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這兩章可能對未來的發展陳述多了些,其實這本書小飛的情節推進的很快,諸位應該已經看到,所以小飛沒有拖情節。而且這兩章寫的也應該還算精彩,王烈前進的過程就是一個鞏固自身、消滅吸收敵人、最終壯大自己的過程,請各位繼續支持,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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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看著堂內坐著的冉瞻等人,心里卻沒有了最初的焦躁。
起風了,又一場春雨即將來到,山間的風無形無色,卻肆意的從每一處涌進屋內。
這青石壘就的屋子里,披灑著春日的艷陽,任春風浮蕩著泥土和草木清香,讓王烈的心情也慢慢安靜下來。
對于王烈來說,這個時代雖然因為十七年的生活而有了歸屬感,也很想為這個時代的漢家百姓做一點什麼,但畢竟他個人的力量有限,很多事情只能一步步來。
就算身邊又冉瞻這樣的良將,更有未來武悼天王的養成希望,但現在要用雞鳴山上的區區三百人來實現自己的諸多計劃,卻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
冉瞻看了面色平靜,一臉沉思的王烈。
他畢竟是乞活軍出身,跟隨父輩經歷過不下數十戰,更在敵穴潛伏了數年,很多時候也學會了察言觀色,見王烈如此,知道他肯定是為這前線的戰事憂心,畢竟他也是幽州軍出身。
索性開口︰「大哥,我們從冀州進入幽州的時候,的確听說石虎攻佔了鄴城,但按照石勒老賊穩重的脾氣,應該要先穩定住鄴城的局勢,才會繼續前進,而且並州還有劉越石大人牽扯石勒,石勒怕不會這麼快就進攻幽州吧?」
白文沉思片刻搖頭道︰「冉副幢主說的雖然有道理,但劉琨和王浚素有舊怨,而且劉琨一直將匈奴漢國劉聰當做主要對手,未必會把石勒放在心上,恐怕很難支持王刺史。」
王烈深深看了一眼白文,又看了一眼冉瞻。
冉瞻性格粗豪,但粗中有細,否則也絕不會生下冉閔那般智勇雙全的武悼天王。
而白文卻明顯是眼光透徹,身在山寨卻能總攬大局,如此看其出身絕對不僅僅是普通的軍人那麼簡單,如果能真正收服為己用,絕對是一個可以獨擋一面的人才。
蘇良卻是在一旁認真的听著,他盡管家學武功高強,但因為沒讀過太多的書,所以謀略暫時並非他所長。
不過王烈相信,只要這樣燻陶下去,蘇良早晚會獨當一面,畢竟武悼天王還在襁褓,成長起來需要時間。而蘇良、冉瞻、胡大海、白文這些歷史上聲名不顯,但卻有真正才能的人才,正是他手中的好牌。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趁這青春年少,不搏一搏,怎能對得起自己?
而且他真正擔心的不是石勒進攻王浚,而是歷史之上,王浚年內必定要進攻石勒,進而與劉琨發生摩擦,為將來北地的晉軍內訌埋下禍端。
王烈見眾人的意見並不統一,也無人猜到他的真正心思,索性開口道︰「劉刺史和王大將軍素有舊怨,但家國利益面前未必會草率行事,只是石勒為人素以奸猾著稱,他若對劉刺史假意屈從,麻痹劉刺史,然後利用利益分化王將軍與劉刺史,又趁機來攻打王大將軍,劉刺史就很可能作壁上觀,那時候我幽州有難,幽州有難我雞鳴寨上下和石勒狗賊仇深似海,也一樣不能存活。」
白文一听,望向王烈,只覺得眼前少年不過十七歲的年紀,怎麼就把這局勢看的這般透徹?
王烈發現了白文探尋好奇的目光,心下一驚,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
他說的這些正是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石勒修書劉琨,假意降晉,然後借王浚出兵攻打他時,殺害了劉琨的族弟劉希這件事說服劉琨不要幫助王浚。
最後出兵消滅與劉琨有矛盾的王浚,而劉琨始終作壁上觀。
只是,王烈忘記以自己的寒門出身和所接受的教育,是不該有這樣透徹的洞察力的。
但在座的眾人卻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點,都被王烈所描述的情況震懾住了。
而白文雖然心思細密,但想了片刻也只能歸功于王烈在軍中有所得,可能是他口中的段末坯大人所傳授?又或者他父母吧是普通人?
片刻,冉瞻開口︰「大哥,我們能否派人通知劉刺史提防石勒的詭計?」
王烈無奈的笑了笑︰「我們以什麼身份去警告劉越石大人?乞活軍?還是普通百姓?」
「更何況,我們有什麼能力阻止王浚在進攻石勒的中途,忽然改變路線去進攻劉琨這一事情的發生呢?」這是王烈心里沒有說出來的話。
畢竟,這段歷史還沒有發生,現在想要阻止也無從做起,除非能勸告劉琨不要在中山國征兵,不引發和王浚的矛盾,可這些話同樣也沒有理由去和劉琨講。
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默。
王烈見大家士氣有些低落,忙開口安撫︰「以我們現在的位置,沒有辦法阻止石勒入侵幽州,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戰亂開始前積攢力量,先求自保。」
白文見王烈侃侃而談,腦袋一熱,忽然問︰「首領只想自保麼?」
王烈一听,笑問︰「怎麼,白隊主有好建議?」
白文咬咬牙道︰「我覺得戰亂是一個考驗,也是一個機會,首領若有大志向,應當趁此招攬人馬,而且如果如首領大人所言,石勒意圖謀取幽州,襄國一帶肯定會有大批漢家百姓向這邊奔逃,如果可能,正當收取壯大實力。與其現在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煩惱,不如積極擴充實力。實力越強,才越有說話的權利。」
王烈看著白文,眼中的笑意慢慢收斂,忽然喝道︰「白隊主是在勸我自立謀反麼?」
蘇良卻霍然站起,長刀出鞘,指向白文。
白文一驚,噗通跪倒︰「不敢,但我既然跟隨首領大人,就也如冉副隊主、胡什長一般,視您為主公,我剛才所說的這些也都是肺腑之言,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人雖年少,眼光、謀略卻是卓絕,當可在此亂世有一番作為,而白文甘願為大人所驅使。」
說完,連連叩首。
王烈看了一眼汗如雨下的白文︰「白文,我不管你原來是做什麼的,但你今日既然效忠于我,就不能再有異心,否則我定殺了你,你在山寨的妻兒我也會送他們下山去。」
白文一驚,忙道︰「文以大人馬首是瞻。」
「好了,起來吧!剛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看你對行軍打仗很有謀略,你就在領兵的同時,順便為我參謀軍事吧。」
白文一听,臉現喜色,知道王烈這是接納了他︰「文定努力,不負大人所望。」
王烈看了一眼眾人,蘇良收刀回鞘,依舊一副木然表情,冉瞻臉色不變眼中卻有欽佩之意,荊展一臉崇拜的對著王烈,白文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
「其實白隊主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能只想著如何在這雞鳴寨中存活,畢竟這里能抵擋數百人、數千人,卻絕對抵擋不了千軍萬馬。而這附近山勢連綿,直抵西北的常山郡,正適合藏兵練兵,一個雞鳴寨沒喲了,還有其他的山林可以立足,只要能保證北地漢人勢力不失,雞鳴寨就可順利發展。」
練兵藏兵,不爭一地得失,這都是前人的經驗,風中的山寨一切都似乎變得輕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