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城市的天空就是孩兒臉,說變就變。|/\/\|
直升機被擊落迸射的禮花就像信號彈一樣,漫天的暴雨說停就停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牛毛細雨,偶爾還飛飄一陣。
但頭頂的烏雲卻已經乘風而去了,灣仔基地的幸存者們這才抬頭看天,本以為已經是傍晚,沒想到竟然仍是下午。
本打算殺出重圍的易風看看周圍群情高漲的士氣,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麼打肯定不行啊!」易風跟常飛、趙盾、葉天語說道。
「小兄弟,你說什麼?」周濤從背後伸出半個腦袋。
「周領導,我說這樣一直撐下去,咱們照樣還是凶多吉少。」易風拿手指點了一下遠處。
暴雨一停,周圍的形勢更明朗了。
眼下,幾輛搜糧隊的大卡車,再加上幾輛輪式裝甲車,已經不知道在誰的命令下開到了木牆的缺口處,總算勉強堵住了豁口。
可輪式裝甲車的士兵卻成了鐵皮盒罐頭,被僵尸堵著沒辦法出來了。
而在搖搖欲墜的木牆底下,是人頭攢動的僵尸窩子;再遠一點是百川納海似的僵尸支援縱隊,更遠處則是三三兩兩,正忙著趕來聚餐的游兵散勇。
「這種百川到海的局面維持的時間越長,最後的這道防線壓力就越大,決口是早晚的事兒。」
「你有什麼主意?」周濤這人給人的印象挺隨和。
「我能想到的,就是分流。只要能閘住後面的僵尸援軍,咱們眼下的這一批僵尸就成了無源之水,干掉一個就少一個,只要我們把木牆加固好,大家也用不著現在這樣慌慌張張的浪費子彈,就能跟在打靶場一樣,而且距離又近,肯定一槍一個。」易風盯著眼前正壯大的尸山尸海說道。
「怎麼閘?」周濤頓時兩眼放光,一把抓住易風的肩頭。
「領導,我要知道,不早就告訴你了!」易風手一拍,挪開了周濤激動的雙手,無異于兜頭一瓢冷水澆滅了老周激動地心。
「那邊的家伙要干什麼?」趙盾突然拍了一下易風的肩膀,
易風一扭頭,剛好看到左側木牆上,一個戰士正把一具火焰噴射器架到牆頭上,看意思是要架火烤。
「我靠,那個混球,你腦子讓豬踢了。」
自詡為文明人的易風罕見的了 ,像個潑婦似的站起身,一腳踩著木牆,對這那家伙指著鼻子就開了罵。
這副架勢,把那個呆頭呆腦不知所謂的戰士直罵的一愣一愣,不但如此,小同志還傻乎乎的左右看,不知道那個麻子臉的家伙在罵誰。
「就是你,趕緊把火焰噴射器給我撤下去,你還要不要命了!」易風氣不打一出來。
「靠,你在這地方點火,下邊這幫雜碎又不疼不癢,這一個個帶著火撲過來,咱這可是木牆。我靠你遍,這是哪個豬頭帶的兵。」
這下,那個士兵明白過來了,一縮脖子,灰溜溜就把火焰噴射器給放到後面去了。
「這個….這個…不好意思……」沒等易風接著罵,身後的周濤一邊撓頭,一邊插上了話。
「那也是我的兵。」
易風斜著眼看了身後五大三粗的家伙,沒再說話。
「周連長,噴射器你們有多少?」常飛一句話解開了尷尬的氣氛。
「應該有來具。可現在確實干看著用不上。」
被易風劈頭蓋臉的這一頓罵,大伙兒明白了其中的危險和無奈,剛才差一點就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小部隊穿刺,從最外圍放火。」常飛說。
「嗯,好主意!」易風和周濤幾乎同時眼前一亮,但隨即無語。
方法真是不錯,可問題是誰願意去做這小部隊,當烈士。
「來時我記得,還有一架直升機。」常飛一邊面無表情的狙擊僵尸,一邊說道。
「你不能一次說完啊!」易風高興的一巴掌拍在常飛的後背上。
「我的乖乖,我現在就去找司令。」周濤二話不說,屁顛屁顛的奔著橋頭堡的建築物奔了過去,路上一不留神還摔了個大馬趴。
此刻,槍炮聲依舊不斷轟鳴。
沒有了雨幕的遮掩,僵尸群饑餓的哀號聲一絲絲的鑽進逃難的幸存者耳朵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叫罵聲,呼喊聲,震耳欲聾。
就在這時,一架直升機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從人群上空呼嘯而過。
目視直升機的離去,人們的目光中有絕望、有迷惑、有期盼、也有畏懼。
很快,直升機就降落在了木牆的後面。
一隊士兵匆匆忙忙的從建築里跑出來,把幾個木箱卸下來,又把一具具的火焰噴射器丟在機艙里。
隨後楚漢帶著三個士兵上了直升機,武裝直升機盤旋而起,呼嘯而去。
「不對啊,怎麼飛走了!」一直忙著打僵尸的趙盾納了悶了。
這直升機越過木牆之後,竟然沒有半絲停留,直接就奔遠處飛了過去,轉眼間竟失去了蹤影。
「弟兄們,楚連長帶著人去炸橋去了,把東、南面的跨河橋,西面的跨海橋這麼一炸,這喪尸就沒了援兵。弟兄們,趕緊打啊,喪尸就這麼多,晚了可就搶不著了,多好的靶子啊!」
周濤這家伙就是會煽動人心,舉著個擴音喇叭從木牆東面晃到西面,唯恐有弟兄听漏了。
「我一共打掉了72個了。」一個年輕的戰士自豪的說。
「顯擺什麼,我都干趴下121個了。」接著就有人不服氣。
「不要臉,你也不看看你身後的子彈箱!你看人家,一槍一個,一點不浪費子彈!」
「扯淡,老子是機槍手,他是狙擊手,能這麼比嗎!」
三言兩語之間,先前兩眼血紅的士兵們心態漸漸平復下來,槍炮聲也變得沉穩而有序起來,但殺戮的度卻是有增無減。
心態好了,效率也就上去了。
「周連長,你最好集中所有的狙擊手,先打禿瓢。」易風冷靜的觀察了一下眼下的形式,一把拉過從身邊走過的周濤。
「怎麼回事兒?」周濤這究竟考驗的老兵,差點被易風一把提起來,暗自一陣敬佩。
「估計是要突襲。」易風把身邊戰士的望遠鏡遞給周濤,一邊指點給他看。
這一看,可把周濤嚇了一跳。
易風指點的遠處,七八十個禿頂,露齒,塊狀肌的猩猩樣怪物正摻雜在僵尸群里呈環形向木牆逼近。
看意思目標正是裝甲車和卡車拼湊成的木牆缺口。
這幫怪物行動極快,四肢著地,真就像一只只敏捷的月兌皮猩猩。
最為詭異的是,這幫家伙跑幾步就停一停,沖著遠處的同伴吼叫幾聲,然後繼續跑。
「所有狙擊手听我的命令,目標︰像猴子一樣行動迅的禿瓢,其他人自由射擊,該目標同樣優先。」
周濤的擴音喇叭瞬間就派上了用場。
「搜糧隊12隊以後的絞殺隊,全員拿起長矛,撤下木牆,在缺口後待命;守護木牆的前十一隊準備好你們的長矛。」
易風不客氣的拿過周濤的擴音喇叭,對搜糧隊徑自下了命令。
這功夫也顧不上韜光養晦、深藏不露了,看架勢從僵尸群里掩殺過來的怪物只怕是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
先前負責絞殺缺口進來僵尸的一半搜糧隊員,等卡車和裝甲車開上去之後,壓力減輕不少,所以有不少隊員上了木牆,加入了攻擊部隊。
其實搜糧隊有不少明白人早就現了混在僵尸群里的那幫怪物的異常,畢竟他們才是真正出沒在抗擊僵尸第一線的隊伍。
所以先是周濤下命令,後是易風的指揮,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但唯一沒料到的是,那幫怪物的度。
易風話剛落地,絞殺隊的人馬還沒有完全撤下來擺好陣勢,那幫月兌皮猩猩怪就已經動了總攻。
一眨眼的功夫,7o多只怪物就到了近前。
「小心!」這幫駐守基地的士兵那里見過這種陣勢。
那些張著大嘴的怪物竄到木牆1o米左右的位置時,突然躍起,踩著擠的密密麻麻的僵尸群飛奔而來,到了木牆之下便騰空而起。
有幾個心態好的狙擊手先後擊落了5、6只,但還是有2o多只沖上了木牆,而剩下的近5o只則竄上木牆缺口的卡車和裝甲車。
「啊……」一聲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從木牆的守衛士兵群里傳了出來,突破了的怪獸一縱一躍之間,長著漆黑帶鉤指甲的腳掌每一次落下,便有一個身影被撲倒,身體撕開一塊血肉,隨後沒有1o秒鐘,一個新的僵尸便會毫不猶豫地撲向身邊的戰友、親人。
瞬間,槍聲、呼喊聲、慘叫聲夾雜著怪獸的狼吼聲響成一片,形式岌岌可危。
「跟我上!」易風把步槍往背上一背,一揮手,常飛、趙盾和葉天語嗖的一聲就從木牆上躍了下來。
易風瞬間就判定了眼下的形式。
盡管木牆上也有怪獸竄上來,也有人員傷亡,但搜糧隊第一隊,以及沒來的及退下去的絞殺隊一部,好歹還在木牆上。
躍起來竄到半空的怪物有4、5只直接被十幾個搜糧隊隊長級別的給刺穿了腦袋,還有5、6只被搜糧隊的各色長槍刺中了胸膛,挑在半空,隨後隊員身邊的那些士兵們呼啦啦就是一陣亂槍,基本上也就解決了。
加上開始被狙擊手打死5、6只,真正沖上木牆肆虐的只剩下5、6只,雖然引起一陣騷亂,但總歸不會崩盤。
最要命的還是那些正呼啦啦踩著裝甲車和卡車往里面蹦的家伙。
卡車和裝甲車的那點高度根本就不能與木牆比,所以那里就成了怪獸的聚集地。
「士兵,槍上刺刀,散到外圍。」易風一邊對木牆內守護缺口正手忙腳亂的的士兵號施令,一邊拎著撬棍和常飛三個就沖進了怪物堆,端著槍的士兵近戰只能添麻煩,這些年輕的兵士大多也不習慣與僵尸肉搏,而近戰拼的就是心態。
缺口處,絞殺隊幸存的5o多名搜糧隊的隊員與4o多只上躥下跳,張牙舞爪的怪物戰成一團。
要不是缺口處一直聚集的強大火力,把打頭陣的怪物干掉了7、8只,不等易風四個趕過來,估計早就敵眾我寡,瞬間潰退了。
可即便如此,搜糧隊的傷亡也在飛擴大,很快就有怪物騰出手來對付外圍圍成一圈的士兵。
「小子,我們頂不住了,我們隊長都死了。」搜糧隊的一個隊員越打越是心驚肉跳,對易風說。
這些怪物行動迅,力量強橫,而唯一的致命傷只有腦袋。
眨眼間的功夫,原先撤下來的絞殺隊7o多號人,被第一波沖擊就只剩下5o多號人,等易風4個沖進來動上手,又一眨眼功夫,又倒下14、5個人,而怪物卻只干掉了6、7只,其中4個還是易風他們干掉的。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然大家都得死。」
易風一邊把手里的撬棍揮舞的上下翻飛,一邊咬牙切齒的大聲呼喊道。
明擺著的事兒,自從不知道誰把裝甲車堵住了木牆缺口,易風就知道這是破釜沉舟、魚死網破的仗。
木牆外面有僵尸群死命的抵著,缺口又這麼一堵死,沒有車能沖的出去。
要麼拼命、要麼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