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蘭澤轉身離去的身影,窗外的某個角落里,有人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上一次賀蘭澤將林婉兒射傷時,也是這樣,毫不顧惜的轉身離去。這一次的傷更重了些,听說險些就要保不住性命,可他,賀蘭澤,卻再次大搖大擺的在她受傷之後離她而去。
賀蘭澤出了蝶園,朝著雲罌的寢宮走去。
雲罌住的地方,賀蘭澤賜了名字——古月軒。
賀蘭澤月光映襯下的身影,漸行漸遠,終于,消失在夜色之中。
角落里的人嘆了口氣,輾轉騰挪,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便輕松的避過奴才們的眼楮,進到了林婉兒的臥房。
她還是那樣的閉著眼楮,彎彎的柳眉緊蹙著擰成一個結,慘白的臉頰上掛著兩行好似永不干涸的淚線。
「婉兒……」許平凡在心中呼喚著林婉兒。
他不敢出聲,怕被人發現。
將被子掀開,許平凡察看林婉兒的傷口。
太多的白色紗布,層層疊疊的纏繞在林婉兒身上,如蠶絲包裹著蛹。
許平凡伸出手,輕柔的,緩緩的伸出,可落點卻是在自己的胸膛,狠狠的,重重的,一下一下,想要將心砸碎一般。
他恨自己,從林婉兒嫁人宮門的那一刻起,他便恨自己。
平凡,是啊,他真的很平凡,平凡到保護不了她,平凡到只能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看著她受欺凌,看著她受傷,一次又一次。
而他,無論如何努力,還是依舊的平凡如往昔。男人若是沒有能力保護好心愛的女人,那他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許平凡看著被包成粽子狀的林婉兒,內心再次陷入久久的掙扎與自責當中。
胸中燃起熊熊烈火般的炙熱,他對自己說,要變強,變得足夠強,可現實冷酷卻一再的將他的心中的企盼湮滅。
替她將被子蓋好,許平凡似下定了很重要的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
艱難的轉身,朝著遠離她的方向邁進。
他又消失在黑暗之中,蝶園依舊,一切,如他未來過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