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要學形意拳
提到沈默言,讓王小虎想到了沈國豪,那位曾經替自己擋了一刀去世的14K大佬,不知道沈默言是出于對自己的某種仇恨心理,還是當初自己將他嚇壞了,總之,這個干兒子在兩年中沒有來過家中,更沒有跟自己有過任何的交涉。
出于某種心里的愧疚,王小虎第二天單獨去拜訪沈忠,別看沈忠是14K的當朝元老,居住的地方卻非常簡譜,而且是位于交通不便利的元朗鄉下,王小虎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找到沈忠的家門,沒辦法,誰讓沈忠家里不安裝電話呢。
沈忠在鄉下的房子是一處院落,院牆是那種矮矮的,院門看上去也是有些年頭的,如果不是院門上貼著大大的「福」字,說明這個院子里還有人住的話,王小虎真就把這里當作荒郊野嶺了。
推開門,在院中看到一片規模不是很大的菜地,地里種著如白蘿卜、胡蘿卜,菜地還細心的搭設了暖棚,看的出來,沈忠很悠閑很自在的在鄉下玩種菜的休閑游戲呢。
王小虎笑著搖搖頭,敞開嗓子大聲叫道︰「家里有人沒?再不出來的話,菜可要被人偷干淨了」
王小虎說著,還真就移步到菜地前彎下腰拔出一根胡蘿卜,用手胡亂將泥土去掉,塞進嘴里咯吱咯吱的嚼著。吃完一根還覺得不過癮,又動手拔了兩根出來,正去泥土的功夫,忽然感覺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不等王小虎回過身來,多年養成的良好感知告訴他,這人沒安什麼好心,可不是嗎,也就是在一秒鐘後,這種猜測成為了現實,耳邊傳來陣陣勁風,王小虎忙向前斜跨出好大一步,同時轉過身來,看著偷襲的人。
「忠叔,你沒事偷襲我做什麼。」在看到來人是沈忠後,王小虎皺皺眉頭有些埋怨道︰「我大老遠的從九龍城開車過來,你這破地方讓我好找,你不用大酒大肉伺候也就算了,一見面就搞偷襲,有你這麼做主人的嗎?」
「嘿你個女圭女圭還惡人先告狀了」沈忠聞言氣急,指著王小虎的鼻子罵道︰「女乃女乃熊的,大過年的你小子跑我這里來,不跟我這個主人打招呼就偷我家的胡蘿卜,我打你算是輕的,有你這麼做客人的嗎?」
「誰說我沒打招呼,我一進門可喊了老半天的,你自己耳背還冤枉好人。」王小虎嘴里嚼著胡蘿卜甕聲甕生的說道。
「你,你,你」沈忠連指王小虎三下︰「你小子竟然拐彎抹角的罵我,好,看我不揍你」說話的同時,沈忠腳下快速跟進,已經來到王小虎身前,緊接著就是進步崩拳砸向王小虎的面門︰「我打你個小偷」
王小虎嚼著蘿卜左右手連拍,短短一秒鐘內連續出手三次,分別用攤手、搒手、拍手打在沈忠的手腕、肘關節和肩部,即便是如此,也沒有將沈忠的這計進步崩拳完全化解,愣是被崩拳砸中了肩頭。
「我x,忠叔你還真打啊」本來王小虎認為是切磋呢,哪知道肩頭傳來巨大的疼痛,如過不是發現的早,及時向後退了一步的話,這時候肩膀肯定被這計崩拳砸月兌臼。
沈忠一招得手,不由得意的笑了笑︰「廢話,當初阿問還在世的時候,我就像跟你動真格的打一架,哪知道你小子不是忙著拍電影,就是隔三差五往美國跑,今天好不容易送貨上門,豈能便宜了你,來來來,好久沒跟人動手了,陪我玩兩手。」
看著沈忠臉上透出的那股子興奮勁,王小虎頓時苦笑不得,「忠叔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沖動啊,老胳膊老腿的萬一被我打壞了,豈不是要我給你養老」
「呸」沈忠狠狠的向地上吐口唾沫,「老子還沒到那麼不堪的地步,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好好好,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王小虎說著將最後半截胡蘿卜塞進嘴里,咯吱咯吱的嚼完咽下去,拍拍手說,「大過年的」
「年紀輕輕哪來這麼多廢話」沈忠大喝一聲,又貼身上來,依舊是進步崩拳的架子,王小虎嘿嘿一笑側身閃開,作為習武者,他可是知道形意拳崩拳的厲害,曾經有過半步崩拳打天下的說法,而且配合三體式能發出很強大的力量。
沈忠的形意拳架子很正,別看一把年紀了,應敵時表現的很是沉著,這次打過來的崩拳跟剛才的略有不同,肘部並沒有完全的伸直,看似毫無力氣,王小虎卻知道這崩拳和詠春寸拳有些相似的地方——穿透力強勁,在接觸目標的一剎那,往往可以給對方內髒造成多重震蕩傷害。
所以,形意好手們在一般情況下,絕不輕易出手,也不敢輕易出手。像沈忠這樣年過七旬卻能保持如此精氣神的,在香港武術圈內實在少見。當然,也不排除王小虎不知道的存在。
這時候你就能看出傳統武術和散打、拳擊等搏擊術的區別所在了,傳統武術看似訓練時間長,三五年內甚至看不到效果,新手們往往沒有耐心和毅力堅持下去,而是選擇了速成的散打和拳擊,誰讓散打、拳擊這類搏擊術認真學幾個月就能實戰呢。
但是,如果你中間停止訓練或者隨著年齡增長,體力下降之後,這種實戰能力就會逐漸衰退,而傳統武術開始很慢,隨著時間的積累和經驗的豐富,早幾年對身體各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即使上了年齡也能打,葉問和沈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面對沈忠全力的崩拳,王小虎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就听院中一陣密集的拳腳接觸聲音,地上的塵土也隨著兩人動作的升級而飛揚著。
沈忠好似對崩拳格外情有獨鐘,接連幾輪攻擊不是進步崩拳就是斜步崩拳,即使後退的時候也來一個崩拳,出手記記崩拳,而且能打的如此迅速、連貫,以至于王小虎這種靈敏性選手都挨了幾下。
除了李小龍之外,這是他王小虎出道來第一次被人壓制成這樣,當下不禁有些惱火,這老家伙出手竟然不留點力氣,搞的他胳膊、胸膛都疼痛難忍,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衣服之下的肌膚已經開始淤青,「女乃女乃的,既然你不留手,我也不留了,管你什麼老頭不老頭的」
打定主意之後,王小虎拿出當年收拾沈國豪的方法來,利用詠春和截拳道的料敵先機直接將沈忠的崩拳截在半途,哪知道沈忠比他兒子沈國豪厲害了不止好幾倍,有好幾次王小虎明明用勾漏手截住了他的攻擊,老家伙的崩拳還是能透過來,而且隨著交手的增多,王小虎發現老家伙的力量棉種帶鋼,接觸到自己身體的時候,更是剛上加剛,力量爆裂的不成樣子。
這應該是內家拳的功力了吧,王小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不同于詠春寸勁的連綿不斷,形意拳繃勁卻有三種不同的變化,王小虎僅僅能分辨出其中的一種,就是明勁,至于其他兩種只有模糊的概念。
腦子里想著亂七八糟的時候,身上又中了沈忠幾個崩拳,老家伙的崩拳全力而發,接連不斷,讓王小虎應接不暇,好在崩拳這種大殺器本身就極具浪費體力,沈忠又上了年紀,連續崩了二十拳後竟是氣喘吁吁起來。
「女乃女乃熊的,不打了,累死老子了。」沈忠停形退出好幾步,指著王小虎說︰「阿問還說你小子詠春如何了得,依我看啊,你像達到他的水平還得磨練十幾年呢。」
王小虎嘿嘿一笑,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臉紅和不好意思,「忠叔說的對啊,我這才學了幾年啊,還是忠叔老當益壯」
「別拍我的馬屁。」沈忠一坐在青石板上,想了良久後才說︰「現在的日子太平了,你雖然每天都堅持著不懈鍛煉,終究還是實戰經驗太少,你看黃淳梁那女圭女圭年輕的事情不知道打了多少架,如果今天我和他打的話,他不會采取你這種防守措施,他會比我還要快一步出手。」
「快又怎麼樣,你又不招不架的,照樣還得挨一崩拳。」王小虎揉著渾身的傷痛說︰「實戰經驗這東西強求不得,再說我主要的事業是拍電影,有打架的功夫,我都能賺大把的錢了」
「哼,你看看你,渾身上下的銅臭味,哪有半點練武之人的風雅啊。」
「風雅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難道淪落到街頭賣藝了才叫風雅?」王小虎反駁道。
「你啊。」沈忠苦笑著搖搖頭,好半晌後才說︰「今天不在家中陪你的小娘子,找我這樣的糟老頭做什麼。」
「本來是想給你拜年求個紅包,順便告訴你︰我像讓言仔去拍部電影。」王小虎說︰「但是剛才跟你打了一架後,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什麼想法?」沈忠眯起眼楮問道。
「我想和你學形意拳,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臭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