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紅綃睡得很不安穩,朦朧中似乎睡覺了,但是又似乎清醒著,所以當感受到照在身上的陽光時,她睜開雙眼,只覺太陽穴微微發疼。
她起來為自己倒了杯開水,沉默地坐了會兒,腦袋終于開始運轉起來,臨睡前發生的事如過電影般閃過她的腦際。她有些懊惱自己之前的表現,每次看到童欣,她就會控制不住地煩躁,控制不住地想趕她走,特別是看到她那純淨而討好的笑容時,甚至有股撕破她的臉的沖動。想到這里,任紅綃就覺得可怕,原來潛意識里自己有這麼大的破壞欲。望。
她找到拖鞋,輕輕地打開門,看到對面的門緊閉著,就懶懶地走了過去。里面傳出的聲音,讓她停住了敲門的動作,慢慢地就靠在了牆上,感覺著呼吸越來越困難,不得不張開嘴,才能避免窒息,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難受得奪眶而出,她拼命的捂住嘴,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間。
「你明明知道她喜歡你!你不要告訴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你們不是好好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你說話呀?你不是喜歡她的嗎?如果不喜歡她,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她?」
還是沉默,白嘯宇看著窗外,烈日下的維城,光亮得泛著白,讓人感覺干燥得就要著火似的。
「嘯宇,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童欣了?你之前不是說,你和她沒有什麼嗎?」
「不知道,只是跟她在一起很放松。」白嘯宇轉過身來,痛苦地說道,「和紅綃在一起,我總是心情很沉重。她那麼不開心,那麼的孤獨,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的執著造成的!」
「你知道她不開心,你還要這樣傷害她?」
「我不想傷害她,天知道,我多麼想讓她快樂起來。每次看到她,我就會想起那些事情,想到那些在她身上撫過的髒手,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撐著笑臉在忍受。」
「嘯宇,你這什麼意思?你嫌棄?你怎麼敢!」
「不,我怎麼會是嫌棄!我就是恨自己的無能!所以,看到她越來越冷漠,將自己漸漸包裹起來,努力地追隨著我們追求夢想,我很痛苦。」
「嘯宇,我們欠她太多了。其實,那天,我什麼都看到了。她那麼不顧一切,其實,那時,我都有解散的沖動!可是,我不服,我們付出那麼多,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我知道她的心意,可是,我接受不了,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只能把她當妹妹一樣。」
遲帥沒有接話,只是拍了拍白嘯宇的肩膀,兩個大男人各自沉默。
任紅綃倒在床上,腦子麻麻的,翻來覆去只有白嘯宇的那句話︰「每次看到她,我就會想起那些事情,想到那些在她身上撫過的髒手……」
「啊,原來,在你心里我是這麼骯髒!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說?」任紅綃捂著臉,失聲痛哭,那撕心裂肺的聲音消失在柔軟的枕頭里。
突然,任紅綃丟掉枕頭,爬起來,就往浴室沖去。她旋開水籠頭,三下兩下月兌掉衣服,發了瘋般擠出沐浴液就往身上涂,她不停地用力搓著,搓得白淨的皮膚到處一塊塊充血的紅色,有些地方甚至搓破了皮,但是,她卻沒有感覺到疼。
嘩嘩的流水聲,掩蓋了最沉痛的悲哀。
不知道洗了多久,只知道那水已開始變得冰涼,任紅綃才回過神來般,默默地包裹住自己,現在干淨了嗎?不,永遠都干淨不了了。
此時的她,好似已經流干了淚水。她慢慢地坐到梳妝台前,找出那很少用的化妝用品。她對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笑了笑,然後為自己上妝,鮮艷的腮紅,泛黑的眼線,略紫的眼影,所有的一切就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憔悴,就那這怪異的妝容掩飾掉所有的骯髒。
「這一切就埋葬在這里吧。嘯宇,我不會再讓你沉重了。如果,她能夠讓你放松,那麼,我就會放開。一切都讓我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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