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鈺看了她一眼,沉著臉轉身走了進去。
「公主……」胡公公小聲叫著她,示意她過去。
他雖詫異于眼前的情形,可他亦知道,聖上,不會喜歡看到四皇子的婚禮上,再起風波。
雖然四皇子無禮,可他能做的,也只能委屈虞兮,勸她息事寧人。
虞兮咬下貝齒,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能,接過那護身符,跟了上去。
進去的時候,宮女們早已備好了要換的衣服,識趣退了出去。
虞兮抿著嘴,也不說話,伸手將他衣衫上的盤扣一一解開。
他低頭看著她,微微擰眉,明明有著千言萬語,此刻,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從剛剛在殿中看到她開始,心里,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大婚的喜袍有些繁瑣,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衫上的盤扣全部解開。拉著領口往下月兌的時候,才發覺竟還有根絲帶連到身後,只能伸手,環著他的腰,去解。
暗香襲來,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雖然她如今的身份,在宮里分外尷尬,可他看得出來,父皇很喜歡她。
自然,不是那種想將她納入後宮的喜歡。
而是,帶著欣賞。
他定然,是不會只給她妾室的名分的。
而他,今日娶的,是正妃。
想到這兒,皇甫鈺的眉頭鎖得更深了,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你,會嫁給他麼?」
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酸意和嫉妒。
他真是瘋了,想盡辦法拉了她來,開口,竟然問的是這個。
虞兮猛然吃了一驚,不免抬眸看向他,那深邃的眸中,不見大婚的喜悅,卻隱隱地,透著哀傷。
虞兮到底震驚了,她看到的,是真的嗎?
他眸底的悲傷,竟是,因為自己麼?
她的指尖一顫,離了那扣子,身子本能地往後退了小半步,不自然地笑道︰「四皇子說的什麼話,今日,可是您大婚,與奴婢嫁不嫁人的,有什麼關系。」
她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皇甫策。
只是……
微微握緊了雙手,心底苦笑不已。
她,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哪里有選擇的資格?
昔日,在西蜀如此,今日,在東元,亦是。
腦中,又想起皇帝的話來,五日後賽馬場,他要給她指婚。
誠王麼?
他連上球場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這事,她自然不能告訴皇甫鈺。
看她顧左右而言其他,一臉淡然,卻又有所隱瞞的樣子,他忍不住憤怒了。
驟然傾身上前,大手,緊緊握住她的皓腕,一開口,問的竟又是︰「回答本皇子,你會嫁給他麼?嫁給,誠王?」
咬牙,才從喉中擠出了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