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
君自謙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你最好帶著你的女人能走多遠走多遠,下次再看到你的時候,我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覺得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你走。
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是,傍晚的時候,君自謙竟然找到了景年。
當時景年還坐在海棠加護室的門外,就這麼定定的,定定的看著里面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君自謙看到里面的人倒是有一點意外,但是隨即被冰冷的敵意所取代︰「真是沒有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她該不是被雷劈的吧。」
景年沒有去承接君自謙的一番刺骨的冷嘲熱諷。
「你來找我做什麼?」
「大哥要見你。」君自謙的聲音依舊寒的沒有溫度。
君自博?君自博要見她?
「他醒了?」
君自謙再也不願說一句話,轉身就走,景年只好跟了上去。
景年看到君自博的時候,他已經摘掉了氧氣罩。
而且已經轉移到普通的病房。
但是,景年看到君自博的第一眼,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其實,難得他在大火里面沒有被燒傷很多,只是被柱子壓斷了腿。
但是,他現在的樣子實在過于蒼白,就仿佛冬天的雪花,太陽一出來就要融化一樣,然後消失不見。
可是,他還在那里笑。笑的溫柔無比。
「景年……」君自博喚她。
景年慢慢的走過去,聲音很輕,像怕是驚動了什麼。
「自博哥。」景年應了一聲。
「我喜歡你這麼叫我。」君自博的聲音很微弱,他的背後靠在枕頭上,他微微抬起一只手,景年慌忙握住。
好冰啊……
君自謙卻是沒有進來,大約君自博想單獨見景年。
「景年,我快死了。」君自博淡淡的說。
景年猛的心驚︰「不要這麼說,自博哥,你不會死。」
「你真是善良,你要是知道我做了些什麼,肯定巴不得我死呢。」君自博依舊在笑。
景年忽然覺得這種笑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溫柔的背後像是生生的長出一顆刺,一下子刺在她的皮肉。
「是我找人開車撞海棠的,我買通了自謙的司機。」君自博像是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消失,臉上溫柔的笑意分毫沒減。
景年卻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你說什麼?」
「不敢相信是不是,我也不敢相信我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當年水映柔還是謙最寵愛的女友的時候,我找人**了那個女人,沒想到現在她竟是我的未婚妻了。」
一個一個響雷向景年扔過來。
映柔兩年前莫名說要出國讀書,她都沒有弄清楚原因,竟然是這個。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景年覺得每一個字都是從自己嗓子里面擠出來的。
君自博笑︰「因為寂寞,因為謙搶走了我所有的一切,我要將他擁有的美好一件一件的毀掉,一件一件的奪過來。」
你根本無法想象,這種話從你向來認為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嘴里說出來是怎樣一種感覺。仿佛世界上最美最純潔的花卻有著致命的毒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