對這樣的女子,不感興趣。」听他說是禮物,慕容逸心中不由得一煩。轉身便準備離開。
「是霓裳不夠好嗎?惹陛下生氣了不是?」那女子見他面露薄慍,不由得微微的低下了頭。
「朕,不是這個意思。」看她眼中略帶霧氣,慕容逸不由得一怔,腦中閃過一抹倩影。
「你剛剛說,你叫霓裳?」慕容逸問。
「是。」那女子抬起頭來,道︰「霓裳什麼都會做,洗衣、做飯、彈琴、跳舞••••••只要陛下吩咐,霓裳什麼都願意做。求陛下,將霓裳,留在身邊好嗎?」說罷,她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起了當今天子的手。
「可是,朕心中已有她人。」
「那就將霓裳當作替代品,霓裳不介意。」她眼中擔憂的神情,像極了當初的王蘭嫣。
「好,朕答應你。」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慕容逸握住她的雙手,徑直地,向寢殿走去!不為其他,只為那張神似的臉。愛之深,又何懼赴湯蹈火,步步皆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