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回首,手中的短劍便飛了出去。
「皇三兄,稚子無罪!」皇甫鈺往前一撲,卻軟軟地倒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年幼的弟弟血濺當場。
乳母被濺了一臉的血,渾身一軟,便暈了過去。
可憐,無辜的九皇子,尚未來得及喊出聲來,便已斷了氣。
虞兮瞪大了雙眼,捂住嘴里想尖叫出來的聲音,忘了呼吸。
腦子閃過皇甫鈺說過的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皇家,從來沒有兄弟,只有,強弱。
「孽子!你竟連親生兄弟都能下得去手……」皇上看著雙眼圓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九子,只覺氣血上涌,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整個人軟軟後仰,跌入軟枕之中,右手,壓在床頭系著的紅繩,一陣悅耳的鈴聲,傳入眾人耳中。
立時,數十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團團圍住了眾人。
「給朕把這孽子拿下,打入天牢!」皇帝掙扎著,指向皇甫瑞。
這一切開得太快,皇甫瑞還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已經雙手被反剪,成了階下囚。
他猶自不信,自己籌謀已久之事,竟然敗了,還敗得如此之快,如果徹底,竟連半絲抵抗的余地都沒。
他,不甘心啊!
僅僅,一步之遙,卻原來,是咫尺天涯。
出去的時候,皇甫瑞猶自不能相信,他計劃得那般周密,如何會不堪一擊?
「三皇子是在找你那奴才麼?」領頭的黑衣人揮了揮手,立時便有人將冠英押了上來。
冠英一看便已受過刑,皇甫瑞原本有千萬個為什麼,卻終是,默然轉身,朝天牢走去。
「主子,奴才沒有出賣你,主子,這是圈套,是皇上……」冠英在背後用力吼著,卻被人及時捂住了嘴。
他究竟想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皇甫瑞想,也許,他再也不會有機會開口說話了。
而他自己,也終于解月兌了。
殿內眾人,解了軟骨散的毒,皇帝經過一翻搶救,終于緩過神來,朝皇子們揮揮手︰「都回去吧,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準輕易外出。」
「聖上,三皇子殘害手足,謀朝篡位,大逆不道,天地難容,求聖上嚴懲!」皇後以額觸地,說得大義凜然。
皇甫瑞同她的這個梁子,算是結定了。
他若能月兌罪,定然,會千萬百計報復于她。
她只能,先下手為強!
皇甫鈺看皇帝瞬間沉下去的目光,忙開口道︰「父皇,不可!父皇說過,都是皇甫家的子孫,手心手背都是肉。」
跪在地上,懇求道︰「求父皇開恩,饒皇三兄不死!」
皇帝詫異抬眸,看著他,開口道︰「鈺兒,你想清楚了?你皇三兄,剛剛在賽馬場,可是給你的賽馬下足了毒,要置你于死地啊!」
「如今,你為他求情,他可不一定,會領你這份情。」皇帝淡淡開口,听不出息怒來。
皇甫鈺抬眸,目光,落在了侍立在榻前,虞兮蒼白的臉上,一字一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