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回過神來,抬起頭循聲望去,只見一身藍衣少年優雅地坐在床邊,雙手支著半身,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微微側過臉注視著她,儼然幾分瀟灑的姿態,**不羈。
精致的五官,純淨的笑容,飛揚的劍眉,一雙清靈澄澈的眼眸,他的美不似柳下月的清冷,不似風輕的妖冶,也不似流香的婉約,很是英氣俊美。
他好似等了她很久,桌上的半盞茶已是涼卻許久。
見銀狐沉默不言,少年又緩緩地站了起來,漫不經心地步至銀狐身前,他的身材極是頎長挺拔,甚至比柳下月與風輕都要高挑許多。
銀狐不得不仰起臉來,在她目測,竟足足比她高出一個肩膀。
少年倒是很貼心,他輕輕地握住了銀狐的肩膀,微微俯來,與她微笑平視,見她表情仍是沒有任何變化,倒是有些委屈,「見到容軒回來,公主就沒有話想說?」
容軒?
銀狐微微一怔,她似乎听過這個名字。
容軒見她面無表情,親昵地湊近,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一陣清香便襲面而來。他抬起睫簾,勾唇一笑,輕聲道,「難道容軒回來得晚了,公主不高興了?」
銀狐眨了眨眼,總覺得如此氣氛應該注重情調的調節,然而,她還是很煞風景地冒出了一句,「美人,你是怎麼進來的呀?」
容軒揚揚眉,指了指微微敞開的窗門,因為鳳乾宮沒有風輕與楚凝的旨意,任是誰也難以自由進出。不過,憑這區區鳳乾宮的防守,還是難以阻攔他的。
「容軒很想念公主,所以迫不得已借了道,公主不會怪罪我吧?」
容軒的笑容明朗可愛,一雙清亮的眸子散發著美麗的光輝。
銀狐聳了聳肩,轉身背上了門,緊接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沏了杯茶。
這幾日在宮里,少有這麼有趣的人兒了,銀狐倒是對容軒有些莫名的好感,至少沒有柳下月與風輕那般無趣。
容軒轉過身,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卷紙畫,向她走來,「公主,北海雪域的陵墓建模已是初步成型了。」
銀狐微微蹙眉,押了一口酒,懶洋洋地問道,「建模?什麼建模?」
容軒目光一惑,淡淡地答道,「當然是為公主建造的雪山陵墓……」
話音未落,某人便措手不及地被茶水一口嗆住,「噗」得一聲噴了出來。容軒不閃不躲,水滴濺濕了他的衣袖,他的臉色卻仍舊波瀾不驚,只是雲淡風輕地微微一笑。
陵墓?
開什麼玩笑。
她還活著好好的呢,就開始造陵墓了?
這不是分明咒她死麼。
銀狐不滿地揚眉,「那麼晦氣的東西,還不如拆了算了,浪費錢財。」
容軒問,「晦氣?」
「是啊。」銀狐又是喝了一口茶,慵懶地斜倚在椅背,愜意地頭枕雙臂,「我可不喜歡到死還躺在那麼小的地方,多沒意思,多沒自由,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