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顏倏地豎起了耳朵,原本僵直麻木的臉上翻騰起驚訝,努力瞪亮了早已看不清晰的雙眸。
烏發浸墨,顏如美玉,白色錦衣迎風擺舞,風華明朗,仙氣浩然的眉目下,一雙幽眸里的笑意縈繞不散。
「白…白狐狸?!」
一身的風采一直是那麼的眩人眼目,貴氣難言,這個世間,除了伊淅痕,哪里還能找出第二個人來?
「你…你回來了?」
「嗯∼我想你…們了……你有沒有想過我?」
他說得綿長輕柔,淡雅的語調中滿蘊著挑(河蟹)逗。
但是思顏由于太累,根本沒能听進去,只是喃喃一語︰「真…真好……」隨後,便不省人事了。
伊淅痕瞬間收起微笑,目光定在思顏緊攥在手中的鳴鳳芝身上,愈加抱緊了她。
謝謝你,思思∼
你用了你的整顆心,把阿澤照顧得很好。
後來,伊淅痕帶著思顏回到了瓊月門,眾人頗感意外。
得到鳴鳳芝的倪月芙立刻下達命令,要閉關三日,希望其他人在她治療宇澤的時候,千萬不要前來打擾。
了解事情大概的伊淅痕,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然後也不顧思顏的意願如何,拉著思顏點了她的穴道,就替她解封了真氣。
一日後,瓊月門後山某處。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月亮灑下的青輝若一層薄紗,輕柔的披在這平坡之上,籠在這經過專門培育而常年嬌艷的花叢之間,浮在這潺潺細紋流連的山溪之上。
驀地,一個石子入水,形成蕩幽幽的一個水渦,坐在溪邊的思顏投著石子,帶著試探性的問道︰「白狐狸,你當時不告而別,現在終于辦完事情,舍得回來啦?」
「呵呵∼哪里的話,我是舍不得離開你們才是。」
伊淅痕一邊笑著,一邊厚臉皮的移動身體,靠近了思顏些許。
而許久未受到他「肉麻」磨練的思顏,背脊滑過一股惡寒。
「再舍不得,你還不是走了……」
「嗯,情勢所逼…還好我及時回來了,想想看,我記得請思思替我好好照顧阿澤的,結果我這一回來,你們兩個又傷又殘的……不然,阿澤的漂亮臉蛋萬一毀了,這輩子嫁不去,你和我就要一起養他一輩子了……」
思顏的臉猛地漲紅,音調陡然提高︰「你養他就算了,為什麼把我也算上?再說,他過幾天就可以生龍活虎,繼續毒舌來毒遍天下了!」
「是麼?我還是覺得有句話很對,女人總是口是心非的。」
對著伊淅痕幽邃的眼,看得總是那麼透徹,思顏的心頓時一慌,搖動著手漸漸無力起來。
事到如今,不得不自我承認,她愛上宇澤了。
原以為自己被仇恨孕育,鮮血洗禮過的心不會再為誰停留,卻忘了有心必生情,有情必生愛。
只是,天啊,她居然愛上了一個斷袖!
意識到這個不爭的事實之後的思顏陷入糾結之中,並未在意看著她的伊淅痕眼瞳一縮,帶出了幾分無可奈何的悲緒。
「算了,我們不要再提這個話題了!有個東西,我想該還給你了……」
思顏的面色忽轉凝重,手在衣袖間掏出一把玉扇,月白的色澤加上垂吊著白玉扇墜,和它的主人一般有著不凡的魅力。
伊淅痕微微一愣,伸出手摩挲著扇墜上的特殊刻紋︰「看來,思思用心照顧的,不止是阿澤,還有它呢……」隨即,輕輕接手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忽然間陷入了一片緘默之中。
伊淅痕留心著今夜不一樣的思顏,因為重傷導致紅衣破損不堪,她如今是素衣挽帶,相比起之前,烏發如漆,蛾眉淡掃,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反添了一種女子該有的矜持與素雅。
「這個…可以算作你幫我解脈的一種報答……」
對于伊淅痕身份的復雜,她在心里猶豫再三,遲遲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相反,她的思想突然有了改變,也許真正該坦誠一點的人,是自己才對。
「僅僅這樣還不夠呢,真想要報答我?就為我跳支舞。」
提及「跳舞」,思顏明顯嚇了一跳,眨著眼楮,臉上籠上了一層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