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出軒轅莫的臉色不好,以為他在惱小狼的舉動,大喝一聲︰「大膽,你居然拿這麼髒的爪子踫王爺的吃食。」
尖銳的叫聲把安冷顏嚇了一跳,後腳不穩,身子往前細細碎碎的走了好幾步,一盤紅燒肉在管家的連連抽氣中被安冷顏的兩只後爪踩踏了一遍,混亂中安冷顏前爪捧著的肉肉掉在桌子上後,滾啊滾,滾到軒轅莫的大腿上。
安冷顏自顧不暇,沒看到這一幕,而管家是明明確確的看著軒轅莫的臉色越來越差,暗暗的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上前想要抓住安冷顏。
終于,深陷紅燒肉中的某只小狼因為重心不穩,身子向前撲去。撲倒的瞬間,安冷顏還不忘用前爪捂住自己的眼楮,不痛痛,在心中安慰自己。
軒轅莫的臉色不好,不是因為安冷顏的舉動,而是管家的大呼小叫,安冷顏的身子向前一倒,他立即把安冷顏從紅燒肉中抓出來。
驚魂未定的安冷顏拍拍自己的小心髒,「嗷嗷……」我不是故意的。她縮在軒轅莫的大手里,指著軒轅莫大腿上的肉肉。
「未經本王的同意進來?大呼小叫?林管家,看來你是覺得本王太仁慈了。」軒轅莫瞪了管家一眼,目光回到小狼身上,眉頭皺了皺,安冷顏的兩只後爪和小尾巴都沾著紅燒肉的湯汁,看上去很是狼狽。
發覺軒轅莫好像沒有怪她的意思,毛茸茸的腦袋從軒轅莫的手中探出來,正巧看到管家手心貼著額頭,跪在地上,身子起起伏伏,極為驚嚇,就連說話都帶著顫音︰「奴才看到小狼的爪子髒兮兮的才會這麼激動,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奴才該死。」
「是該死,那還留在這里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死。」軒轅莫的神色恢復正常,語氣卻冰冷得可怕,安冷顏覺得自己好像身處數九寒天,有冷氣從耳邊刮過,好可怕。她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好幾圈,始終不敢看軒轅莫的臉色,不過單是想想她都知道軒轅莫的臉色肯定比臭雞蛋還臭。
管家抬起蒼白的臉看了軒轅莫一眼,看到軒轅莫陰沉嚴肅的臉,心片刻死灰般沉下去,「是,奴才知道了。」在軒轅莫身邊待了三年,可以說軒轅莫在府上的每一天,他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求的只是一個全尸。管家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著房門走去。
安冷顏雖然是氣管家多管閑事,可是也沒想讓管家去死,就她的小腦袋瓜子想不通管家只是犯了那麼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錯,為什麼就要死啊,如果這樣就要死,那她不是要死千次萬次。爪子拽了拽軒轅莫的衣袖,軒轅莫不理她,她又使勁的扭了扭身子。
果然引起了軒轅莫的注意。軒轅莫嚴肅地看著她︰「給本王安分點,不然你的下場會跟官家一樣。」略微用力在安冷顏肉肉的臉頰上捏了一下。
痛「嗷嗷……」安冷顏一陣磨牙,本來想要發作的,但是對上軒轅莫的目光,剩下的就只有委屈了,「嗷嗷……」求求你放過官家。如果官家真的被賜死了,她就是半個凶手,那樣她的良心會很不安的。又拽了拽軒轅莫的袖子,軒轅莫的袖子很大,軒轅莫沒反應,安冷顏站起身子拽著軒轅莫的袖子往左走兩步再往右走兩步。她這麼一鬧,不僅自己的身子上到處染上了紅燒肉的汁,軒轅莫的袖子上也沒能幸免。
「還沒鬧夠嗎?」軒轅莫抽回袖子,安冷顏撲到在桌子上,「嗚嗚……嗷嗷……嗚嗚……」
「弄疼了?」軒轅莫後悔自己剛才使那麼大勁了,托起安冷顏小小的身體,「哪里不舒服?」
「嘸嘸……」安冷顏的兩個腮幫鼓鼓的,圓圓的臉蛋把兩只烏黑明亮的眼楮擠得小小的,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可愛。
軒轅莫的大拇指和食指在安冷顏兩頰同時微微用力。「噗……」安冷顏一口悶氣噴了出來,眼珠子向上翻,不滿地看著軒轅莫,「嗷嗷……」壞人。腦袋左右晃了晃,退後三步,指門,「嗷嗷……」
「你是想讓管家回來?」軒轅莫搖搖頭,「不可能,本王讓處死的人,迄今為止還沒一個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的,除非……」
安冷顏的耳朵動了動,好像學堂的學子正在專心夫子的賜教。
「除非……」軒轅莫又重復了一次,尾音拖得老長,看著安冷顏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的變化,心中竊喜,他就是喜歡逗她,「沒有除非。」
「呲呲……」安冷顏磨牙,跑到軒轅莫的手邊,就著軒轅莫露出來的半耦手臂。
軒轅莫手指半彎,手背朝下扣在安冷顏腦袋上,「你要是敢咬一下,本王就真的把管家打死。」
安冷顏的牙齒都踫到了軒轅莫的手臂,急急抬起頭,目光灼灼中帶著委屈,牙齒改叼軒轅莫的袖子,「嗷嗷……」你答應不打死管家了嗎?
「僅此一次,下次若再把牙齒放到本王手臂上,本王就把你的牙一顆顆拔下來。」軒轅莫把安冷顏裹進手中,看著她髒亂不堪的身子,還有一條被她拖出來的醬油路,手背又一次輕扣在安冷顏腦袋上,「來人啊,把管家帶來。」
門外不遠一直有侍衛侯著,一旦王爺有吩咐飛速把人帶了回來。
管家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從門口一路跪走到軒轅莫面前︰「奴才叩謝王爺不殺之恩。」迄今為止,他是第一個被王爺此時還能活下來的人。
「之前匆匆找本王來所謂何事?」他並不接管家的話,或許對他來說一個僕人的生死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管家微直起身子,安冷顏看到他的額頭有血滴掛著,看來是磕得極重的。「奴才是來跟王爺說,今晚您要參加宮宴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奴才想問您要不要試穿一下。」
「嗷嗷……」未待軒轅莫接話,他手中的小狼就不安分了。
「怎麼,你也想去?」
安冷顏重重地點了幾下頭,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許是孩子天性喜鬧,她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