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尖銳的聲音響起︰「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皇四子大婚,朕心大悅,特賜黃金千兩,如意九對,東珠……」
皇甫鈺跪在地上,低著頭,唯有那置于衣袖之下的手,十指緊握,指節泛白,青筋暴露。
听著胡公公口中的賞賜,眾人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可他,根本就不在乎。
聖上的賞賜,無論是黃金翡翠,還是那些美貌如花的姬妾。
他,都拒絕不得。
起身之時,他抬眸,看著她上前來,含笑道喜︰「恭喜四皇子。」
面露喜色,禮數周全,唯有,眸底,是淡淡的漠然。
這種淡定,讓他忍不住咬牙切齒。
為何,就他一個人,做不到淡定?
當初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她,不過是因為誠王而已。
對,曾經,她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個棋子。
呵,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枚棋子,就能左右他的情緒,成了他心中不可忽略的存在?
總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事。
總是忍不住要去追尋她的身影。
總是忍不住想盡辦法也要逼出她的真面目來。
可是,看到她隱忍而無奈的神情時,又忍不住,滿心憐惜……
定國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不平靜,忙上前道︰「主子,您先將衣服換了吧。一會兒,便要開席了。」
他應了聲,目光,卻落在了虞兮身上︰「本皇子傷勢尚未痊愈,父皇常說,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終。公主覺得呢?」
虞兮吃了一驚,他,竟是要她伺候他更衣麼?
看著眾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忙推辭道︰「這……怕是不合適吧?貴妃娘娘?」
他卻看都不看姚貴妃一眼,冷笑一聲︰「有何不合適?聖上讓你照顧本皇子的傷,如今,本皇子的傷,還算不得痊愈。」
他一副,你不應,咱們就耗在這兒,大庭廣眾之下,看誰耗得過誰的模樣。
虞兮怒上心頭,他,這算什麼?
姚貴妃暗自嘆了口氣,今兒個,他不同她單獨說上幾句,怕是,不會罷休了。
若真是鬧僵起來,聖上那里……
姚貴妃上前,拉了虞兮的手,輕言細語道︰「聖上時常在本宮面前夸贊,公主蕙質蘭心,定是福祿雙全之人。鈺兒今日大婚,能得公主親獻福禮,是他的福氣。不知公主,能否給本宮這個薄面?」
廣袖之下伸出的縴縴玉手,將那系了福字的護身符遞了過來。
虞兮到底錯愕了,想不到姚貴妃竟會推波助瀾,還找了這麼一個看似極好的借口。就連那護身符,都好似早就準備好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