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原本安靜一片,繼而外面有人提著刀劍進來,他們將整個大殿圍了起來。
朱凡風塵樸樸的趕來,從戰場趕回的年輕帝王一身金盔戰甲,立在大殿中央,早晨初起的陽光從兩面的窗子透照進來,在他粼粼鎧甲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刺目暈眩。他此刻眼光直直的看著珠簾後面的女子,腰間的佩劍顯得有些刺眼。
林夕掀起了珠簾,緩步而出,身影挪動,看到他一刻也不曾離開的目光,手緊緊的攥緊,深深的呼吸了一笑,她不能心軟。
「妖妃,見了皇上,還敢不跪嗎?」有人喝道。
她緩緩的跪在地上,「臣妾知罪。」
朱凡用著復雜的眼神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有人不耐煩道,「皇上,真妃在趁皇上出征在外之際,不顧道德禮儀廉恥,竟于宮中與玉風公子通奸,被我等當場抓住,還斬殺了張大人,做出這等喪德敗行之事,實在是可恨之極!如今,證據確鑿,請皇上定奪!」
其余大臣立刻附言︰「真妃道德敗壞,令皇上乃至整個皇族蒙羞,實在罪無可恕!臣懇請皇上將這對奸夫婬婦處以極刑,以洗刷我啟雲國之恥辱,平息萬民之眾怒。」
朱凡面色勃然大變,冷厲的眸光直射那說話之人,「住口!娘娘豈是你們能夠侮辱的。」
除了那次臨天國派來使臣,就不曾見過他在眾人面前大怒,可想而知這次事件他有多生氣。
「皇上,臣妾自知有罪,還請皇上為了平息眾怒,處罰臣妾,只是……臣妾一人之錯,不想要連累他人,還請皇上放過玉風公子,他是無辜的,一切都是臣妾的威逼的。」
自命正直的大臣,不屑道,「如今已經自身難保,還想著留有奸夫,此等奸邪之人,不殺之,怎麼對得起天下人?皇上,不要听信她的妖言惑眾,要殺便殺一對,留有余孽,只怕後患無窮。」
朱凡沒有說話,卻伸手要扶起她來。
「皇上……」大臣們痛心疾首。
他只是冷眼看著那些大臣,「若有人再說一句真妃的壞話,休怪朕不留情面。」
「皇上萬萬不可啊!」朝堂之上,所有人都下跪,「皇上三思,如今天都戰事吃緊,此時若不妥善處理這件事,只怕會影響軍心,導致戰事失利,後果,將不堪設想。請皇上……三思!處死真妃,以振朝綱。」
「請皇上三思!處死真妃,以振朝綱。」
朱凡凝眉看著那些人,如此情況,想來他也是沒得選擇。
「臣妾也請皇上治罪,如今已經背負罵名不想要再連累皇上了,還請皇上將臣妾關押大牢,臣妾別無他求,只求皇上放了玉風。」
朱凡凝眸看著她,不禁大笑,話中充滿了苦澀,「你三番五次為玉風求情,難道……他在這里心中竟如此重要?」
她低下頭,眉頭擰成一團,自然听出他話中的酸澀,「玉風是因為臣妾才會變成如此,臣妾定要報答,這次……就算臣妾還了他的恩情。」
「恩情?」朱凡諷刺一笑,伸手握著他的肩膀,「看著我,說,在你心中我是否有他重要?」
她認真的看著朱凡,此刻他眼中滿是憂傷,撇過了眼,淡淡道,「皇上何必如此逼問臣妾,事情不是很明確嗎?非得臣妾說出口嗎?」
朱凡的手頹然落下,轉過身背對著她。
「你就這般在乎玉風嗎?其實……不用如此做的。」聲音中充滿了憂傷。
「啟稟皇上,玉風公子反抗,不肯來朝堂,說這事與他無關,真妃……娘娘自己看著辦!」外面士兵進來匆匆的說道。
有些看戲的大臣略到諷刺到,「如今倒是推卸責任了,哼,未免有些妄想。」
也有大臣不甘受辱,上前請命,「皇上,玉風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卻還理直氣壯,真是無恥之極。待臣帶兵將他押來這里,叫他還敢如此狂妄囂張。」
朱凡冷眼看著這些大臣,只是揮了揮衣袖,「不用去了,就算你們去了,也是沒辦法將他押來。傳朕之命,將真妃和玉風押入大牢,等待朕的發落。」
「皇上……」有人還不滿足,想要繼續說道,可是朱凡已經懶得听了,轉過身,往著自己的龍椅走去,背影載著濃重的孤寂感。
大臣們無奈的搖著頭,‘哎’了一聲,拂袖相繼離開。
牢房之中,她抱膝坐在那里,已經被關了三天,卻還是沒有任何行動,還真是不習慣牢房的陰暗潮濕。
寂靜的牢房傳來腳步的聲音,她抬眼,只見朱凡和小太監站在外面,他走了進來,伸手扯上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起來,我們出去。」
她伸手推開了他的手,卑微的低下頭,就像自己犯了多大的過錯一般。
「這里陰暗潮濕,皇上還是早些回去,若是被大臣們知道,又要給臣妾按上什麼罪名,現如今已經是**不堪,不想再惹出更多的非議。」
他愣愣的站在她的面前,絲毫離開之意都不曾有。
「為什麼?」他的聲音透著暗啞低沉,「為何總是這般不將我放在心上?你可考慮過,這麼做……我是否能接受?」
她心痛不已,抬眼看著他的眼眸,手攥的很緊,她竟看到朱凡眼中閃著淚光。
幾次想要開口,可是卻終究還是選擇沉默,既然已經選擇演這場戲,就應該繼續演下去,不然做的這麼多只會白費。
朱凡不顧她是否願意,吼道,「來人,準備馬車,將真妃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