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婚的旨意下來後,內務府便和雍親王府商定,定于九月成親。
秋月自知道自己九月就要嫁給胤禛,心下頗有些煩躁,畢竟前世今生這成親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更何況算算日子,滿打滿算也不過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幸好在婚期確定後的第三天,內務府便派了教導嬤嬤來年府,教導秋月皇家規矩及禁忌事宜。秋月漸漸忙碌了起來,許是有事情給她轉移注意力,倒也沒那麼惶恐了。
由于年家這幾年風頭正盛,而秋月又有以前學規矩累倒的前例,那教導嬤嬤對秋月倒也和氣,秋月也就輕松自在的度過了為期一個月的禮儀學習。
因初蕊錦心是秋月的陪嫁丫鬟,自有人教她們王府規矩。就連淺草和淡墨這樣翠竹軒的二等丫頭也要學。
在秋月學規矩期間,趙靜雅並沒有到年府找秋月,後來听說她被選入皇宮,已經進宮了,心下不知是什麼滋味。既為趙靜雅得償所願而高興,也因為這個時代女子地位的低下,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悲哀。
時光飛逝,隨著八月的就過去九月的到來,秋月的規矩也學的差不多了。
自九月來秋月每天除了繡一些成親時用的繡品外,也開始抽時間關注自己的嫁妝了。從指婚後,秋月就很關注滿族的婚嫁風俗,知道男方只提供住房,房內的一切生活用品都由女方置辦。
當然嫁妝的事秋月並不操心,她知道以年家寵愛她的程度,必會打點妥帖,只是心下對這古代的婚俗嫁妝有些好奇罷了。
滿族的嫁妝中家具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貴族。家具的質地和做工是最能直接顯示出嫁妝的檔次,所以當秋月拿起那厚厚的一疊嫁妝單子看時,雖心里有準備,卻還是嚇了一大跳。
光四季的衣服就不少,有十幾個大箱子之多,還有什麼鴛鴦錦被,龍鳳呈祥錦被,枕套之類的也裝了幾箱子,更不用說那些最適合做旗袍布匹。像什麼織錦緞,花軟緞,素軟緞,古香緞,還有各種毛皮、綢、錦、緞、紗之類的加起來又裝了幾台大箱子。
另外還有一堆的古董玉器字畫,什麼漢玉壺、宋朝筆洗、雪景寒梅圖、溪山行旅圖,明代黃花梨折疊式鏡台,什麼龍紋雙耳瓶、玉壺春瓶、琵琶尊、紫檀木雕花開富貴插屏、精致的首飾匣子、屏風底座等等。
更不用說那些名貴香料藥材,什麼人參鹿茸之類的,竟足足有十幾箱,而且讓秋月驚訝的是里面竟有一支約有千年的長白山野參。
秋月心中暗自咂舌,千年呀,這放在現代得多值錢。
看了前面的這些,秋月也沒心思看後面的那些珠寶首飾了,想來也是珍貴無比,便合上了單子。
「額娘,這嫁妝會不會太多了些。」
「傻孩子,額娘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自是要盡可能的多備些體面的嫁妝。再者嫁妝若不豐厚些會叫人瞧不起的,特別是那些子眼皮淺的下人,慣會看菜下碟的。咱們家不過六十四台,那些嫡福晉的嫁妝可是整整八十一台,真可謂是十里紅妝了。要不是規矩在這兒,額娘還想多為月兒準備一些。」
年夫人模了模秋月的額頭,慈祥的注視著她,緩緩道︰「一轉眼,我的月兒也要嫁人了,額娘真是不舍。」說著便紅了眼眶。
秋月回想這麼多年,年夫人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也紅了眼眶,撲到年夫人的懷中︰「額娘,月兒也舍不得你。」說著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
「傻孩子,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你素來在家不理會管家這些俗事,你房里的事都是初蕊、錦心在料理。額娘想著她們倆和淺草淡墨四人做你的陪嫁丫鬟,徐嬤嬤是你的女乃娘,自是跟著你去王府,只是……」年夫人欲言又止的看著秋月。
「額娘有什麼事,您還不能告訴月兒嗎?」。
「只是月兒你打算將初蕊和錦心收房,給四爺做房里人嗎?」。
秋月听到這話吃了一驚,道︰「額娘,您怎麼會這麼想。」
「當年我答應你讓她們讀書識字,自是存了這個心的。不然不過兩個卑賤的下人,斷沒有像姑娘這樣讀書彈琴的機會。額娘想著她們自幼伺候你,是你身邊得力的人,你對她們的品性也了解,將來也可幫你籠絡四爺的心,讓四爺常常到你房里去。」
秋月听到這話,哭笑不得的道︰「額娘,四爺貴為雍親王,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初蕊、錦心不過略比別人生是清秀罷了。若女兒這樣貌都不能籠住四爺的心,何況她們。」
見年夫人還想說什麼,便接著道︰「再說,這雍親王府後院這麼多佳人,每人的屋中自會給爺備上通房,也不差女兒這兩個。女兒可不想跟她們倆生了間隙,以後她們若願意,女兒自會給她們指戶好人家。」
秋月好說歹說,總算打消了年夫人的想法,心下也松了一口氣。
晚上睡覺的時候,秋月都還在想,這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悲,為了籠絡住自己的丈夫,竟主動為自己老公找小三。
自己可不是她們這樣土生土長的古人,看來以後到了雍王府找個機會,可得好好找初蕊和錦心談談,自己可不希望到時候她們背叛自己。
秋月心中打定主意,便慢慢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