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翅彩蝶乃是上古異種,靈氣所生,忽有一枚由卵化蛹,尚未破繭之時,便被絳雲宮主所得,因出手抹殺了一應神念意識,祭煉為身外化身,第二元身,端地是厲害……
世間機緣無數,不過有緣之人得之,可求而不可勉,這一點,石生卻是明白的。
此時,絳雲宮主的八翅彩蝶化身,第二元身施展開來化身神通,只把那八面斑斕巨翅猛烈一扇,便掃蕩開漫天風雲,席卷而去,快得不可思議。
石生眉眼急跳,只見雲絲翰海,倏忽掠過,幾至目不暇接,竟似乎比昔年千羽老妖帶著他縱橫天穹之下猶不多讓。
石生正驚嘆之間,三宮主已盈盈笑道︰「我大哥這第二元身化身,最是擅于飛遁之法,一個振翅,便是三千六百里,若八翅齊扇,到了極致,可一息之間飛行萬里!」
聞听此言,石生心中略微吃驚,卻仍自鎮定,笑道︰「宮主竟有第二元身這等通玄神通,委實是令人匪夷,震驚得很。」
就在這時,三宮主尚未答話,卻有一個聲音道︰「道友亦非凡人,我見道友竟並無驚異之色,可見我這微末伎倆,也不入道友法眼。」
石生眉間一蹙,知道是那絳雲宮主,因笑道︰「宮主言笑了,貧道才是手段微末,不在大方之家眼中,見了宮主的神通,震駭不已,幾不知所言了。」
絳雲宮主呵呵一笑,只把八翅彩蝶八翅猛烈撲扇,卷起狂風,彈指便是千百里,轉眼那黃沙漫漫之地,竟然去之一空,天地之間,又是另一幅景象。
石生反而更驚,莫非那絳雲宮,竟就到了?
果然,只見塵沙四野之間,忽然情形一變,那些細沙變了礫石,沙漠成了戈壁,岩石風化之地,石頭越發得巨大,直到那極遠處的戈壁之中,忽然現出一片盈盈綠色,綠夜之中,一座石山聳立而起。
這石山不足千丈,突兀出現在這荒蕪不毛之中,周遭偏生卻有許多絳色雲絲縈繞,糾結纏綿。
漸漸的那山近了,忽然在八翅彩蝶卷起長風之中,絳雲宮的二宮主把手一拋,卻將自己的法寶絳色彌光幡祭起,一下飛射入了那靡靡雲氣之中,登時雲光大放,放射千百彌光,絢爛奪目。
石生才知,原來二宮主手中的絳色彌光幡竟是絳雲宮所在的一件壓陣法寶。
絳色彌光幡祭入山中,倏忽之間,雲絲翻騰地涌開一片空隙,八翅彩蝶卷起的長風稍稍緩住,只听三宮主道︰「這便是我絳雲宮所在了。」
石生臉色平靜,其實心頭卻在翻騰。
去時半刻,來時不過數息。
絳雲宮這三位宮主,原來竟如此看得起自己,讓自己和聚神之境的玄呁冰主好殺了一場。
「甚好,甚好。」石生心中微轉,面容之上卻是忽然微笑莫名。
三宮主見了他這樣,大抵也知道了石生業已發覺了這疑竇,不禁便心下有些難安,忙作掩飾道︰「道友連番助我絳雲宮,少時入宮中,我自有香霧雲茶奉上,聊作感激。」
石生便揖手穎然道︰「宮主客氣了,貧道何幸,能得宮主仙茶。」
三宮主道︰「我名絳姝華,道友可喚我姝華即好。」
石生便忙唱一諾,長揖為禮︰「姝華仙子。」
三宮主絳姝華無奈,只得由他。
唯有那二宮主與紅眸公子母子,似乎是仍舊與他頗有嫌隙,並不多言。
轉眼間,八翅彩蝶飛身入了雲絲霧海之中,眼前霍然開朗,只見那遠觀只是一座石山罷了的雲霧之中,竟是好一座蒼翠仙山,伏如臥牛,又似潛蛟,有仙鶴往來于雲霧之間,猿啼傲嘯于山林之中,漫山茵茵然翠碧動人,宛然如若翡翠瑰寶,又有許多雲絲霧靄時或掠入山中,直如雲海,十分好看。
石生恍然直覺回到了昔日,雲嵐山中之景象,不禁便連連贊道︰「好山!好雲!」
又見那山中蔥郁之間,淡淡的絳色雲霧繚繞間,隱隱得掩映著許多木石殿宇軒閣,分外雅致,上映天光雲氣,下承山脈地德,便不禁又贊道︰「好仙宮!」
這一切,竟真如回到了雲嵐山上雲嵐宗。
只是伊人業已不在罷了。
聞听他連連贊嘆,那二宮主終于也好了臉色,卻仍不多話,只是把手一招,頓時那雲霧之中,絳色彌光幡飛轉回來,她卻一指而去,頓時化一道流光,直投那山頂處,化一片光鎮住,就此消失。
斑斕彩雲消散,眾人落到山中最高一處殿宇前,那十丈彩蝶緩緩變幻,漸漸小了,直到變作不過指長,就如尋常蝴蝶一般,這才撲翅揮扇,直投那殿中。
又有一團斑斕光華裹住了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玄呁冰主,也投入了殿中。
「玄呁已為我禁制,我自將他與玄靖一處關押,等玄晟冰主不日自來贖還。」絳雲宮主的聲音從殿中傳來,「我卻還有一門道法正在修持,一時出不得關,石生道友且駐于我絳雲宮,你所欲知,不日出關之後,我自當告知。」
這問題石生正要相問,對方卻說了,他便不好苛求,索性便留上一留,也並不急于這一時之間。
石生于是笑道︰「宮主修煉玄功自去,如此仙山福地,貧道也正想多留些時日,卻是要叨擾了。」
絳雲宮主卻再未答話,就此消失在了殿中。
三宮主便吩咐一眾絳雲宮門下彩娥道︰「去將半山臨雲軒收拾了,教石生道友暫歇。」
石生忙道︰「有勞。」
二宮主這時卻才揮了揮手,讓眾絳雲宮一行的彩娥女子騎仙鶴去了,道︰「妹妹既然安排了,道友便隨去臨雲選暫歇,不日我家夫君出關,自然接見于你。」
二宮主復又轉身對兒子紅眸公子道︰「此番出宮下山,你卻得了許多好處,走,娘親帶你去將玄呁冰主的那坐騎祭煉入鼎爐,可得許多精元,對你修為大有好處。」
紅眸公子欣喜非常,還不忘瞥望了石生一眼。
石生心頭一抽,臉上卻依舊緩笑不語,似無意動,仿佛早忘了要討回那頭巨蠍殘軀與妖丹的事情。
三宮主絳姝華歉然一笑,素手指引,石生便隨了她浮身而起,投入雲海,往半山中一處入雲木軒而去。
臨雲軒建于半山一處突崖之上,深入雲霧之中,雲霧從軒閣之中掠過,分外唯美,木軒之後,又建有一處木所,可供人居住。
石生倒不在意這些,和絳姝華落在了那入雲木軒之上,就見置有一香案,可供品茗覽閱所用,香案兩側有芯草蒲團,自是用以修煉打坐。
「這臨雲軒入雲而建,雅致不俗,我昔年初始修道之時,常在此修煉,及後搬至了後山,此間便荒廢了。」絳姝華揮手之間,真氣拂去了香案與蒲團之上的塵埃,「那軒後木屋,亦是我昔年所居,我也已命弟子整潔打掃,道友自可住下。」
石生謝道︰「有勞姝華仙子了。」
絳姝華听他稱呼,只得無奈。兩人在香案兩側坐下。
絳姝華面露微笑,欣然問道︰「道友連番援手,今日更是救我等性命,實為感謝,只是我那姐姐,素來愛護其子,未免對道友有些不恭,還請道友莫要計較。」
石生灑然道︰「無妨,貧道不過求一訊息,既然有求于貴宮,些許援手,不在話下,毋須掛記。」
「道友真高士也。」絳姝華頷首道,「只是不知,道友求問那雲嵐山與雲嵐宗,卻是何處?」
石生微露異色,暗想對方縱然不知,必也有所了解,否則當日為何要邀他至絳雲宮來,還說來了自然告知。
絳姝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由歉然道︰「道友有所不知,我大哥因有八翅彩蝶第二元身化身的緣故,振翅而往便是以萬里計,周游甚廣,我雖不知道友所求的訊息,卻料想大哥可能知道,因心中感謝道友,這才出言相邀。」
石生知道這絳姝華三宮主倒不是個刻薄之人,與這絳雲宮其余眾人大有不同,自然不惱,反是笑著稱謝。
兩人敘話片刻,說到石生一路行來之事,石生卻也並不隱瞞,揮手取出了玉劍、玉劍符以及已然破損了的那口飛劍。
「我經那楚風國,因見那玉劍閣與靜安宗爭斗,玉劍閣主好大威風,出手震懾別派,維護自己門下,自然無妨,卻竟對後輩出手,削了人耳朵,還親自上門,斬了靜安宗主的法寶,更是強取了靜安宗門下辛苦擒拿的靈獸,我甚為不喜,是故教訓了他一番,誰知那靈獸赤角銀蟒忽然反撲,倒要了他的性命。」
他這話說得不真不假,臉不紅氣不喘,絳姝華也自不去分辨,反而笑道︰「我絳雲宮主宰之下,一共一十八國,流波三國雖然廣袤百倍,卻只有金鐵珠玉之物供奉,民口甚少,自然還是那西面列國富庶。那楚風國為其中最大一國,玉劍閣自然也是最為厲害。那玉劍閣說到淵源,竟不下于我絳雲宮,祖輩之上,更是與我絳雲宮頗有舊誼,是故才能如此托大。」
石生了然道︰「難怪那玉劍閣主如此囂張彪悍。」
「正是!」絳姝華頷首道,「這柄玉劍,乃是玉劍閣歷代傳承的靈器飛劍,世代以降,連祭煉也是不敢,唯恐後人不能所用,至于這玉劍符,倒是他玉劍閣的一門獨門法寶,有許多妙用,這一枚怕是他閣中極品,竟還有儲納須彌,容存活物之功,卻也難得。」
石生無奈說道︰「雖是妙物,我卻不能善用,可惜,可惜!也罷,既然本就是玉劍閣之物,這便交由三宮主,他日復還了他玉劍閣便是。」
絳姝華卻並不接這兩劍一符,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石生,凝笑不語。
石生被她看得有些難捱,心下一恍然,知道這些事情,大抵不用言明,便干笑一聲︰「也罷,既然是我所取,日後有緣,自然給了他玉劍閣。」
所謂有緣無緣,其實不過一心而已。
絳姝華這才笑答︰「何必有緣送還,既然到了道友手中,自然是與道友有緣。天賜之物,若不納之,豈不是與天意不遵,要遭天遣也未可知呢。」
終于把這便宜佔定了的石頭妖,這才志得意滿,謹然道︰「我輩修道練氣,求長生通天,自當順天意而為!」
時至今日,關于世故之心,他已越發得痛徹,明白了,知道何時何地何故之下,當做何作為。
他揮手收了那玉劍,慨然道︰「可惜我不通煉器之法,更是沒有玉劍閣一脈的法訣,這飛劍修復不了,玉劍符中赤角銀蟒卻也取將不出來,否則一頭靈獸……」
「無妨,我大哥卻是通曉練器之法,自然可請我大哥出關之後出手,相助于你。至于這玉劍符……玉劍閣的劍修法門,我絳雲宮自然是沒有的,不過我命人去那玉劍閣,討玉劍閣玉劍符的祭煉施用之法,想必不難。」
石生大喜︰「如此,有勞三宮主,貧道感激不盡。」
兩人方才熟絡了些,把雙方的名頭並「貧道」這樣的字眼略去,這一下石生復又恢復了原來,絳姝華不免有些不滿,嗔怪視他,不無嬌嗔。
石生微怔,忙掩飾道︰「仙子方才所言,那玉劍乃是一口靈器飛劍,卻是何意?」
絳姝華也是一怔,「我卻不知,道友所問又是何意?」
石生一狠心,暗道不知便是不知,也不懼她懷疑了自己什麼,便道︰「煩請仙子告之,何謂‘靈器’之說?我只聞飛劍法寶,末流算不得法寶,可稱為法器,入了流的才算是法寶,卻不知靈器又是何意?」
他連連听到「靈器」一說,暗想必是傲來修道界沒有的法寶分等之法,他卻不知,偏生對于練氣士而言,又十分重要,如何能夠不問個清楚。
絳姝華驚異地看著他,直到他面色有些吶吶,無奈地解釋︰「我自幼在雲嵐山中修行,從不曾出山,並不知外間事故,此番流落至此,也是一樁意外,是以才多有不明之處,還請仙子不吝賜教!」
絳姝華古怪地看著他,許久之後,才道︰「我早知你所問的雲嵐之地十分古怪,原來你竟連世間法寶五等十三品也不知。」
「何謂五等十三品?」石生連忙追問。
絳姝華這才說道︰「世間法寶,實則四等,那最末一種,正如你所說,不過是可堪祭煉的法器,入不得法寶之中。
是故,法器算是一等,並不分品,便只算作一品。
那法器之上,才是法寶,法寶最下一等,就稱為法寶,尋常凡人或是末流練氣士眼中,便以為是寶貝,是故又稱作寶器,可分上、中、下三品。
法寶之中,寶器之上,便是靈器。一入靈器一等,便是有了靈性的法寶,須得以精血,真氣,乃至于元神祭煉,才能如臂使指,通靈如意,自然也是厲害非常。靈器亦分為上品、中品、下品三品。」
石生剎時恍然,只听絳姝華又道︰「你的那柄玉劍,與我佷兒紅眸的那口絳雲劍一樣,又作心劍,雖則微小,其實煉制更為艱難,可納入元身之中,須得以心血祭煉,才能更有玄妙功用,甚為罕見,都是下品的靈器。」
石生復又取出了玉劍,疑惑道︰「須得以心血祭煉?」
「嗯,」絳姝華鄭重點頭,「真正的靈器,其實需要化神境的練氣士,以元神精氣滋養祭煉,才能真正通靈,擁有妙用,所以如姐姐的絳色彌光幡,我的七彩琉璃絲帶,其實礙于我等修為,都不得其用,未免甚為可惜。而心劍卻有不同,其煉制之時,便熔煉一種心煉法陣于其中,不過是心煉法陣品級檔次不同,才致使其等級流品不同罷了。心劍煉制成功,可納于元身之中,以心血祭煉,那心血之中,融匯了練氣士一身道基真意所在,日後凝聚精氣為元神,也是由此而來,自然能夠將心劍祭煉得如同化神境練氣士手中的靈器法寶一般,通靈如意,厲害非常。」
石生這才明了,忽然一驚,「那麼,這等以心血祭煉心煉法陣之法,豈不是與祭煉身外化身、第二元身之法近似,大有異曲同工之玄妙?」
絳姝華輕笑點頭︰「我知道友心智聰慧,遠非常人,正是如此!那身外化身,第二元身之法,其實早已難現于世,不知經久不曾有聞,我大哥自然也是不知,卻是從這祭煉心煉法陣的法門之中,悟出的一種祭煉第二元身之法,卻也有許多妙用。」
石生慨然道︰「絳雲宮主,果真高人!」
他感慨一番,忙又問道,「那靈器之上,又是何等法寶?喚作什麼?」
絳姝華道︰「你不知我輩練氣修道,又謂月兌俗修真,真之一字,才是道途精義麼?」
石生道︰「道在無常有常之間,杳不可尋,是故難及,也多不能及。惟真之一字,在自身,在自我,我為真時才能明悟,修道求真,實修自我也!莫非靈器之上,便喚作‘真器’麼?」
絳姝華凝視住他,久久不語,忽而乃道︰「道友資質天人,我輩不及。」
石生便知自己猜對了,因笑道︰「仙子已然說了‘真’之一字,我自然能夠猜到。」
「非也!」絳姝華,這位絳雲宮的三宮主卻鄭重說道,「我贊嘆于你,非是為此。」
她忽而神情肅然,正身說道︰「我等雖是境界低微,卻也知道,引氣入體,道胎丹元,不過是末流罷了,只有凝聚丹元精氣為元神,開闢天心靈竅,元神端坐其中,照耀元身,才是修道正途!而那元神五境,直至分神化念之上,乃是煉神返虛,歸真得道之境。
所謂真器,乃是返虛境的練氣士,到了歸真之境界,融匯自己一身道之真意,祭煉法寶飛劍,其中有真正向往大道的真知灼見,才能煉制得出的寶物。
而此‘真’之一字,我等自然不知,我大哥卻已苦苦追尋多年,若不能企及這‘真’之一字的皮毛,也不能煉化元神念想,踏入返虛之境。大哥每嘗言及,所謂‘真’所在之法門,在乎自我元身之中,他卻久難尋覓,想不到,道友修為與我相當,卻不但手段厲害,與道真之中的了悟,更勝了我百倍……」
絳姝華話音方落,忽然一個聲響在兩人耳邊響起︰「石生道友果然不凡,我苦尋百年,方知‘真’不在天地之間而在自我元身之中!我為真是才能明悟,修道求真,實修自我也……實修自我也……」
這是絳雲宮主的聲音,卻只說了這一段,便又如煙花一般散漫,寥寥落落,消弭了去。
石生怔住良久,忽然拱手對虛無之中揖禮,便不說話。
原來這絳雲宮主,竟然已至分神化念之境,怪道能夠祭煉第二元身,暢游元身之外,更是能夠壓服那不知何處所在的玄冰天窟……
絳雲宮主出聲之間,忽如發聵,對他也多有功用。
兩人對坐,沉寂片刻,石生忽然大笑了三聲,乃道︰「那真器之上,又是何等?」
絳姝華微微一笑,「道友之資,怎還要小女子我告知?」
石生見她如此謙遜,卻還有幾分俏皮之意,不由對她愈加了一分好感,大笑道︰「我輩苦修真氣道法,祭煉法寶,修道求真,無非為了一途,通天路上,遙遙仙道罷了。
既然如此,法寶靈真之上,自然是那蘊神仙之玄妙的神仙之器無疑!」
「正是!」
石生微笑之間,心頭微微觸動,所謂道真之器,扶搖衣與扶搖劍或許就是。至于神仙之器,他左袖之中的手掌微微摩挲……
雲嵐宗之人,乃至整個傲來修道界之人,無有不知雲嵐宗有一件神仙之器,乃是雲嵐宗祖師雲嵐子來兮從西極,攜來之物,一舉滅殺七大妖王,定下傲來修道界之牛耳的雲嵐宗道統!
神仙之器!神仙之器!一口讓石爺爺我飛到了這鳥地方的破爐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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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偽道學人士,以上有些東西不見于任何道學流派,純屬我個人胡謅杜撰。不過編得也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