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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一邊說,一邊起身就要行禮,林九爺馬上就扶了他道,「里正老哥客套了,其實誰也不願意進城打官司,畢竟是一個村里住著,可這王林媳婦太過無禮,先前就硬是把誠子家的肥田換走了,還幫著他家孩子打過小三兒,上次那流言,她也沒少在村里攛掇,這回可倒好,又偷上門了,她怎麼就和誠子一家孤兒寡母過不去呢,這次若是不給她些教訓,以後還不定怎麼欺負人呢,所以,二丫頭這才惱怒,要送她去府衙。」
里正被說得老臉通紅,狠狠心,點頭說道,「咱們莊里這次一定給誠子一家公道,按照族規,王林媳婦杖責十下,以後但凡誠子家的事,她有一點兒使壞的地方,哪怕說句壞話,我都做主替王林休了她。二丫頭看這般處置可好?」
「闌兒自然是听里正爺爺和九爺爺的話,若不是王家嬸子一而在,再而三的欺負上我家門,我們也不願意傷了鄉親們的和氣,今日眾位鄉親就幫我們一家做個見證,若是王家嬸子再犯,可就不能這般輕輕放過了。」
林九爺也道,「二丫頭說的對,看在同村的情分上,就給她個改過的機會吧。」
里正听了這話,又道了謝,這才命人去王林家搜賊贓,果然又拎了一籃子包谷回來,眾人看向王林媳婦的眼神更是鄙夷,因為這包谷現在已經不是林家的糧食,而是全村人的種子了!
宗祠開了大門,王林媳婦哆嗦著身子,可憐巴巴望著自家婆婆和幾個妯娌,眼里滿是乞求之意,可惜她平日做人太失敗,根本沒人願意給她求情,更何況這還是族老和里正的決定。
王林媳婦趴在長條凳上,嘴里塞了布巾,里正不知是有意要林家消氣,還是為了給林九爺抬面子,吩咐了林老2和老三動手。林九爺也不傻,投桃報李,立刻說道,「一個婦道人家,給她留幾分顏面,就別剝衣褲了。」
若是不剝衣褲,頂多受個皮肉傷,動不了骨頭。里正自然說好,眾人也都道林九爺仁義。
林老2和老三也不客氣,用了十分力氣, 里啪啦打的王林媳婦哭爹喊娘,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王家兩個妯娌,一臉嫌惡的扶了她回家去了。
里正又囑咐了眾人準備好自家的包谷,一定要曬干了,再去林家換種子,這才讓大伙散了。
晚上劉氏回來,听得林嵐詳細說了一遍,點頭贊道,「還是我閨女聰明,咱們住在這莊子里,雖說有任家做靠山,但今年遭了災,大伙都指望明年呢,若是不換種子,可就犯了眾怒了。今**大嬸子也同我說這事兒了,我也答應了。」
「娘說的是。」林嵐想起今日王林媳婦的淒慘模樣,笑道,「以後那條惡狗可再也不敢招惹咱家了。」
劉氏伸手指點了點女兒的腦門兒,「女孩子說話不能這般粗俗。」
「是,娘。」林嵐吐吐舌頭,俏皮可愛,惹得劉氏笑起來,林夕在一旁習字,扔下筆湊過來,趴在娘懷里央求道,「娘,咱家鋪子開了好幾日了,我都沒去看過呢,明日學里先生有事,放我們一日假,娘帶我去吧。」
「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呢,你去了,咱家就沒人照料了,花窖怎麼辦,院子里的包谷怎麼辦?你乖乖看家,等晚上娘回來給你拿好吃的啊。」劉氏哄著小兒子,在她心里,她和女兒為了銀錢沾了商賈之事也就罷了,兒子將來可是要考狀元的,怎能染上銅臭。
林嵐卻不這麼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這樣的讀法,最後只能讀出個書呆子,她的弟弟將來若是做官,學問排第二,人情世故可是要排第一,去鋪子里走走,接觸一下各色人等,對他有好處。
「娘,經了今日這事,咱家就是大開院門,也沒人敢進來偷東西,更何況院子里的包谷是全村人的種子,大伙兒都怕別人佔了先,恐怕都盯著呢,不必三兒時時在家看管著,不如上午讓他在家讀書習字,下午就去鋪子里走走,晚上一起回來就是了。」
劉氏還是不同意,「那花窖里的爐子…」
「沒事,娘,多添兩根木頭就夠燒到咱們回來了。」
劉氏無奈,只得點頭,「好吧,上午要寫出十篇大字,下午才可以出門。」
「是,娘。」林夕簡直樂瘋了,小雞啄米般點頭應下,然後轉身就抱住了林嵐,「姐姐,你真是太好了」林嵐伸手呵著弟弟的癢,姐弟兩個鬧成一團。
老天爺極是成全人,第二日天氣也不錯,劉氏把院子里的包谷翻了個兒,林嵐送了五小去花窖,順手平整了幾下沒了花苗,顯得光禿禿的木池子,琢磨著,晚上回來種些什麼菜。
林夕送了姐姐和娘親出門,就坐在桌前寫大子,不時跑出去看看花窖爐子,最重要的是看看天色,盼著太陽快快升到正中,他就可以去鋪子里了。
狗剩兒左等右等不見林夕出去玩兒,就找上門來,听得林夕要去鋪子的話,就問,「三子哥,鋪子里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吧?」
「當然,我姐姐說,大肉包子每日都要蒸三四屜,還有蒸餃,還有骨頭湯…」
狗剩兒饞的直淌口水,眼巴巴的瞅著林夕,小狗般可憐兮兮,林夕眼珠兒轉了轉,想著姐姐應該不會怪他帶著狗剩兒同去,于是就道,「你若是想跟著,就一起去,不過,你可不能告訴你母親,你母親背後總說我家壞話,讓她知道了,準沒好事。」
「不告訴,不告訴,我誰也不告訴。」狗剩兒的小心眼兒里就剩下肉包子了,哪里還敢拒絕,一迭聲的應下了。
剛過午時,林夕把花窖爐子里塞了滿滿的木頭,然後就關了院門,帶著狗剩兒出發了。
一路小跑到得鋪子時,鋪子里正是忙亂,林嵐見了弟弟很高興,自然也沒訓斥他帶了小跟班,親手撿了四個大肉包子,盛了兩碗骨湯,送他們到小房間里,讓他們坐在炕上吃,把兩個淘小子美壞了。
兩個小子吃飽了,就跑出來要幫忙,劉氏哪里舍得,只準他們趴在門口看看,或者幫忙燒燒火。
待得未時末,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眾人才歸攏了一下剩下的粥、湯、包子等,簡單吃一口墊墊肚子。
狗剩兒又跟著喝了碗骨湯粥,歡喜的小臉兒通紅,拍著小肚皮直說,以後他長大了也要開個鋪子,他就能日日吃肉包子了,惹得眾人都笑了,孩子的願望總是很簡單的。
林老大出門去拾掇車馬棚子,女子們則忙這擦抹桌子,準備關門,這時卻又來了個客人,身高六尺,體壯如牛,黑臉膛,大絡腮胡子,看著就是滿臉凶相,林夕和狗剩兒又是好奇又是懼怕,趴在門縫里偷偷看著,林大嫂這些日子總是同那些護衛車隊的鏢師們打交道,膽子倒是大了不少,上前笑著問道,「這位客官,鋪子里要關門了,也沒有多少食材了,只能熬些粥,蒸些肉包子,客官覺得如何?」
那大漢皺了皺眉,粗聲大氣的說道,「粥就不要了,來幾十個肉包子。「
「好咧,客官稍等。」
劉氏在後廚听了,就麻利的又包了一鍋肉包子,林大嫂端出去蒸了,她就道,「以後天氣冷了,不容易霉壞,就多預備些食材,若是這般突然上門的客人,也不至于沒了吃食待客。」
林嵐笑嘻嘻放下手里的碗筷,笑道,「娘,你真是越來越有老板娘的樣子了。」
劉氏臉色一紅,想著雖說開鋪子沾了商賈之氣,但也是靠雙手勞動賺銀錢,心里倒不像先前那般抵觸,再看旁邊身子長胖不少的兒子,心氣也就越加平和了。
那大漢身高體壯,胃口也極好,整整一屜,四十個大包子,被他統統吃了下去,林大嫂驚得嘴巴都合不上,鋪子里的包子極實惠,一般鏢師吃得七八個也就飽了,今日可是開了眼界了。
那大漢打了幾個隔,又喝了一壺溫茶,贊了一聲,「味道不錯。」然後起身就要往外走,林大嫂愣了愣,追上去,喊道,「客官,你還沒付銀錢呢。」
那大漢突然變了臉,眼楮瞪得溜圓,眉毛也立了起來,簸籮大小的拳頭,「 」得一聲砸到桌子上,惡聲惡氣說道,「什麼銀錢,老子吃飯從來沒付過銀子,吃你幾個破包子是給你們顏面,還想要銀子,先嘗嘗老子的拳頭是啥滋味。」
林大嫂驚得臉都白了,在她心里,吃飯付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還有這種惡人
後廚里眾人也听得這話了,劉氏攬了林夕和狗剩,死死摟在懷里,怕他們兩個小子不知輕重沖出去挨了打。林嵐卻開了門,正見林老大拎著鐵杴從門外沖進來,她連忙喊道,「大叔,住手,讓他走」
那大漢輕蔑的掃了兩眼林老大,哈哈笑道,「還是這小姑娘有眼色」說完,抬腿就要出門,結果一向老實憨厚的林老大,不知突然從哪里來的勇氣,還是太過舍不得那二百文包子錢,居然拎起鐵杴就去拍那大漢的後背,那大漢閃身躲了過去,惱怒的搶過鐵杴,一較勁就把林老大舉起來,預備用力摜在地上。鋪子地面可是鋪得青石,這一下若是摜實了,林老大不吐血也要折幾根骨頭,林嵐和林大嫂,齊齊驚喊出聲,就要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