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不是遇到我,想來你也不必忍受如此的痛?你……應該恨我的,是我讓你承受了這麼多原本屬于我的痛……你的生命本應該有你決定的,你乃是金族的小王子,想來前途無量,可是……」朱凡的聲音中帶著壓抑,「我說過的,你可以恨我的,我是不會責怪你的。」
玉風閉上眼楮,眼角有著血淚流出,輕聲的呢喃,「你總是這般說,可是叫我如何恨得起來,若是恨,你本應該恨我的。」
朱凡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這般說?」
玉風苦澀一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繼續道,「金族小王子?那也只是一個虛名而已,我此生最恨得便是這個稱號,這種出生,如若不是,也不會親眼……
微微吹過,玉風蒼白的臉上滿是傷痛。
「這里才是我想要的地方。」他緩緩的開口,聲音很淡,卻也表露了心聲。
秋風瑟瑟,宮中的玉蘭花早已經泛著黃斑。
林夕獨自一人坐在房中,心卻不知道神游在何處?朱凡在玉風那里待了不多久,夜襲就出現,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只是緊緊的挑著眉,然後離開。
「小姐,你這些日子為什麼總是郁郁寡歡的?」絲嫣放下手中的茶壺笑道,「不會是懷了孕的緣故吧?」
林夕橫了她一眼,「竟是貧嘴,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如此油嘴滑舌了?」
「不是看小姐一直坐在這里發愣嗎?絲嫣也只是為小姐找點樂趣而已。」
「你若真的這麼閑著,倒不如帶著小當家去放風箏,也省得她整日纏著皇上了。」
絲嫣撇嘴,「她哪里是願意跟我?整天就喊著紅發哥哥,我上次騙她說皇上出宮了,可是她寧是說我騙人,現在跟我也不算是親近,就連小姐的話,她也不听了。」
林夕微微嘆息,「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你也不用擔心這些,我已經下旨為她尋訪名醫了,想來不久就會有消息了。」
不知何時朱凡走了進來,絲嫣見狀俯身道,「皇上……」
朱凡淡道,「你下去吧。」
絲嫣明了,出去還不忘關上門。
她問,「不是在書房嗎?小當家沒有煩你吧?」
「沒有,前不久我讓‘夜襲’打听了天痕的下落,我已經派人去請他過來了,想來小當家的病很快就會好了。」他坐在她的身邊,執起了她的手,「听絲嫣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倒是怎麼回事?」
她微微蹙眉,抬眼認真的看著他,「你是真想知道什麼事嗎?」
朱凡愣了愣,似乎明了,微微嘆道,「如今的你倒是有些不像你了,你我之間為何一定要有如此多的事?我……我不想你我之間摻雜著別人在里面。」
「可是這不一樣,你明知道這事是不可避免的,你說現在我有些不像自己了,可是叫我如何還能像以前一般坦然?你可知道,回想與你相遇,我突然間覺得或許只做一枚棋子,要比現在的局面好很多,縱使那時候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活著,至少沒有如此多的災難降臨?」
「不許你這般說。」他大聲制止,握緊了她的手,「你總是這般的胡思亂想?對于這些事情我從來不曾後悔過,我寧願接受這樣的命運也不要與你不相知相伴。」
「朱凡……你這麼想做什麼?」她微微嘆氣,心里說不出的刺痛,「若是知道代價,我是絕對不會如此縱容?也就不會釀成現在這樣的結局,我可以對別人不留情面,可是對于……」聲音有些哽咽。
「那你就再縱容我一次,這事就不要再多想了,現在你身懷有孕,最主要的便是靜下心來,好好的養好身體,有些事情就讓它順其自然,不能改變,何必要多想呢?」他溫柔的將她攬在懷中。
「你叫我如何不多想?你如今越是對我好,我越是覺得愧疚。」一想到他的痛苦還有玉風為此付出的代價,她就覺得愧疚。
閉著眼楮,在他懷中蹭了蹭,輕聲的呢喃,「朱凡,可不可以……」
她還沒有說下去,他便已經打斷了。
「你若是為了別人大可不必,也別想著讓我做些做不到的事,舒真,我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對于親人我亦可冷漠,所以別讓我違心的去扮演聖人,縱使我的演技很好,可是不一定別人就看出來,你要知道,有些東西不用真心對待,就算演技再好也有疏漏。」
林夕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拿下他的手,抬眼認真的看著他,站起來背對著他。
「你若是不試試如何知道不行?你可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明知道事情是假的卻依然相信,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小小的貪戀,難道這樣也不行嗎?你說你不是善良之輩,可為何總是舍命救我?啟雲國遭遇洪水,你從不懈怠,寧可親自帶兵去修建堤壩,這樣的人難道連施舍一點感情都不行嗎?」
「我對你,那是因為真心,洪水時,我親自帶兵修築那是責任,你不應該拿自己與之相比較。」
她轉過頭看他,他臉上有著慍怒,只是表現不太明顯。
「可是你對于玉風也不是沒有感情,你明知道他想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個懷抱而已,難道這也算為難嗎?他為你,從小便走上著死亡的道路,現如今他快死了,難道你連這點要求不能滿足他嗎?若不是為了我,他也不會如此年輕就……是我自私的想要心里安心一點,可是這對于你只是舉手之勞不是嗎?你為何如此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