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心想,這畢竟是他費了心思準備的禮物,于是想︰「都過去一年了,說不定會喜歡,我代他謝謝你了。」
景年想收起禮物,卻被君自謙一下子拿起扔到地上。
這個男人翻臉實在太快。
「他是我兒子,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易思,我听著很不舒服。」懶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生氣。
景年沒有反駁他,知道他在氣頭上。
良久,君自謙才轉身問坐在沙發上的景年︰「我們的兒子喜歡什麼?」
景年怔了怔,有些木訥的回答︰「喜歡音樂,喜歡鋼琴。」
這時候仿佛有一種錯覺,他們是一家三口,正常的父母在討論孩子的興趣愛好。
景年的眸光閃了閃︰「我得回去了,寶寶馬上就會醒過來,我還要給他做早餐。」
說著撿起地上的汽車模型︰「這個我還是收下吧。」
說罷,以很快的速度就出了房間的門。
景年簡直是逃離似地,所幸的是君自謙並沒有攔著她。
為什麼要逃走?
她在心里問自己。
她不敢想那個答案,不願意想那個答案,怕自己再次沉迷,怕自己無法自拔,怕所有的不幸又將重演。
他們之間不能有感情,即便有了孩子,也不能有感情。蟲
吃早餐的時候,景年將那個汽車玩具模型遞給易思。
「女人,這是什麼?」
「你的禮物。」
「我的生日早就過了,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別人送的,你喜歡嗎?」
易思隨意看了一眼︰「我不喜歡。」
景年將汽車模型拿出來︰「寶貝,這個很漂亮啊,男孩子都喜歡這種東西。」
易思看著她︰「女人,這是誰送的,好像你比較喜歡吧。」
景年撇了撇嘴︰「算了,你不喜歡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吃早餐吧。」
「女人,我覺得你有心事。」
景年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個小鬼頭,能不能不要這樣早熟,你讓我很有壓力。」
吃完早餐,景年就送易思去了學校。
然後她去了淡水。
現在楚情走了,淡水那邊少了一個主管,景年不得不親力親為。
事實上,景年正在構思一個轉變計劃。
她並不想經營如此紙醉金迷的風|月場所。
她想將這里改制成一個高級的娛樂俱樂部。
但是其中各種環節反映了這個社會的毒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一切只能慢慢計劃。
在這里見到君自謙,景年還是有一點意外。
雖然,他的身邊還有許多其他人。
大約是一些客戶。
君自謙以前甚少出現在風月場所,向來不屑于在這種活|色|生|香的酒桌上談生意。
但是,四五年過了,也就說不定了。
君自謙並沒有看到景年,景年卻知道他們那個包間叫了十二個美女,里面包括君自謙也不過就五個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尤為不舒服。
中午吃的東西像是橫在胃里。
事實上或許真的是中午吃壞了東西,胃里面火燒火燎,景年去衛生間吐了一場。
出來的時候,臉色還蒼白,腿腳虛浮,幾乎都走不動路了。
都怪君自謙,若不是他凌晨四點叫她醒來,她也不會這麼沒有精神。
「景年,是你嗎?」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是景年听到這個聲音心里更加不舒服。
她沒有打算搭理他,連頭都沒有回,繼續往前走。
後面的人加快腳步,幾步就擋在她的前面。
「我叫你,你怎麼不理我。」
「君總,這里人多眼雜,請你注意影響。」
景年根本不想與他交談,聲音也顯得格外的冷漠。
「注意什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就是怕被人看到,我們之間的關系有多麼見不得人,你比我還要清楚,請你放開我,我要走了。」
景年很生氣,簡直怒火沖天。
「君總,怎麼不進去,里面的人都等著呢?」旁邊傳來嬌媚撒嬌一般的聲音。黏黏糊糊的就往君自謙身上靠。
景年當然認得這個姑娘,現在這里的頭牌花妖妖。
那女人一只雪白的手臂搭在君自謙的肩膀上,挑著眼皮,略顯輕蔑的朝景年看過來。
當看清楚景年面容的時候,立刻變了顏色︰「連小姐。」
這里的人都叫她連小姐,並不是一般的稱謂,這里包含著一種畏懼的距離感,這里的人當然都知道連初雪是這個幕後最大的老板。
那個叫做花妖妖的女子看了看景年又看了看身旁的君自謙︰「你們,你們,對不起,連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君總……」
「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景年說完轉身就走。
君自謙還是追了過來︰「景年,你這是怎麼了,我來這種地方是為了應酬,這是幾個日本客戶指定的地方,我也沒有辦法。」
「君總,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說,
也不需要跟我解釋。」
景年看著她︰「我沒有興趣知道。」
景年說完再不看她,提腳就走。
「思景年,你是不是在吃醋!」
一句話擲地有聲,一下子拴住了景年的腳步。
吃醋?
君自謙又走到她的面前,眼底都是笑意,溫暖而柔和︰「景年,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在吃醋。」
「笑話,我為什麼要吃醋?」
「這個就要問你自己了?」君自謙似笑非笑的樣子讓景年有些心虛。
心虛的恨不得馬上逃離。
「君自謙,你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我們之間只是純粹的交易關系,如你所願我是你見不得光的情|婦,我是你的玩偶,我每天都在祈禱你玩膩了一腳將我踢開,你認為這樣的我有什麼立場吃醋?」
她氣得臉有些紅。雖然說得很冷靜,但是握緊的手指還是暴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君自謙倒是難得沒有同他生氣,強硬的握住她的手︰「你這個樣子,真是可愛。」
景年真的被氣著了,君自謙的一反常態,讓她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你若是不喜歡我來這里,我走就是了。走吧。」
倒是景年有些怔怔的反應不過來︰「里面不是有你的客戶。」
「不過是客戶而已。」君自謙淡然的帶過。
君自謙吩咐了自己的司機幾句話,就上了景年的車。
景年看到那個司機進入淡水,大約是跟那幾個客戶「打個招呼」。
所有,不管怎樣,君自謙還是清醒的,就算做得出來扔掉客戶這種事情,也不會對自己產生傷害,表面上是為了討女人歡心,事實上,于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損失。
「你要去哪里?」景年開著車,冷漠的開口。
「我接下來的時間當然是由你安排,去哪里都好,你在我旁邊就行。」
君自謙忽然變得這樣溫柔,景年倒覺得不太適應。
景年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都已經近五點了,易思就快要放學。
猶豫了一下,還是驅車去了學校。
學校放學是一個班級一個班級由老師領隊,然後再校門口等待家長,偶爾老師會和一些家長交流。
景年停下車對君自謙說︰「你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接孩子,你不要下來。」
君自謙笑著說︰「怎麼,怕被人發現?」
景年白了他一眼︰「總之你不要下車。」
正好是放學的時間,一對一對小朋友背著小書包很有秩序的從里面往外走。
景年很快便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因為他總比同齡的孩子要高上一些。
易思很快就走過來︰「女人,你今天很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