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走在前往御花園的路上,一邊觀賞雨後清新的景色,呼吸著雨後的清新空氣,偶爾聊聊天,倒也悠閑自得。
秋月本就天性不喜動,所以只是慢慢地走著賞景。趙靜雅本是沉靜的性子,只因現在有人關心她,少女調皮的天性倒也漸漸顯露出來。
這皇宮內的宮殿建築均是木結構、黃琉璃瓦頂、青白石底座,飾以金碧輝煌的彩畫。看久了,倒感覺都是一個樣子。
慢慢的兩人便走到了御花園。
秋月見遠處秀女眾多,都集中在一起,便不想湊這個熱鬧。兩人尋了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漫步在園中,倒也自在。
走得久了,秋月不禁感覺有些累。但見趙靜雅性子挺高的,又不想掃她的興。趙靜雅自是看見了秋月眉宇間的倦色,便與秋月商量了,找個地方歇歇腳。
趙靜雅見不遠處有個假山,便扶著秋月往那邊走去。
「姐姐,咱們在這里歇歇吧。」這個假山不知是誰在這里歇過,一旁竟有幾個石凳。
秋月點頭,拿帕子拭了拭石凳,便坐了下來。
一縷陽光從假山縫隙瀉出,正好照在秋月身上,倒也覺得舒服。
秋月見趙靜雅臉上浮現意猶未盡的神色,知道自己可能攪了她游園的興致,便開口道︰「妹妹還是去逛逛吧,我一個人在這里坐坐,歇歇腳。」
趙靜雅听到這個提議,顯然很是心動,但還是搖頭道︰「不行,我怎麼能留姐姐獨自一人在此相處,我還是留下來陪陪姐姐吧。」
「你就放心去玩吧,以姐姐的身份,在這宮中就算遇到什麼人,也不會發生什麼事的。況且這兒僻靜,也不會有什麼人過來。」
趙靜雅掙扎了片刻,顯然還是敵不過游玩的誘惑,點頭道︰「那妹妹再去花園逛逛,姐姐就坐在此處,妹妹過一會就來尋你。」
秋月自己含笑,點頭應允。
秋月在這里清閑的坐著,有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慨。
這段時間,所有的秀女為了殿選,都卯足了勁努力練習,很少有著樣悠閑的時刻。秋月不想太過引人注目,自然也跟著她們一起練習。現在好容易清閑片刻,耳邊不在充斥各種樂器的聲音,自是放松情緒,享受這片刻自己獨處的時光。
再說趙靜雅離開秋月,來到御花園,欣賞這平日沒見過的奇花異草。
御花園里有高聳的松柏、珍貴的花木、山石和亭閣。御花園原名宮後苑,以欽安殿為中心,園林建築采用主次相輔、左右對稱的格局,布局緊湊、古典富麗。殿東北的堆秀山,為太湖石迭砌而成,上築御景亭,名為萬春亭和千秋亭的兩座亭子。
趙靜雅離開了秋月,又見萬春亭和千秋亭兩座亭子都坐了一些秀女,自是不敢獨自去亭子,便只在偏僻的地方欣賞景色。
但此時,她被景色吸引美景,竟不知不覺越走越偏僻。
她轉到一個假山前,剛轉身想沿原路返回,只听的一聲嬌斥,「你給本姑娘站住。」
趙靜雅轉過身來,只見兩個穿著華美的秀女轉過假山,面色不善的瞪著她。
這兩個秀女身量相仿,一個穿著牡丹鳳凰紋浣花大紅旗服,頭上插滿珠翠,一臉傲色。另一個打扮的稍微素淨了點,穿著天青色青緞掐花對襟旗服,頭上也是只插了幾根玉簪,鬢邊插了一根珍珠碧玉步搖和一枝蕉葉碧玲瓏翡翠流蘇。相比紅衣少女,她這身裝束,在這夏日更顯清爽。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趙靜雅,眼中劃過一絲不屑。
那紅衣女子見趙靜雅停下,圍著趙靜雅走了幾圈,「唷,你今兒個怎麼沒有跟著那個姓年的了,你不是一直巴結著人家嘛。」她眼楮看了看一旁站的,著天青色旗裝的少女一眼道︰「你對咱們姐妹可是不屑一顧的很啊,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嗯。」
趙靜雅對她二人行了禮,解釋道︰「妹妹給姐姐們賠罪了,方才妹妹逛園子感覺累了,打算休息一會,並沒有見到姐姐,還請姐姐莫怪。」
紅衣少女听了這話,臉上浮現不忿的神色,「呸,誰是你姐姐,我阿瑪可是當朝一品大員,你阿瑪不過是小小的四品芝麻官,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和我稱姐妹。」
這時一旁站著的青衣少女,涼涼開口道︰「別人可是巴上了個好姐姐,那位的哥哥可是四川巡撫,深的聖上的器重,咱們可惹不起。」
「哼,不過是個二品罷了,我阿瑪可是督察院左督御史,官居一品,我可不怕她年氏。」
听到這里,趙靜雅自是知道這兩位是來找茬的。可是年姐姐現在又不在身邊,這里又偏僻,少有人來,自己該怎麼辦。
趙靜雅低著頭,腦袋思索著,抬起頭來正打算想辦法開溜。卻見不遠處假山的一角劃過一片明黃,復又低下了頭。
青衣少女對紅衣女子道︰「妹妹,咱們少說一下那位,那位的哥哥正得聖寵,便是你阿瑪是一品,咱們也得忌諱著,至于這位嗎?」。她抬起用手指了指眼前低頭的趙靜雅,「還不是任你擺布。」
紅衣少女,听了沖青衣少女點了點頭,將趙靜雅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倨傲道︰「你阿瑪不過是個四品小官,哪里來的這上好的衣料,莫不是你額娘賣了自己的嫁妝買的。」
青衣少女用手帕遮住嘴角,輕輕的笑了起來,「咦,她頭上戴的可是宮里最新的簪子,上次成嬪接見我,我見她戴的一枝和這差不多,寶珠你取了來給我瞧瞧。」
那紅衣女子將簪子拔下,遞給青衣女子,對著趙靜雅涼涼道︰「你這小門小戶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簪子,莫不是在哪里偷的吧。果然,這小門小戶的就是沒教養,竟不知成嬪娘娘看中你哪一點,竟還夸獎你。」
青衣女子看了看簪子,抬起頭,一臉鄙夷地望著趙靜雅,「瞧瞧她穿的衣裳,打扮得這樣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誰呢。」
這時趙靜雅抬起了頭,眼圈紅紅的,掉下淚來,梨花帶雨地道︰「姐姐,求你不要再說了。我從沒有拿別人的東西,這是年姐姐見我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首飾,送給我的。我更沒有過攀龍附鳳的想法,在皇上下旨之前,我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院子里,從沒獨自出過門。咱們都是皇上的奴婢,皇上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平日只是在宮里繡花,讀讀《女戒》,成嬪娘娘只是把我叫過去問了會話,和我同去的還有其他秀女。我不知道是誰傳那樣地話,她們不過是想壞我的名聲罷了,姐姐放心,我從來沒有攀龍附鳳的想法。」
寶珠听了,冷哼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別一天到晚的想著巴結誰。妄想一步登天當主子,也不瞅瞅自己的身份。」
趙靜雅低頭溫柔的道︰「靜雅心中從來沒有想法,皇上要我干什麼,我就做什麼。」
青衣女子听了,冷哼一聲,「也不瞅瞅自己的身份,還想見皇上,聖上的尊顏是你這種身份能見的。」
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了假山傳來,「朕倒想問問,你又是什麼身份,竟敢在這宮里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