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靳墨寒她好歹是你叫了這麼多年的妹妹,你有點人性行不行?她這樣被人打得要死不活,被她哥拉去得要自毀清白,受到一點刺激就往床下鑽,就是你TM的幸福?!」歐雲翔痛得嘶啞著聲幾乎說不出話,呼吸著,仿佛有一把遲鈍的刀從他的喉嚨上緩慢劃過。
「你看著她就不會心疼嗎?混蛋!」
她瘦瘦弱弱的樣子,哪像是一個就快滿十八歲的孩子?
他不能也無法想象,這八年來她受了多少他想象不到的苦。以前那個輕輕磕到了頭也會淚眼汪汪喊疼的小棉花糖,是怎麼一個人熬到了現在。
「呵——」靳墨寒倏爾低笑,優雅的笑冰涼刺骨,「起碼她現在好端端地活著。人性?人性能挽救一條生命嗎?」
「你……」雲翔啞然,他從來不知他偏執的恨有這麼深,「寒,你不能因為憤怒就把所有的錯全推到她身上,那時,她也只是個十歲的小女——」
「可她害死了一個人。」靳墨寒繃起下巴,嘴角彎起一抹譏諷的笑,「況且,我靳墨寒做事從來不需要任何人來指點。」
「Mike——」覺察到兩人間濃濃的火藥味,走出病房的Jason拿著病歷本站在一邊,不敢貿然過去。
歐雲翔臉上的憤怒迅速被關切取代,著急地大步跨至他面前,「Jason,怎麼樣了?」
「她命還真硬。」Jason眼楮里露出喜色,「這麼折騰了一番,倒還沒傷到骨頭。再過一周就可以拆紗布了,不過——」他忽然惋惜地嘆了口氣,「以前大大小小的傷沒好好處理,以後好了怕也會留下些小毛病。其他倒也沒大礙。」
謝天謝地,歐雲翔懸在喉嚨口的心終于緩緩落了下去。
「寒,你——」他轉過頭,想告訴身邊的人這一好消息。人來人往的走廊卻再不見靳墨寒的身影。
那混蛋竟然無聲無息地就走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熹微的晨光撲打在臉上,暖洋洋的。
江若希睜開眼,看著窗外明媚的藍天白雲,有片刻的失神,彎彎的唇角不禁勾起抹淺淡的笑。
她有好久好久沒有睡得這麼甜,這麼安穩了。真像是做了一場美夢,而她現在就沉溺在夢里舍不得醒來。
「看什麼呢?把魂都看丟了。」安靜的病房里乍然響起男人清爽的聲音。
江語希扭過僵硬的脖子,圓溜溜的眼楮直直撞入一雙蓄滿笑意的桃花眼。「你是誰?」她細聲問道,身體警覺地往牆壁里縮了縮。
「別怕,別啦,你看我像是壞人嗎?」歐雲翔大喇喇翹著二郎腿,整個人懶懶躺在沙發上,柔軟的黑色碎發服帖地貼在輪廓分明的臉側,水汪汪的桃花眼眯得像月牙。
迎接著她的目光,他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暖暖的笑容像一顆女乃糖,純白而柔軟。
「那你是誰?」江語希不放心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