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整個皇宮人心惶惶。劍寒梟吩咐心月復太監一大早搜宮,已經連續殺了不少宮女太監。
慘叫聲,求饒聲,喊冤聲傳出很遠。玉竹軒是十分僻靜的地方,仍然可以清楚地听見這些聲音。
她順著聲音躍過去,卻看見一幅幅殘忍無道的畫面。傳說中的滿清十大酷刑算什麼?她真是大開眼戒了。
萬俟輕言知道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鬧騰出來的後果。納蘭映影是劍寒梟的毒,那個男人寧可欺騙自己也不想相信她已經死了。他昨晚喝醉了,把她當成了納蘭映影,便以為她藏在宮中。
其實萬俟輕言不明白劍寒梟的想法。他不是親眼看見納蘭映影慘死的模樣嗎?她的尸體應該還在墓地里吧?
李美人沒有回來,玉竹軒剩下萬俟輕言和冷傲梅兩個人。冷傲梅的病一夜之間完全好了,也沒有問李美人為何沒有回來。萬俟輕言看見冷傲梅與其他宮殿的宮女小聲交談,言語間顯得十分興奮,不由得搖頭失笑。
萬俟輕言覺得無趣,再也不想繼續呆在這里。或許她太高估了劍寒梟這位傳說中的暴君吧!
傳說中的劍寒梟並沒有高貴的母家,他的母親是宮中的小宮女。在古代,人們把出身看得十分重要。
子憑母貴,母憑子貴,這都是息息相關的。七歲前的劍寒梟愚名遠揚,他的兄弟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對手。
哪知當那幾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他突然殺了出來,並且得到老皇帝的重用。後來,他擁有一身武藝,成功登上帝位。他以極霹靂的手段穩定朝政,接著攻打了信國,統一了西塔國和信國的江山。
同時,他逼死了信國皇帝皇後以及太子。他親自帶兵沖進了皇城,卻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凌辱而死。
從此以後,他性情更加殘暴。不僅原來的信國殘黨被他全部斬殺,連他自己帶過去率先沖進去的將士也被他大肆斬殺。原因無他,他要替納蘭映影報仇,所有有可能是傷害納蘭映影凶手的人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你剛才鬼鬼祟祟說什麼?」萬俟輕言慵懶地靠在軟椅上說道︰「外面的宮牆被鮮血染紅了,難道你不怕?」
「與我們有什麼關系?我早就打听好了,只要別犯皇上的忌諱,皇上還是很仁慈的。」冷傲梅不在意道。
「哦?」萬俟輕言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冷傲梅。「他有仁慈的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秋心你好奇怪,你以前不會這樣羅嗦。」冷傲梅不耐煩地說道︰「我去看看李美人回來沒有。」
萬俟輕言看著冷傲梅近似落荒而逃的身影。冷傲梅變得很快不是嗎?一個小村落出來的村姑突然變得這麼膽大是為何?或許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發生了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嘿嘿,女人多的地方果然是非多。
砰砰砰!砰砰砰!院外傳來重重打門的聲音。以她的耳力自然能夠听見這是有人查到玉竹軒來了。
如今這里只有她一個人,難不成她也要去欣賞一下他們大刑伺候的威風?罷了,她就不陪他們玩了。
萬俟輕言翻牆離開,回頭朝玉竹軒翻了一個白眼。她出了宮門,在街道上晃悠,後來挑了一個大茶樓休息。
「听說了嗎?皇上又大開殺戒了。」一個文人搖頭嘆氣地說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皇上英明神武,為什麼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呢?全天下的美人都往他宮里送了,他偏偏還想著一個死人。」
「這話不要出去亂說,只要關系到逝去的信國太子妃就必然經歷一場血洗大禮。」
「其實那位主子是大好人,只可惜紅顏薄命。當年她救了不少人,最終落得那樣的下場。」
西塔國言論自由,只要別太過份,沒有人控制你的言行。茶樓里都在討論這件事情,真不明白怎麼傳出來的。
萬俟輕言若無其事地喝茶吃點心,身邊人交談的內容左耳進右耳出,倒也沒有想過摻合什麼。
無意間,她看見一桌人鬼鬼祟祟。那幾人偷偷模模地討論什麼,桌子下面經太陽一照返光。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寶劍之類的凶器。
京城是各道人士聚集的地方,就算有江湖人的打打殺殺也不值一提,只不過這些人怎麼像百花宮的人?
她一路跟蹤他們,跟著他們進入客棧,挑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房間住下來。她暗中觀察,這批人的數量還不少。
他們化整為零,分別住進了各個客棧,偏偏不走正門而翻牆進來商討秘事。
「今天晚上行動嗎?」就算此女有意壓低聲音,也別想瞞過她去。她就是百花宮女身邊最得力的十二花之一。
「一旦錯失了這個機會,下次再想刺客他就難上加難了,今天晚上的計劃不得有失,你們給我一個完美的安排。」百花宮香蕊宮主易容成一個普通女子說道。
萬俟輕言躺在房頂上看著天空想道︰他們想刺殺誰?百花宮勢力不弱,然而他們的表情十分慎重,看來好玩。
大約半夜時分,無數黑影從房間里躍出去。對門的萬俟輕言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躺在床上等著他們的動勁。
直到沒有人從里面出來,她翻身而起,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不管他們如何加速,她一直保持著速度跟上。
原來她低估了這次行動的重要性。只見一路上又有許多百花宮弟子加入其中,簡直快形成一個小形軍隊。
「眉麗山掌門,崆峒派掌門以及香蕊宮主的人馬再次聚在一起,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萬俟輕言自言自語道。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她沒有理會江湖事,但是江湖的動蕩瞞不過她。夜狄大大整頓了動蕩不安的江湖,許多行事陰邪的江湖門派都受到打壓。經過上次暗月教的事情,這三個門派成為夜狄關注的頭號目標。
夜已深,山林中寂靜無聲。昏暗的月光仿佛有意為眾人添加助力,就這樣毫無光芒地掛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