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山里,采摘了許多止血草,便開始放進口中咀嚼,他的身子被這火光照的發紅,三處傷口似乎很深,不知道止血過後,還要怎麼辦。
一點點的將這止血草吐出,輕輕涂抹在傷口上,似乎有些疼,他的眼角流下淚水,似乎發起夢囈,忽然醒來,猛然的立起身子,一把拽著晴然的手臂,「我不能死,救,救我。」
然後便失去了力氣,她側過身子,將他靠在自己身旁,繼續上著止血的藥。
側身而望,他堅實而寬厚的背部肌肉上,到處都是傷疤,有鞭子打的,有劍刺傷的,還有暗器所傷的。他是誰,怎麼身上會有如此多的傷痕,晴然不知不覺,便眼角濕潤了,他叫承宇,她也只知道這麼多。
將這止血草涂抹好,便撕下自己的衣角,似乎不夠用,便將那手帕也拿來包扎,終于將這傷口弄好了。至于他能不能醒過來,只能靠他自己。
夜深了,山林里有狼的吼叫,晴然去拿起幾塊木板便將這木門頂住了。就這樣她爬在他的身旁,睡去了。
深夜里,他醒來,看到一位女子在自己的身旁,粗糙的手掌劃過她柔美的肌膚,撩起額前的長發,忽然愣住了,「怎麼是你。」
這聲詢問她並沒有听見,望著自己身上被包扎好的傷口,他準備將這衣服好好的整理一下,昏黃的燈火下映襯著一寸寸隆起的肌肉,似乎很是健壯。
晴然覺得有動靜,便沒有睡死,睜開眼楮,「你,你怎麼起來了。」
「是你救了我?」那男子似乎天生聲音如此冷淡。
「是我,只不過你還不能走,這傷只是包扎了一下。」晴然望著他穿好的衣服,不屑的瞪了一眼。
「姑娘救命之恩來日再還。」說著便望著旁邊那本玄華賦,如獲至寶,拿起,便放進自己的懷中。
晴然望著那本書,便問道,「那東西,真的有那麼重要。值得你用命來換?」
他俯身看著自己懷中之物,點頭,「重要,如若得不到,此生也便沒有了意義。」說著便立起身子,拿著那把長劍準備跨門而去,「你似乎不應該在這里,怎麼不去北蒼國當你的皇妃?」
「我,我想怎樣就怎樣,要你管?」晴然反問著。
「他不要你了?」那男人的眼眸冰冷如雪,如同第一次相見的樣子,「如若他不要你了,你便跟著我如何?」
「你怎麼知道?是他負了我,而我又何必跟你。天下之大,四海為家。今日雖然救了你,可也沒指望你能報什麼恩。」晴然扭過身子,「你要走,便走吧。」
一只大掌攔過腰間,「你以為這是你呆的地方,還是跟我走吧。」如此強硬不帶一絲轉圜。
「喂,你放開。我自己會走。」晴然松開他的手,此刻沒有別的選擇了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一步一個腳印的跟著,不知不覺,遠處山崖之上的雲海上一輪新日浮出,真的很美。晴然用手指著遠方,大聲喊道,「喂,你看,日出,好美的日出。」
身旁的男子冷眼掃過,「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喂」。沒見過日出麼,如此大驚小怪。「
似乎很是不解風情,晴然撅起嘴,「耍什麼酷,日出本來就很美好麼。」
「怎麼?你不恨他了?覺得日出美好的人,心里總是裝滿希望。你真的忘了他帶給你傷痛?」承宇忽然問道,似乎對于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晴然本來明亮的雙眸漸漸暗沉,「我,誰說我不恨他,我恨不得殺了他。你,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往前走了幾部,便來到斷崖旁,兩人盤腿而坐,望著雲海日出,清風吹起他額前的發絲,眉宇中似乎很多哀愁。
微微揚起嘴唇,很是孤傲,「當然知道,只不過,心中有恨的人不該覺得日出很美,心中有恨的人,是懼怕明日的,一日復一日的便也都是折磨。」
晴然此刻看著新日,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他何嘗不是一輪新日呢,只不過還未出世便夭折了,是他的爹親手殺死的。那紅霞茶,親手埋葬了一切。
淡然的點頭,「是啊,可是我能怎麼做。去為這一切報仇。我一介女子,又該如何報仇?」
他一把拽過晴然,躺入自己的胸懷,一聲因為傷口而發出的悶哼,「我幫你報仇。我幫你。」
晴然仰望著他的側臉,兩人的長相如此一致,莫非這是承宇的前世。而他的前世為何如此命苦,要受這麼多傷,「你要怎麼幫我報仇,如今,你身受重傷,更何況他是北蒼國的君王。你如何能殺?」
將這懷抱圈的更緊了,「殺他,我必先成王。你也要幫我,成為這玄國的君王。」
「什麼?玄國的君王。我一個女子怎麼能做到。要怎麼幫?」晴然有些不解的問著。
「總之一切听我的便是。」緩緩站立身子,身高八尺有余,目光遠遠的放在遠處,一聲響哨,引來一只蒼鷹,它輕輕落在那男子的左肩上,似乎像是對它說了些話。便又飛走了。
「你能與鳥說話?」晴然不解的問。
他淡然點頭,「不過,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他的心里清楚,她知道的太多,便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她已經被另一個男子傷過一次,難道還要再傷一次!他的心中有些不忍心,可是一切無法回頭,她是助他成為君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