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快醒醒,別睡了,我們該去集市了。」
「討厭,別吵我,好肥的雞腿呀,比瓊小子給我的肥多了。腿腿乖~來讓寒小爺咬一口……啊!好痛!誰咬我」嗚~原來是做夢,這討厭的死小破孩,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我吃雞腿的時候來,害我咬到自己,討厭討厭!
「小白,醒了吧?快快,把斗篷披上,我們去集市了,我要買好多好多好吃的給我的小白。」敢情這小家伙是打了雞血了?一大早的這麼亢奮。可憐了睡眼惺忪的夢狸,還沒從香酥雞腿中回過神來,就被子瓊劈頭蓋臉一頓瞎折騰,最後披著那件絕對有傷自尊的斗篷出了門。
明明前一晚還覺得被子瓊抱著有傷它六尾狐小爺的自尊,直到上了街才恍然,自己所謂的「能屈能伸」真是太明智了——滿大街的人啊,若非有子瓊護著,自己怕是早被踩成狐肉醬了吧。略微暗自冷汗一把~
人類果然是比狐逍遙,看著滿大街玲瑯滿目的大小商鋪,听著由遠及近不絕于耳的小販吆喝聲,夢狸不禁感嘆做人真好,想它寒小爺雖已做了上百年的狐,且是地位不算太低的六尾,可還是每天要煩惱自己的溫飽問題,除了要自己捕獵,還要自己找洞穴,哪像人類這樣,只要有錢,隨處都能買到吃的,找到住的,再有錢一點,那便是飯來張口外加衣來伸手,被人伺候得不亦樂乎。正想著,咕溜溜瞎轉悠的眼瞥見了路邊不遠處的青衣少年。夢狸抬頭看了看正抱著自己的子瓊,這小家伙似乎看上了身前攤子上的一個什麼小玩意兒,正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研究著呢,兩顆褐色的眼珠子似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閃閃發亮。哎~夢狸低嘆一聲︰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啊,你可知你的小白將要離開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會想我麼?還會像這些日子一樣,每天一念完書就跑去花園找我麼?還是說,你會慢慢地習慣沒有我的日子,慢慢忘記我的樣子,忘記我的各種愛好,忘記我的各種習慣,甚至——忘記小白是誰。夢狸耷拉著腦袋往子瓊懷里縮了縮,閉著眼默念了幾百聲「再見」,卻還是狠不下心逃離這個溫暖的懷。
不遠處的雪影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真的不需要小影了嗎?說好要在一起的呢,為什麼這麼快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哪怕是一天,守住這個誓言一天也罷,你也不願意麼?真想什麼都不顧,就這麼沖過去帶你走,分明是早已預計好的分離,為什麼你還要露出這麼傷神的表情。我想留在你身邊,卻更喜歡你的笑臉……」雪影閉上眼,狠心地強迫自己不去看它,想要悄然離去卻又似不甘一般挪不開腳步。「告訴我該怎麼辦?」
「啊——!」「怎麼回事?」「天吶!」「小心小心啊!」「走走,我們快走!」
雪影神傷之際,不知怎的刮起了一陣怪風,風力大得很,沿路掀翻了好幾個攤子,甚至卷倒了幾個沒留神的路人。
「呀!」
「少爺小心!」伴隨著子瓊的呼聲,身後跟著的兩名護衛緊緊護住了他,只是他那雙孩童稚女敕的臂膀終究沒能護住夢狸,松開了。
一道青影閃過,把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夢狸護在了懷中,帶離了。
「放開我!放開我!子瓊,子瓊!你誰呀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救子瓊!」
青影停了下來,面上一如既往的沒有半點表情,心底卻早已因懷里這家伙的話激起千層波瀾。「是我,雪影!」
說來也怪,就在雪影帶走夢狸的同時,風停了,剩下滿地的狼藉和驚魂未定的人群。
夢狸停止了掙扎,雪影亦松開了懷抱。一個輕微的前越,腳尖觸地的瞬間,一襲白衣印襯著一位翩翩少年。
「小影……等我一下可以麼?我……我回去看一下小破,哦不,子瓊,跟他告個別,然後我們再走,可以麼?」雖是對著雪影說的話,一雙紫眸卻始終沒有離開轉角外那個小小的身影。
「好。」雪影依舊不帶表情。
目送著夢狸的背影,雪影的嘴角強牽出一抹帶有自嘲的笑︰你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吧。可為何還要許下一個你不願兌現的諾言?我會等你,只是我等不到你……現如今,唯有轉身,離開……
「嘖嘖~你是蠢呢,還是蠢呢,還是蠢呢?」剛轉身便對上了那雙狂傲不羈的碧眸︰「我好心好意想幫你,弄了場這麼肆意的大風助你帶走你的親親小主人,你居然還放他回去?噢~不不不,這不是重點。你的親親小主人說什麼了,我沒听錯的話,是叫你等他吧,可你現在卻想就這麼走了?怎麼,將他拱手讓人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弄這場風,但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不帶任何感**彩的語氣。
想繼續走,卻在與炎煜涵擦肩的瞬間被他捉住了手腕︰「我可是好心提醒你,我們之間可是有賭約的。」
「那只是你單方面的賭約吧。」
「沒錯,但既然我說出口了,便默認你是答應了。」
「瘋子!」雪影忿恨地甩開他的手,徑直走開。只是還沒走上兩步,身子便被人從後摟了個滿懷。
「你不是傻到以為自己可以跟我對抗吧?別說是你,就是你的親親小主人都不是我的對手。」炎煜涵低下頭,緊貼著雪影的耳朵低聲道︰「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取他性命。」雖是溫柔的語氣,卻飽含了殺戮的血腥。
雪影再也無法冷靜,卻礙于對方毫無血性的威.脅而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咬牙低吼︰「你到底想怎麼樣?」
「賭約?」
「只是這樣?」
「沒錯。」
「我已經輸了不是麼?」
「嗯?我可是听他說叫你等著他喲,可你呢?要不是現在有我摟著你,怕是早就扔下他走了吧。」說著,邊玩味似的輕咬了一下雪影的耳垂︰「還是說,你是為了我而故意認輸的,嗯?」
雪影被他突然的舉動雷得渾身僵硬,當反應過來這家伙在調戲他的時候,瞬間氣得從臉紅到了脖根。「九尾狐大人是因為自身地位太高而感到無聊了麼?不辭勞苦特意跑來逗我這小角色……玩……」雪影的「玩」字還沒完全月兌口,炎煜涵在他的耳邊輕吹了一口氣,愣是驚得雪影把「玩」字抖成了顫音。
「叫我煜涵~」
「夠了,你別惡心我了行麼?」囧~咆哮,這聲絕對是咆哮級別的。雪影羞憤到了極點,卻終是月兌不開身,只能穩了穩情緒道︰「如果你今天來只是想看下你打的那個賭,那麼你看到了,不是我願意認輸,只是事實擺在眼前。但若是要我遵守你那單方面的賭約,對不起,我辦不到,雖然他不在我身邊,但我沒法拋下他跟你走。況且對你來說,我根本是只螻蟻罷了,妖界那麼多靈力高深的動物,你何苦來糾纏一個連命都是別人給的家伙……」話到這已經再也說不下去。夢狸,是你賦予我生命,陪伴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生存意義,可偏偏你卻想離我而去……
感覺到身後的禁錮松動了一些,雪影伺機月兌離開炎煜涵的懷,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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