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魔訣 八、瘟疫

作者 ︰ 縴縴小妖

此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深山之中,瞧他的身形,不像是教自己破解鐵掌拳的駝子。忽然想到近日接連失蹤的孩童,風塵暗暗提起一口真氣,提防起來。

只見那蒙面人站著兀自不動,目光凌厲的朝風塵望來。這是怎樣的一雙眼,在黑暗之中居然閃閃發出光來。驀的,蒙面人身形如鬼魅一般靠近風塵,還未等風塵出招,胸口便一陣麻痛,身子頓時僵硬無法動彈。

風塵道︰「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在這做什麼?」蒙面人抬手一記耳光打在風塵的臉上,恨恨的道︰「你有什麼資格問我,你不也是鬼鬼祟祟的在這里麼?」風塵吃了一記虧,當下再不敢多語,蒙面人一手捏住風塵的肩頭,頓時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內力洶涌而至,風塵只覺得肩頭都要被他捏碎,不禁痛得叫出聲來。

蒙面人道︰「原來是個廢物,老夫只消再稍許用些力道,便能將你的的骨頭捏成粉末。」風塵心里暗暗叫苦,後悔不該到這里來,不過轉念一想,此人武功高強,又凶悍異常,多半就是捋走孩童的魔星,我今日真叫倒霉,千不該萬不該踫到他。

忽听得不遠處一個聲音冷冷說道︰「你就只會這般以大欺小的不要臉麼?」風塵听得聲音正是那駝子的,心里不禁一陣欣喜。蒙面人咦了一聲,顯然並未料到附近還會有人,就見草叢里人影晃動,駝子已躍到跟前。

蒙面人喝道︰「你是哪路子神仙,管起閑事來,有本事取掉面罩,以真面目示人。」駝子一笑,道︰「你不也是戴著面罩麼,怎麼不取下來以真面示人?」蒙面人說道︰「那好……」這「好」字剛說完,便一掌擊出去,風塵只覺空氣中似乎要燃燒了一般,火辣辣的灼熱感撲面而來。

駝子不敢大意,身形一躍,跟著兩掌拍出,卻不敢正面去接蒙面人那一掌。蒙面人躲過駝子打出的兩掌,不禁驚道︰「你會使逍遙掌?莫非你是……」

駝子哼了一聲,道︰「你的大悲掌使得不錯,接招……」說罷呼呼推出一掌,正是逍遙掌里的一式「揮戈退日」,與蒙面人剛剛使出的一招相比,這一招的威力雖然是小了許多,但掌法變化多端,不罩住了蒙面人胸前的幾處大穴。

蒙面人不敢硬接,只得側身躲過,但駝子似乎早已料到,待他側身之時,又是一招「氣沖霄漢」,呼呼的打過去。蒙面人大驚之下,大喝一聲,運起內力與之相抗,只听「踫」的一聲,蒙面人與駝子各自後退幾步,而風塵卻被兩人的掌風震得摔在了數丈之外。

駝子道︰「奇怪,你一會使少林的大悲掌,一會又使玄城堡的玄陽真氣,莫非你既是少林和尚又與玄城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不過你功力雖高,真氣卻混濁,已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哼,我勸你還是回去調養調養才是上策。」蒙面人自知駝子是在抬高自己,方才那兩掌駝子並沒未使出全力,怕是另有居心,而自己最近確實是心神不寧,真氣中透著絲絲的濁氣,卻被這駝子一試就知,可想來者不善,眼下不可與之沖突。當下說道︰「這小子你喜歡就帶走吧,我去也!」

駝子也不追,走過去扶起風塵,在他身上推拿了一會,風塵只覺一股暖暖的真氣緩緩的流入體內,被蒙面人封住的穴道被解開。風塵抱拳說道︰「多謝前輩相救。」駝子卻一腳踢到他身上道︰「你這小子,不是打擾我睡覺就是破壞我的好事,剛才我差點就抓到他了,被你這麼一攪,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風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想起那蒙面人有些古怪,便問道︰「剛剛那人可就是最近捋走古河村孩童的歹人?」駝子道︰「我哪知道,不過瞧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風塵點頭道︰「正是,黑燈瞎火的跑到這里來,定是想作什麼壞事?」

駝子道︰「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著,手一提,竟將風塵的身子舉過頭頂,在山上奔跑起來。風塵只覺耳邊呼呼作響,嚇得緊閉雙目。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駝子將風塵往地上一扔,拍著身上的塵土道︰「今晚之事切不可說出去,不然我就來拿你的小命。」風塵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心里砰砰的跳得厲害,心想,這駝子武功如此之高,若是能拜他為師那便好了。又轉念想道,不行,他武功雖高,但古怪得很,跟他扯上關系也不知是福是禍,以後還是躲著他才好。

回到家中已是三更天,阿婆的床上卻空著,風塵不禁奇怪,這麼晚了阿婆去哪了?正欲去尋找阿婆,就見阿婆捂著肚子走進來,一股血腥之氣直沖風塵的鼻子,風塵忙扶住阿婆,道︰「您怎麼啦?」忽見阿婆滿嘴是血,又驚又嚇,取了清水來給阿婆清洗。

阿婆咳了咳,輕聲說道︰「我這肺癆病越來越嚴重,只怕活在世上的日子越來越短了。」風塵的淚突然涌了出來,說道︰「不,阿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阿婆撫著風塵的頭道︰「阿婆見到你長這麼大已經很開心了,你放心,阿婆還挺得住。」

風塵真恨自己沒用,不能賺錢給阿婆治病,原想著在黃府每月還有幾錢銀子可以存下來,哪知世事難料,如今黃員外一家已搬到鎮上去了。

這晚風塵一直守在阿婆的床前,不時的探及鼻息,生怕一覺醒來阿婆便離自己而去。待到雞叫過後,風塵再也熬不住,趴睡在阿婆的床前。

天亮以後,風塵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雙眼,見到阿婆的氣色好了放多,稍稍感到心安。算算再過三天就是比武招親的日子,風塵伸了伸懶腰,心里憧憬著見到黃蘇蘇的情形。

忽听得不遠處的何嬸家里傳來一聲戚慘的叫聲,心中一緊,急忙奔跑過去。何嬸坐在門檻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手指著里屋竟說不出話來。

風塵心想,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把何嬸急成這樣?

走進屋里,風塵嚇了一跳,就見躺在床上的何叔,臉上生滿了膿瘡,手腳和身上長滿了一個個的血皰,發出陣陣的惡臭。

風塵記得昨天見到何叔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便成了這般模樣?

何叔的意識已然模糊,手上不停的摳破那些血皰,臉上卻是陣陣的抽搐,想是又癢又痛。風塵退出來問何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嬸眼光呆滯的道︰「我也不知,昨晚睡下時還好好的,早上醒來後我聞到一股臭味,初時還以為是有老鼠死在了家里,一睜眼,就看到……看到……」何嬸痛苦的搖著頭,似乎再不願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刻。

不消一盞茶的工夫,何叔便咽了氣,風塵幫何嬸將尸體搬到了後山的墳地里,因為害怕會傳染,索性一把火將何叔給火化了。

下山之後,風塵想去酒館打些酒回去,卻見村里所有的酒館都打佯關門。不僅如此,所有的米鋪、客棧和布莊也盡數關門大吉。風塵甚感奇怪,這大白天的怎麼都不做生意了呢?

這時,風塵見到雲秀也關上大門,提著兩大包東西好像要出遠門的樣子。風塵喊道︰「雲姨,你這是要出門麼?」雲秀道︰「唉呀臭小子還不帶你阿婆離開古河村,這里發生瘟疫了!」風塵啊的一聲,嘴巴張得大大,問道︰「發生什麼瘟疫了?」

雲秀道︰「你自己到祠堂那邊去瞧瞧吧,我要趕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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