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風 第014章 初來乍到

作者 ︰ 游資悲歌

初來乍到,陳紅兵書記讓「高副鄉長」先熟悉一下鄉政府大院的情況,因此高寒就沒有急于跟隨韓鄉長他們下鄉催收費用,而是在院子里四處轉悠起來。

同樣的「副科級干部」,現在的感覺卻是與在市勞動人事局里時大不相同了,那時一個科室四個「領導」,除了劉強科長能指揮他們三個之外,其他人都是自己指揮自己、自己給自己下命令,而現在迎面遇到來人,多數會客客氣氣地尊稱︰高鄉長好!這讓高寒有了些「官」念,甚至有了些「官味」,同時也增加了成就感和壓力感。

當然也有些冒失鬼,以為這位長得高高大大、面孔白淨的青年,肯定是哪位鄉領導的公子,閑著沒事跑到老爸單位里撒野來了,比如,昨天下午遇到的那位姑娘,就把高寒當成了這樣一個人。一想起這些,高寒就想笑。

當時,驚嚇過後緩過神來的姑娘用手撫著胸口,厲聲喝問高寒。

「喂!小子,哪里不好玩呀,黑燈瞎火的玩嚇唬人?你在跟誰說話捉迷藏呢?快出來!」

雖然逆光看不清容貌,但透過門口折射過來的光線,高寒依稀辨別出那風姿綽約的身姿。說話間,姑娘已走了過來,並伸手拽高寒的衣角,想把他拉出去。

「呵呵,你好。」

沉悶了一天,被各位領導講話弄得腦袋漿糊般的高寒起了童心,面帶微笑看著這個只比自己矮半頭,卻依然固執地低垂著腦袋往外拉自己的女孩子,輕輕說了四個字。

「啊?!」

听到這聲明顯的成年男子腔調,女子方才感覺有些不對,慌忙抬起頭來觀看,這下看明白了眼前站著的大男孩子︰肩寬腿長,身高馬大,正溫文爾雅地沖自己笑,他是誰?沒見過!迎著那迷人的笑容心咚咚亂跳,心說︰哎呀我的媽耶,這……這微笑對女生也太具有殺傷力了吧!

感覺不放心,圍著高寒轉了一圈,除了男子手中拿著一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外,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不過听剛才動靜好像還有一個人!哪里去了,難道鑽床底下去了嗎?

遲疑了半晌,女子又問︰「你是誰?到高鄉長宿舍干什麼來了?」

高寒見她一直盯著床底下,不由感到一陣好笑,「呵呵,我叫高寒。」

「啊?!」

又是一聲驚叫。上一次是嚇的,這一次則是駭的!鄉里、縣里見過的干部不少,還從來沒有認識過這麼年輕的領導呢!上午供銷社領導安排自己跟瑩瑩過來給新來的鄉長收拾宿舍,兩個姑娘已經議論了半天,不知道這個鄉長是不是跟他名字一樣,又高又寒!

高寒邊散步邊回味著,倒覺得鄉下的生活最適合自己了,空氣清新,人也善良,即使有個別耍小聰明的,站在他這個高度,也很容易對付。

「高……高鄉長。」

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扭頭一看,正是剛才還在念叨的小喬和另外一位姑娘。

「呵呵,你們好!」

那位姑娘全名叫燕小喬,是鄉供銷社的一名會計,家在縣城,爸爸是縣商業局的一名普通干部,老媽在縣直機關幼兒園當老師。

昨天見到她時高寒就納悶︰在龍山這個窮山僻壤的山溝溝里,怎麼盛開著這樣一朵純淨的白玉蓮花呢!名字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當年曹操赤壁鏖兵,虎視江東,曾有攬二喬娛暮年,還足平生之願。

昨日天色已晚看不清楚,現在可以仔細打量打量了︰眼前女子細長睫毛上挑,明顯雙眼皮,水汪汪的大眼楮,鼻梁縴秀挺直,粉色櫻唇,牙齒整潔亮白,唇下偏右位置有一顆大大的美人痣,增添了幾分嫵媚,上身著寬大黃色夾克衫,緊身黑褲黑鞋,臉上未施任何粉黛,渾身透著一股秀美大方之氣,真給人一種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與白羽那種純淨淡然相比,小喬則給人一種干脆健康的印象,不過無論從身高還是面貌上看,與傳說中的「小喬」顯然屬于兩種不同風格的美女。

「高鄉長,我們……我們領導讓幫你打掃衛生。」

今天再次來「高鄉長」這里,是小妮子回去後跟同伴打賭,說高鄉長長得如何如何,引起了同單位姑娘們的不滿,說小喬春心蕩漾,犯了花痴,要找心目中的「周郎」了。氣得燕小喬非要打賭,如果自己所說不實的話甘願受罰!于是,她與昨天一起打掃衛生的同伴為代表,前來驗證高鄉長到底算不算美男子。

被高寒「紅果果」的目光盯著看,小喬渾身上下仿佛衣衫盡褪,如螞蟻附體,也跟著「紅果果」起來,心里邊撲通撲通亂跳,高鄉長的眼神太容易讓人迷失方向了,那英俊穩重的舉止和淡淡的談吐快讓自己暈倒了!

「哦,謝謝你們,昨天已經收拾好了,今天不用了吧。」

「可這是領導交代的任務啊!」小喬倆人因為心里裝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說起話來不那麼理直氣壯,這個理由也是臨時編造出來的。

「不用了,不用了。」高寒推拒道。剛來一兩天,就往單身宿舍里領女孩子,著實有些不妥,讓人看見說三道四不好解釋。

燕小喬眼楮里閃過一絲失望,看了看身旁的瑩瑩,想讓她幫著說幾句以免下不來台,卻發現小妮子一直盯著高大鄉長出神呢!哼,原來這丫頭才春心蕩漾呢,自打兩個人過來,就沒見她錯一錯眼珠,這不是典型的花痴病嘛!于是暗地里用手掐了掐她。

「哎呀!」瑩瑩哪受得了這惡狠狠地一掐,不自覺地捂著手背撫模起來,「好你個小喬,你覺得有依靠是不是?竟然下黑手暗算本姑娘,哼!要不是……,回去再找你算賬,我可要告訴濤子去啦!」

「哼!你敢!」

本來兩人沒什麼事,一打一鬧間相互追逐著、嬉笑著跑遠了。

高寒搖搖頭,方才面對比自己小不了三兩歲的兩個女孩子,也感覺有些不自在,現在可是有「官」的感覺了,連宿舍衛生都安排專人替自己打掃實在沒那必要。

小喬?呵呵,小喬!心中默念了兩遍,不自覺地想起一首打油詩來︰

一名大喬二小喬,

三寸金蓮四寸腰。

買來五六七包粉,

打扮**十分嬌。

遙想公瑾當年啊,真是意氣風發!而自己呢?

大三那年競爭班長成功後回到宿舍時,受到了舍友們的夾道歡迎。吹噓海聊是包括他們宿舍在內的所有大學生們最津津樂道的主題。所謂的理想抱負也緊緊圍繞女孩、權力、金錢這幾個方面,大家針對高寒成為班長,開始談論起當官這個話題。

「我要當了官,絕對做到富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宿舍小四宋曉東說。

馬華鄙夷不屑︰「切,你快算了吧?屈原厲害吧?他老人家曾放言‘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最後還不是投汨羅江自盡了。」

小四模模腦袋,「我可不想死!屈原說的是人家的理想抱負,不是做官,是一種高尚的道德情操。什麼是好官?我也搞不清楚,高寒,你說說你當了班長之後會干什麼?咱可說好了,跑早操我睡懶覺你可不要像蘇明亮那樣總記我曠課。」

高寒听著舍友們的議論陷入了沉思,當班長只是人生旅途上一個小小的環節,是一個鍛煉能力的好舞台,但他的理想並不僅僅局限于一個小小的班長職務上!內心深處,他傾向于分配到機關,但像自己這樣一個宅心仁厚性格的人適合于官場嗎?

「不戚戚于貧賤,不汲汲于富貴」,做到這一點問題不大,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紅薯嘛!

今天他高寒真正成為了政府官員,長遠想一想,怎樣養成獨特的「官風」呢,該怎樣形成自己的執政風格呢?嘿嘿,靜下心來規劃一下也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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