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
撥動著琴弦,慕容逸眉頭深鎖。剛才華台之上,那女子,分明就是蘭嫣。可卻為何,那笑靨,卻有著一種若即若離之感?
端著參茶踏入殿內,見他眉頭緊鎖,宋初夏不由得心頭一酸。回想起當初在涼亭中,他手把手地教自己練習書法時的情景,她不禁潸然落淚。猶豫著,她緩緩地,踏入了殿內。
「陛下請喝茶。」宋初夏將茶杯遞給了他。
見她前來,慕容逸嘆氣道︰「放著吧。」
「是。」放下盤中的玉瓷杯,宋初夏轉身欲走。
「等等。」忽然間,慕容逸叫住了她。
「陛下還有事嗎?」宋初夏轉身問道。
「你過來。」慕容逸向她招了招手。
應聲走了過去,宋初夏乖巧地站在他面前,那生疏之感,讓慕容逸著實覺得心中很不舒服。攬過她,慕容逸道︰「以後這些事,讓下人去做便好,免得以後他們欺負你。」
「可是,霓裳只是一個卑微的婢女,豈可什麼事情都不做,那樣,豈不是招人閑話嗎?」見她滿臉擔憂,慕容逸柔聲道︰「你是朕的人,誰敢亂嚼舌頭?替朕,更衣吧。」
「是。」說罷。宋初夏輕輕地,為他解開身上地玉色腰帶。一時間,那熟悉的幽香傳入了鼻中,慕容逸不禁失控地握進了她的雙手。
「陛下?」宋初夏驚慌地看著他。
「你身上,怎麼會有這種味道?」慕容逸忽然問。
「哦,這是‘忘憂草’,是霓裳家鄉的一種特殊的香草料。」見她對答如流,慕容逸不禁覺得失望。
「陛下?」見他失神,宋初夏試探地問。「陛下怎麼了?」
「沒事,朕乏了。」听他這麼說,宋初夏輕聲道︰「那,霓裳先告退了。」
「霓裳。」拉住她的雙手,慕容逸道︰「今夜,留下來吧。」
燈光熹微,承乾殿中一片寂靜,宋初夏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慕容逸,不由得恨上心頭。忽然間,卻見他額上布滿了冷汗,呢喃間,宋初夏見狀,向前側了側。
「蘭嫣••••••蘭嫣••••••我好想你••••••」朦朧中,他的聲聲呼喚讓她不由得心頭一軟。見他眼角處帶著淚水。她不禁伸出雙手輕輕地為他撫平那緊縮的眉峰。猝不及防地,慕容逸猛地睜開了雙眼。見眼前佳人衣衫單薄,他猛地將她拉入懷中。
「對不起,嫣兒,都是真的錯,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他的語氣中帶著聲聲哀求。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宋初夏心中一狠,用力地將他推開。
「蘭•••••霓裳?」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慕容逸心中不由得一痛。
「陛下,您還是賜霓裳一死吧。」她的眼里溢滿了淚。
「為什麼?」慕容逸問。
「霓裳該死。霓裳不該自欺欺人的;霓裳不該覬覦陛下的愛,是霓裳不自量力,可是,躺在陛下懷里,耳中卻真真切切地听著陛下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霓裳還是忍不住,吃起那人的醋,對不起••••••」一滴淚落在了慕容逸的手上,他不禁,心疼地將她攬于懷中。
「對不起,是朕不好。」慕容逸愧疚地說︰「朕答應你,朕會給你個名分,讓你堂堂正正地待在朕的身邊。」
「真的嗎?」宋初夏立即破涕為笑。「陛下真的願意讓霓裳留在您的身邊?」
「當然。」他已負了蘭嫣,怎忍心,再負第二個?縱使自欺欺人,他,依舊甘之如飴。慕容逸命令道︰「傳朕旨意,冊封聶霓裳為美人,賞千金,上等絲綢百匹,玉鐲十對,金步搖三十支。賜居霓裳閣。」
「謝陛下。」滿足一笑,宋初夏靠在他懷里,嘴角處,不經意間,浮起了一絲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