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祝有情人的沒情人的都快樂。大家今晚要愉快,嗯,不要「整出人命」就好,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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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在絳雲宮臨雲軒暫住下來,日與三宮主絳姝華論道參玄,品茗談敘,又攀問些本不知曉的修道練氣界之事,倒是獲益匪淺;閑暇之余,便打坐練氣,益發得修持道心,明悟真意,精進著自己的修為,那連日與人爭斗的損耗修煉回來,反而又有所進益。
絳雲宮三宮主絳姝華又贈送于他三枚丹丸,都是絳雲宮主煉化靈獸血肉妖丹所得的精元。
石生卻沒有用來增益真氣,凝練丹元。
此物能夠即時益補真氣精神,日後若再與人爭斗廝殺,或許還有大用。
連日以來,絳雲宮主也未曾出關,石生也不焦躁。這日與絳姝華言談片刻,她自回自己居處,石生便端坐軒中蒲團之上,身遭有雲絲霧靄拂過,恍如仙境,能夠雅人心志,宜于修煉。
他把手一招,便取出了那柄得自玉劍閣主的玉劍。
至于另一口飛劍,因是絳雲宮自有專司為門下凝練法器的鼎爐及人手,絳姝華便取了那已損毀的飛劍,去命門下之人填補烏金礦材,親自送于自己大哥絳雲宮主閉關處,那絳雲宮主有一尊五炎鼎,正好替他回爐一次,重新豢煉。
石生在絳雲宮眾人身上吃了不小的虧,自然便怡然受了這好處。
手中玉劍二寸七分,光華瑩潤,湛湛生光,確實不愧為下品靈器,而且是一口可以心血祭煉的心劍。
只是石生像絳姝華討了以心血祭煉心煉法陣,祭煉心劍的法門之後,卻並未真個以心煉之法祭煉此劍。
說到底,這不過是一柄下品靈器心劍罷了。
若是石生所料不錯,自己身上的扶搖衣,以及已然失落在雲嵐宗的扶搖劍,出自返虛境的千羽老妖之手,都可入真器一等,至于自己袖間儲物所在的那口爐子,必是雲嵐宗鎮山的那一口,也必是神仙之器無疑。
那口爐子,化骨尊者與千羽老妖都喪命其中,石生自己也險些一樣遭厄,更是被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送到了這一方鳥所在,不得歸路。
是以,依照他的心性,卻是連拿也懶得將那爐子拿出來。
何況當日句末國青平山上初醒時,他就曾試過,那變小了的銅爐,已經變得樸然無質,簡簡單單就是一口破銅爐,根本不能祭煉,連法器也算不上。
還有的,自然就是那枚奇異之石了,石生卻連那石到底是否應該歸入法寶範疇也不知道。
總之,下品靈器的心劍雖好,他石妖爺爺卻是還看不入眼的。
此時玉劍在手,石生沉下了心神,一絲真氣裹住了神念涌入劍中。
這玉劍已被他祭煉了許多時日,雖不至于通靈如意,卻也如臂使指,登時緩緩地浮在身前,如白蛇吐信一般吞吐著劍芒。
石生閉目凝神,祭煉玉劍,忽然指間微動,那玉劍便如一條白色靈蛇一般,左右晃動,綻舌吐信,周游在他身周。
絳姝華身為絳雲宮三宮主,自然是不能將絳雲宮的飛劍之術傳授與他,然則連日相互參悟,交互印證,也讓石生終于獲知了一些夢寐以求的飛劍法門。
千羽老妖傳授過他最下承的祭煉之法,卻未曾授他過飛劍擊殺的法門,連下乘的也沒有。
是以,一柄下品靈器在手,他卻只能以真氣鼓動劍芒,迸發罡氣為罡芒,蠻橫的劈殺刺擊,爭斗起來如莽夫一般,毫無修道練氣士彈指出飛劍,擊殺于千里之外的淡然瀟灑。
玉劍忽然一震,化一條游蛇一樣的流光,直刺入遠處雲海之中,噴出丈許的劍光,狠狠一絞,就把那漫卷的雲霧絞出好大一片渦旋,足足有十畝方圓。
劍光倏忽一斂,如燕雀歸巢,倒卷了過來。
石生右手中指按勞宮,渾身真氣一舒,一道真氣如劍射出,直直打在飛射回來的玉劍之上,頓時那玉劍光華湛湛,明恍了幾分。
這喚作「洗劍法」,乃是飛劍每一施展,回轉之時,以一股真氣突兀灌入其中,可以洗滌劍體,梳理劍中擊殺陣勢,有極大的妙用。因為練氣士精修于丹元的真氣最為洗練,這「洗劍法」還可以時時保持飛劍的品質。
譬如那等閑末等的練氣士,如當日那青葉道人一流,實在是上不得台面,更不可能有寶器級別的法寶、飛劍,自己修為更不足以修持法寶、飛劍,似這等練氣士,便只能委身為一些勢力的供奉,可以獲得許多靈藥天材為敬奉,便把那百年首烏、千年人參這等活人性命的寶物,當作茶葉一般煮了,以其藥汁滌洗飛劍。法寶,才能保持飛劍法寶在自己修為不足,不能時時以真氣氣血滋養的情形下,得到這些天材地寶靈氣滋養,維持犀利,守住法寶之中的擊殺或是守御法陣。
不過這一類末流練氣士,也不可能有上等的法寶,至多便是法器一等罷了。
石生正值祭煉玉劍之時,又有了些心得了悟之時,忽然,那遠處霧靄之中,一股銳嘯傳來。
石生眉宇跳佻,凝眸看去,視線貫穿層層雲霧,一舉看破了這銳嘯所來之源。
一柄一樣只有兩寸若許的飛劍,卻綻射出激烈的明光,直射向了石生。
石生面不改色,玉劍倏忽之間綻開尺許劍芒,如鐵鎖橫江,擋在身前。
那飛劍一下射來,也射出劍光,鐺地一聲抨擊在石生玉劍之上。
石生連一分真氣也未用上,把手一指,拇指壓住食中二指指根,另外兩指指向勞宮,剎時真氣如泉涌,玉劍之上劍芒射出十丈,霹靂斬去。
這喚作「吐劍法」,如同人按住了喉舌,壓吐月復中物一般,將飛劍劍芒噴吐一般射出,其速如雷霆月兌兔,出于間不容發之間,令人難以設防。
果然,那飛射而來的飛劍被石生十丈劍芒一下磕飛,探手如龍爪,一把抓住。
劍芒依舊斬去,就見一年輕公子騎于一頭仙鶴之上,面現驚恐之色。
正是那紅眸公子。
石生嘿然冷笑,並不以劍斬他,而是一劍把他座下大鶴串了葫蘆,收了玉劍,隨即運手一抓,五指之間迸發真氣,晶瑩燦燦,就把目瞪口呆的紅眸公子和那死鶴抓攝了來。
「許久不曾開胃,听聞絳雲宮的仙鶴都以千百年靈藥豢養,正好可以煮一頭仙鶴入月復,實乃一樁美事。」
紅眸公子被他拋到了軒中地上,連忙爬起,氣得咬牙切齒,听他竟說煮鶴入月復這等敗雅之事竟是一樁美事,又想到自己的坐騎仙鶴已經連喪兩只在此人手中,而且一只比一只慘,上一只死無全尸,這一只更要入他口月復,不禁氣血上涌,眼前一黑,險些便氣暈了過去。
「你……你……」
「我?」石生笑道,「貧道怎麼了?」
紅眸公子臉色漲紅,赤紅得堪比他的眼瞳之中紅光,忽然啊呀大叫一聲︰「你賠我的……」
石生擺手道︰「貧道並不曾毀去你的飛劍,這便還你,何來賠之一說。」
石生揚手擲出了飛劍,紅眸公子接住,繼續大叫︰「你賠我的仙鶴!我的坐騎!」
石生詫異道︰「貧道在此多日,絳雲宮竟然不供給茶飯,卻是讓貧道月復中好生難過,今日只當公子是給貧道送來一頭靈藥豢養的仙鶴為食的,怎麼,某非竟不是不成?」
他一指地上那只死鶴,不無可惜道︰「原來竟不是,那麼公子所來,卻是為了何事?」
石生心頭偷笑,這小子好不知禮,連番開罪你家石爺爺,是以連銷帶打之下,就把殺鶴之事別過不提。
紅眸公子氣得幾乎吐血,渾身發指,只得顫聲道︰「我母親和姑姑有事找你,讓你去見。」
「哦,原來是你母親和姝華仙子請我。」石生恍然道,「那便去罷。」
「你……」
三宮主絳姝華卻是說了「請」字,他母親卻未說,他自己更是不會說的。
「何處?」
「山頂絳雲宮!」紅眸公子咬牙切齒道。
石生微微一笑,把手一抓,抓住了紅眸公子肩頭,縱身而起,投入雲海之中。
絳雲宮所在這山並不大,不過十數里方圓,按石生所想,大抵是絳雲宮先輩以人力累積岩石而成,後天的一座山,其上有運道法布下了陣勢,隔開了翰海沙漠之中的風沙,這才成為一方福地。
是以不過須臾,便到了那山巔處,一座巍峨宮殿。
這些石生見得已多,雖則也是堂皇巍巍,卻也還入不得他眼,便直入了那宮殿之中。
殿正中央,一口青銅古鼎立在中央,二宮主與三宮主以及一眾絳雲宮門下立在一旁。
那銅鼎足有三丈高下,二宮主與三宮主正運法催動這尊巨鼎,似乎實在煉化某物。難怪要讓紅眸公子去請他。
見了他來,三宮主絳姝華忙道︰「石生道友,助我等一臂!」
石生見了這形狀,大抵明白,忙就把臂一展,一掌虛虛按去。
頓時滾滾真氣奔騰如海,涌入那巨鼎之中。
石生立即感覺到了,絳姝華的真氣奔騰過來,引住了他的真氣,按那巨鼎之上紋飾的許多紋絡飛速游走,一股洶洶烈烈的灼熱之感,從巨鼎之中澎湃出來,似乎就要撲面而至。
足足一時三刻的光景,二宮主忽然厲聲喝道︰「開鼎!」
頓時,所有門人忙都列成陣勢,人人手中持著玉瓶,玉壺之類。那二宮主將手一指,巨鼎之上一片銅光崩綻,頂蓋迸開,轟隆一聲巨響,登時就有大量的點點精光飛射出來。
都是那種石生見過的精元丹丸,不下三千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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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就有童鞋提了爆發的事,熬夜加趕工,九千字算不算爆發?我是個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