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只覺一陣惡寒,脊背上猶如一群螞蟻列隊爬過,酥麻一片,卻冷汗琳琳。
如果他所做的這一切,真的只是要將此事鬧大,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
虞兮猛地一顫。
為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驚駭不已。
「四皇子好生歇著,微沉親自去抓藥,煎好,再送過來。」劉太醫自看過皇甫鈺的傷後,臉色一直緊繃著,此刻,更是不待皇甫鈺答應,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怎麼?在想如何報答本皇子為你受傷的深情厚誼?」皇甫鈺看著陷入沉思的虞兮,輕蹙眉頭。
這樣的她,令他捉模不透。
他心里沒由來的反感著,眼眸微閃︰「不用想了,你都求本皇子要你了,就以身相許吧。快過來,讓本皇子先親一個。」
「四皇子的忍耐力,可真是好啊。」虞兮突然意識到,聖上所有的皇子,恐怕他才是將自己隱藏得最深的那個。
皇甫鈺一怔,繼而淡淡一笑,沒有否認。
「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他盯著她,一本正經的開口。
虞兮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皇甫鈺,直覺他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她,不由走上前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虞兮吃了一驚,繼而,有些惱怒,他恐怕是又要調戲于她,用力想掙開他。
他卻抓得好緊,那掌心傳來的溫度滾燙無比,抬眸,對上他沉靜中帶著些許凝重的眼神,心里,沒由來地緊張起來。
他,是真的有話要說。
她正欲開口問,外頭姚貴妃驚呼一聲,沖了進來。
回頭,只見姚貴妃的眼楮紅紅的,滿臉怒意,緊緊盯著皇甫鈺,厲聲問道︰「是不是真的?」
虞兮驚愕不已,繼而明了,這話,不是沖她來的,問的,是皇甫鈺。
皇帝也走了進來,面色沉重。
虞兮本能地站起身來,想要退開。
皇甫鈺卻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掙扎著欲起身。
無奈,她只得伸手,扶住他的身子。
「行了,有傷在身,就不要起來了。」皇帝也緊緊盯著皇甫鈺,眸底,是生生凝聚起來的怒意,中間還夾雜著莫名的心痛︰「所以,你才不讓太醫診治?」
皇帝的語氣低沉中帶著沙啞,帶著憤怒,帶著絕望,還有深深的沉痛。
虞兮到底震驚了,事情越來越復雜,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皇甫鈺沉默著,抿嘴不言。
姚貴妃卻回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不已︰「聖上,你可要為鈺兒做主啊!臣妾母子從不與她人爭,從不要皇上賞賜一星半點兒權力,為的就是圖個安穩。如今,三皇子監國,鈺兒不過替皇上守著帝京九門安危,朝堂之上就處處針對他,去了京郊大營卻帶著一身的傷回來。聖上,皇後怎麼也容不下他啊?聖上,鈺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臣妾怎麼活啊?」
姚貴妃哭得面若梨花,楚楚動人,說得情真意切,令人動情不已。
虞兮驚得握住皇甫鈺手臂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顫抖不已。姚貴妃的一番話,矛頭直指皇後,還有三皇子。
姚貴妃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