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尊貴的身份仍舊擺在世人眼前,萬萬人之上,無可取代。
只怕那個人,有著對她不利的目的。
柳下月回到自己寢宮的時候,桌邊亮起一盞燭燈。
風輕不知何時來了他的寢宮,此刻正優雅地靠在桌邊,一手支顎,微笑著望著火燭,伸出修長的縴指輕輕地勾著火苗。
听見推門的動靜,他輕然抬起臉來,見柳下月走了進來,唇角微微揚起,淡淡地道,「還未過二更,這就回來了?」
柳下月仍舊面無表情,只是原本僵硬的唇線微微有所如何。他推上了門,轉過身面對著風輕,揚起眉梢,「你對她的事很上心。」
風輕莞爾一笑,並沒有否認,「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罷了。」
柳下月在桌邊坐了下來,提起茶壺,翻過兩個茶杯,斟了茶,漫不經心地說,「讓你失望了。」他頓了頓,放下茶壺,注視著風輕道,「她是公主沒錯。」
風輕握著茶杯的手倏然一頓,茶水微微濺出幾滴在他的縴指。他望著染濕的指尖,怔怔的有些出神。
柳下月問,「你為何如此篤定?」
「世上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公主。」風輕垂落眼簾,臉上雲淡風輕。他說著,吻住了指尖,輕輕吮吸,舌尖勾去水珠。
柳下月若有所思地押了口茶,默不作聲,沉默許久。
這幾日公主待他倍加冷漠,這才令他有所懷疑。因為……
「公主除了我,不會寵上任何人。」
風輕說著,緩緩地起身,走向窗前。
夜深了,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綿綿細雨。他隔著琉璃窗,仰望著夜空,黯淡的光影下,雪白的蓮衣蒙上一層淺淺的陰影。
他的臉容全部埋沒在暗影之中,一雙深邃的眸子在細碎的額發下,隱隱散發出幽藍的色澤。
幾日,風輕似是有些消瘦下來,卻並不過分瘦弱。微微敞露的胸膛肌理分明,白淨的皮膚毫無瑕疵,揮袖間,總是拂過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不濃不淡,清風淡雅。
內閣中常有多舌之人暗中嚼舌根,傳言風輕有如何詭異的妖魅之術,在床事上又能深得公主歡心,完美驚艷的容顏與身材令男子都無不垂涎。
公主就好似中了妖術一般無法自拔。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相反的,他待楚凝,卻是意外的冷淡,甚至在公主將最美的寢宮賜予他之時,都未能博得他的微笑。
就是這樣的風輕,在楚凝的心中,是那樣的無可取代。
窗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風輕推開窗門,從容地探出手去,清涼的雨水滴落在手心,有一絲涼意。他笑了笑,「我的公主,我怎會容許你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