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葛洪義大笑起來,「好你個楊光,什麼時候說話也開始拐彎抹角了?我實話告訴你,給你派這個任務就是要給你壓擔子,看你行不行。說穿了,我們三個正副指揮只是協助你,具體辦案主要靠你。案件辦好了,你自然就有威望了,別人也不會說三道四。」
「是!謝總座指點,那我就盡力去干!」
「不是盡力去干,而是一定要干好!」葛洪義很嚴肅地說,「這麼大的毒品團伙,如果我們能打掉他,不知道能挽救多少中國老百姓的性命和家庭呢!」
「是!一定不辜負總座期望。」
「最近你的馬屁話似乎多了起來。」葛洪義訓誡自己的手下,「這可要不得,太不像話了。你這麼拍馬屁,人家會怎麼想?人家會以為你楊光能升官就是靠拍馬屁拍來的,必然會群起而仿效,你的手下也會仿效你,到那時,整個內務廳的風氣就被你帶壞了。」
「總座,我錯了。」楊光臉刷地紅了,耷拉著腦袋小聲回答。
「我知道你心里還沒有完全服氣,因為以前我也溜須拍馬。但是,」葛洪義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時代不同了,以前咱們是給皇帝辦事,是給上官辦事,不討好他們,咱們就無法生存。現在是共和了,咱們要給老百姓辦事,你一個勁地拍上司馬屁,把老百姓放在哪里?你也是人民黨黨員,黨的宗旨里怎麼說的?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你不懂嗎?」
「我懂!」
「大聲點!」
「我懂!」楊光響亮地回答。
「這就對了,把壞毛病好好改一改,我用人看能力。不看馬屁功。你若把這件案子順利地破了,你以後就是遼寧警察總局副總局長了。」
「是!我一定不辱使命!」
黃鉞出任秦州民政長後,趙惟熙在袁世凱取得了甘肅全省的統治權。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又以袁為榜樣,實行個人專制。盡管省臨時議會遠不是真正地「民意」機關,議長李鏡清也只是一個與革命黨人有過某些聯系的開明紳士。但由于對趙惟熙「招權納賄、任用私人」表示過不滿,便再也不能被趙所容忍。趙利用狹隘的地方觀念和民族成見,挑撥、操縱回族將領馬安良派兵圍困省議會。接著又派人于7月12日刺殺了李鏡清。在趙惟熙的黑暗統治下,封建秩序又籠罩整個甘肅。不識共和為何物。以周務學、劉爾為核心的封建復闢勢力,甚至公開組織「保清會」,開列條件,要求以「特別法治甘肅」。
眼看甘肅政局敗壞,黃鉞連忙發電報給秦時竹。要求他干預、過問此事。
「這幫人反了天了,居然敢跟我提什麼特別法治甘肅。還敢開列條件?」秦時竹看完電報就發火。
「竟有這種事?」左雨農把電文接過去細細一看,上面寫著三項條件︰「1、甘肅不準辦新政;2、本省人不得免本省官;3、解散省議會……」
「趙惟熙想搞復闢?」左雨農也沒有見過膽子這麼大的官僚。
「光是他授意組織保清會這一條我看就夠他喝一壺了,還敢暗殺議長?簡直無法無天,再不懲治他,我這個北疆巡閱使就不用做了。」秦時竹考慮了一會後道,「限他半個月時間,讓他立刻辭職,解散保清會。嚴查暗殺議長地凶手。否則刀鋒伺候!」
「打甘肅自然是沒問題,可袁世凱那怎麼辦?他會不會借機行事?」
「趙惟熙想搞復闢。連袁世凱也保不住他,他要是識相,就乖乖照我說的辦,不然,嘿嘿……」秦時竹一笑,「袁世凱肯定會和我打太極的,你立即拍電報給夏海強,讓他火速會同李春福準備出征,一個月後必須拿下蘭州,所需物資,直接讓寧武調撥。」
「這麼快?不是說再給趙惟熙半個月時間嗎?」
「是啊,我給他半個月時間,時間到了他要是還不辦怎麼辦?只有兵臨城下才有威攝力,到時候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秦時竹樂呵呵地說,「這叫先下手為強,等把生米煮成了熟飯,袁世凱來都沒用,畢竟甘肅是北疆治下,巡閱使有權處置。」
果然,收到秦時竹地電報後,夏海強一躍而起,大呼︰「有事情干了。練了半年的兵,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
副師長焦濟世看他這副模樣,不禁感到好笑︰「我說師長,你是不是想打仗想瘋了?」
「沒有,沒有,我又不是好戰分子,怎麼老想打仗呢?」夏海強假意撓了下腦袋,「你看咱們在這里地時間也不短了,天天練兵,又沒地方實踐,這次行動,正好舒展筋骨。上次貢王這麼不經事,還沒出動就嚇傻了,這次倒是長途拉練的好機會。」
「我就擔心弟兄們吃不消。」
「吃不消?吃不消退伍回家種田去,咱們是當兵的,連這麼點困難都克服不了,怎麼保家衛國?」
「如果後勤有保障,也不算是難事。」
「那是自然,大帥早給我想好了,需要什麼物資,直接找寧武要就行。」夏海強斟酌一番後道,「這次我帶6000人去,特別是那些半老不新的兵,然後再問李春福要兩個營騎兵。人數要是太多,飛艇也會吃不消的。」
「那扎木合地騎兵營要不要也一起去?」自清洗了一些蒙古王公後,夏海強在草原上的威望急劇增長,扎木合地護衛隊吸收了一批前來投奔的蒙古健兒後組成了第15師的騎兵營,由他任營長,清一色地蒙古騎兵。
「對。對,他也一起去,這樣就有三個營的騎兵了。可不能再多了,否則光運輸馬料就得累死飛艇隊。」夏海強想了想,「甘肅雖然沒什麼實力,但大意不得。你讓馬參謀長趕緊制定一個計劃,到時候我和他一起去,你留在這里看家。」
「師長。我……」焦濟世其實也想去,沒好意思開口。
「你也想去?算了。機會有的是,下次讓你帶隊,這次還是我去吧。」夏海強一眼就看出了焦濟世的小算盤,「這次行動,是大帥親自點將。我要是抗命不去,他不會給我好果子吃。你好好地在這里看家。也是功勞一件。」
「是!」
「我走了以後,這些蒙古王公可能會蠢蠢欲動,你千萬不要姑息,該抓的抓,該殺地殺,出了問題我給你頂著,記住,不要和普通蒙古老百姓過不去。咱們只敲打那些王公旗主。」
「您放心吧。有我在,保證他們翻不了天。」焦濟世把胸膛拍得震天響。
「這就好。萬一有事,及時和李師長聯系,讓他派騎兵支援你,實在不行,直接呼叫大帥,千萬別自己硬抗著。不然,漏子捅大了連我也保不了你。」夏海強不放心,諄諄告誡焦濟世。
「這哪能呢,我還是知道好歹地。」
「報,沈陽急電。」
「念!」
「大帥吩咐︰此去甘肅,路途遙遙,一定要注意軍紀,維護形象。在通過回族聚集區時,要尊重他們的民族感情和宗教信仰,不可惹事生非。」
「知道了!回電大帥,就說我三天後準時出發,一切請他放
秦時竹磨刀霍霍,袁世凱依然蒙在鼓里,他地注意力還在內閣改組身上。7月18日,袁世凱派陸徽祥到參議院要求通過所擬閣員補充人選,分別是郵電周自齊,交通胡惟德,司法章宗祥,農林王人文,工商沈秉,教育孫毓筠。同盟會本不同意混合內閣,自然反對。共和黨原抱入閣希望,現竟無一人,自知受了袁世凱愚弄,同樣憤憤不平。而人民黨議員在吳景濂地統一思想下,以陸徽祥演說「言詞猥瑣」(陸徽祥在參議院發表講話時,居然把改組內閣、提交名單比做開列菜單,惹惱了一大批人),不配做總理為由,同樣很不滿意。于是,陸演說之後,同盟會、共和黨當即于投票前先提出總理不信任案。袁世凱聞訊,急忙致函參議院,提議暫緩投票。次日,參議院討論投票與否,同盟會、共和黨以袁函非正式咨文,不予承認,堅持投票。結果,袁所提六閣員,一律被否決,並演成全國性的政治風潮。
對這樣一個棘手地局面,袁世凱焦頭爛額,再加事實上不知道夏海強出兵的消息,根本無暇顧及甘肅,除了給秦時竹發個不痛不癢的說明,希望造就既成事實外,主要精力還是在內閣上。因為陸徽祥于六總長被否決後,以「無組織內閣之能力」為由,向他提出了辭職。袁大怒,認為對陸的打擊就是對他的打擊,公開聲明「仍持極端地超然內閣主義」,宣稱︰「無論如何,總不能改我此項宗旨。」
但發火歸發火,內閣改組總是要議會通過的,他只好招來趙秉鈞給他想辦法。
「大總統息怒,這幫人不識好歹,卑職已有辦法了。」唐紹儀辭職後,本來應該是內閣總辭職,但趙秉鈞等袁派總長居然沒有跟著辭職,也算是奇事一樁。
「什麼法子?」
「這幫家伙是服硬不服軟,咱們跟他們在法律***里斗是斗不過地,因為《臨時約法》這個緊箍咒擺在那里,咱們得用另的手段。」
「有什麼手段能給這些不听話的參議員一點顏色看看?」
「既然法律不行,咱們可以用行政手段,用警察手段……」趙秉鈞附在袁世凱的耳朵邊一嘀咕,袁連聲說好,命他趕緊去辦。
趙秉鈞得令後,先是利用自己手中權力,唆使北京軍警聯合會指責參議院「挾持黨見,故作艱難,破壞大局」,然後讓段祺瑞邀請各黨派參議員六十多人開「茶會」,段祺瑞全副武裝,名為座談,實為威脅,只字不提遵守《臨時約法》反而大談內政、外交危迫,要議員化除成見,協力挽救國家。接著,袁世凱授意御用報紙將參議院否決閣員情況通電全國各省,煽動說︰「世凱誠信未孚,以致動遭格」,「但有轉圜之余地,決不惜降心以相從」。分布在外地的北洋集團及其追隨者心領神會,隨即紛紛發電,攻擊同盟會與共和黨「只知有黨,不知有國」,要袁「將提出各員仍交該院再付表決。如其不知其反,一意把持,惟有先行派署,以專責成」。
陳宦也接到了袁世凱的密電,連忙來找黎元洪商量。黎元洪因為在湖北問題上得到了袁世凱的幫助,于是投桃報李,致電袁世凱「大總統暫以便宜行事,勿容拘牽約法,宜待危亡」。孫毓筠則寫信給袁世凱,表示「與其無政府,不如無參議院」。
各地鼓噪一片,很多報紙指責參議員們不識好歹,強調要「國事為重」。見逼迫參議院就範的輿論已初步形成,袁世凱遂乘勢于7月23日向參議院提出二次閣員補充名單︰郵電楊士琦,司法許世英,教育範源濂,農林陳振先,交通朱啟鈐,工商蔣作賓。
雖已形成了輿論聲勢,袁世凱唯恐還有人和他搗蛋,為確保二次閣員通過,北洋集團及其追隨者向參議院、同盟會及共和黨進一步施加壓力。僅24日一天之內,他們便連續拋出《討議員谷鐘秀、殷汝驪等布告》、《忠告參議員》、匿名傳單各一件和「健公十人團」恐嚇信一百零三封,大有山雨欲來地氣勢。接著,參議院守衛長也稱病請假,放任閑雜人等隨意進出,對參議員進行謾罵、侮辱。堂堂議會,居然變成了菜市場,而趕來罵人地都是袁世凱授意趙秉鈞召集的地痞流氓。鑒于「听取人民發言」,議長吳景濂也哭笑不得,只能默默忍受,好在沒有釀成肢體沖突,各議員只是耳根不大清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