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薊城驚變
總算對前期挖的大坑有了一個合理的交待,下邊幾章都將是激烈的戰斗,王烈將正式對抗石勒,哇哈哈,再次感謝諸位的月票支持和打賞,那個今天是24日,月底月票能過60不?還差5張了,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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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建興二年十一月末,王烈期盼已久的來自中原左國城的戰事,終于傳來了結果。
在這一年的九月末,代部鮮卑首領拓跋猗盧率領兩萬騎兵西渡黃河,順黃河一路南下,在鄰近匈奴漢國都城左國城時再次東渡,然後一路殺到了左國城下。
而這之前的半個月,大晉大將軍,並州刺史劉琨卻率人馬從晉陽西進,連克劉聰三城。
正準備備戰南下洛陽的劉聰,大部人馬都已經在河間一帶聚集,因此只能從左國城調出了兩萬禁軍的兵馬來抵抗劉琨。
卻沒想到,這邊兵馬剛剛調出幾日,拓跋猗盧會突然率領大軍出現在左國城下。
劉聰大驚,想要找人救援,但距離他最近的兩萬多軍馬卻被劉琨死死咬住。
無奈,只好命正在前線統軍作戰的大將劉曜率五萬大軍回左國城救駕。
正這時,左國城內卻發生暴動。
卻是永嘉之亂(307年)時,受命支援洛陽的西涼督護北宮純,戰敗被俘後,一直被囚禁在左國城,卻是身在匈奴心在大晉。
這北宮純一代名將,只帶數千西涼重甲步軍,卻數次擊敗匈奴漢國十萬大軍,後人稱之為「涼州大馬,橫行天下。」
如此猛將被俘後,匈奴漢國建立者劉淵愛其才不肯殺,劉聰也一直囚禁他在左國城,如今七年時間過去,這次北宮純卻趁機拓跋猗盧進攻左國城,城內匈奴漢力空虛,指揮一同被俘的漢人軍卒發生暴動,雖然暴動失敗,但一群百余人的西涼軍卻在北宮純的率領下逃出了左國城不知所蹤。
(關于北宮純,這里就不介紹了,後邊一代名將必然出場,涼州大馬,也將再次橫行天下)
期間,拓跋猗盧親自上陣,率領人馬猛攻左國城,城內匈奴漢國的士兵死傷慘重。
甚至,在城內發生暴動的那日,拓跋猗盧一度帶軍攻破外城,否則北宮純也難逃出左國城。
但就在左國城指日可破的時候,劉卻神兵天降,他只用了不到七日的時間,就趕回了左國城。
原來劉為了救援劉聰,只帶五千最精銳的匈奴鐵騎,連夜趕到左國城,其時正好大雨傾盆、夜黑如墨,劉帶五千人馬背後突襲拓跋猗盧軍營。
拓跋猗盧大敗,在部下的拼死掩護下,率領人馬後撤五十余里,才又安下營寨。
等天明後,點齊人馬,折損了將近七千余人。
拓跋猗盧眼見劉凶猛,而且不知道匈奴漢國的大軍還有多久就會回來,再呆下去也撈不到更多的好處,卻是起了退兵之意。
這一次奔襲左國城,拓跋猗盧已經從攻破外城時就劫掠了大批匈奴漢國庫存的金銀和奴隸,更是在威望上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要知道,匈奴漢國自建國來,還從來沒有人能打到他們的都城下,更不要說攻破外城了。
拓跋猗盧也是決斷非常,卻是當即下令沿黃河北撤,並飛鴿傳書代部鮮卑,讓他們做好迎接的準備。
而劉聰這邊也人困馬乏,昨夜不過是憑悍勇之氣堅持作戰,此刻更是無力追擊,任拓跋猗盧大軍離去。
至此,遠在中原的左國城之戰告一段落。
雙方都損失不小,拓跋猗盧畢竟取得了自己想要的戰果,內心對王烈也更加信服;但劉聰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籌謀了一年多的攻打大晉都城洛陽的計劃就這樣破產了,劉雖及時回救,但大軍來回奔波,早就疲倦,都城更是慘被攻破,劉聰聲望大損,軍心更是浮動。
劉聰無奈,只好罷兵,偃旗息鼓,準備來年再攻打洛陽。
心里,卻是對拓跋猗盧和劉琨更加憤恨。
但現在劉琨和拓跋猗盧兩人聯手,又新招了上萬兵馬,實力大漲,石勒又被死死壓制在襄國城;此長彼消,他就算想報復也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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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得到左國城之戰戰報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中的時節,卻把眾人叫到太守府,宣讀了戰報,眾人听了戰報也都很高興。
王烈卻忽然驚覺,自己派往薊城探听消息的費辰,已經連著三日沒有消息傳出了。
眾人正在熱烈討論間,一個漢子走了進來,正是陳郡謝氏在王烈軍中的代表,謝極。
見謝極的臉色有些焦急,王烈心里一沉,卻故做輕松道︰「謝軍主,如此焦急卻為那般?來,我們這邊說。」
謝極一愣,馬上反應過來王烈肯定是看出什麼苗頭,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因此,卻是走了過來,小聲道︰「稟校尉大人,薊城急報。」
王烈一愣,卻猛然抓住謝極的胳膊︰「可是王浚大將軍出了什麼事情?」
謝極神色微變,卻緩緩點頭︰「薊城出事了……」
薊城出事了?
王烈一直隱藏在心底的那份不好的預感終于變成了現實,又或者說歷史終于在拐了一個巨大的彎路後,開始向本來的軌跡行去?
其實,早在幾天前,王烈就接到了已經潛入薊城的費辰派人發來的情報,說最近石勒的使者團已經開始準備返回襄國城,還說慕容廆把自己的兒子都送來薊城為質子。
王烈得到這個情報,心下稍安,還以為是自己多慮了,卻沒想到,還是中了敵人的緩兵之計。
「是自己太僥幸了,費辰三日沒有情報送出,自己也沒有警覺……」王烈自責萬分,拳頭緊攥。
謝極見王烈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還是第一次見王烈如此失態。
就算當日王烈第一次見到謝鯤,還有第一次與劉琨言語沖突,甚至手刃敵將,也從未見王烈的臉色如此難看。
衛雄和令狐艾等人遠遠的看見王烈如此,心下擔憂,卻是起身走了過來。
王烈卻猛然抬起頭,眼楮恢復了平靜,對眾人點點頭,示意自己沒有事情,讓謝極繼續說下去︰「王浚大將軍怎麼樣了?」
其他人卻都靜靜的起身,站在遠處,自覺的圍成一個圓圈。
謝極看了一眼眾人,猶豫了下開口道︰「五日前,慕容鮮卑以王浚大將軍處事不公為由,反動兵變,偷襲薊城。其時,石勒派去的議和隊伍也在薊城,趁機在城內作亂,殺傷了大量幽州軍民,王浚大將軍雖及時組織人手控制住了局勢。但薊城現在已經被慕容鮮卑的兩萬兵馬圍困,王浚大將軍領不足萬人的殘軍死守,如今漁陽郡已經陷入內亂。
長樂郡前線的大軍也已經得到消息,我家大人主張即刻撤回幽州,救援王浚大將軍,但長史裴嶷不肯,說恐石勒趁機追擊,軍心大亂下必遭慘敗。」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薊城內亂?慕容鮮卑攻城?王浚生死未卜?這些事情中的哪一件不是會影響到幽州未來走向的大事?狂瀾軍身在章武,勢難置身事外。
風雨欲來,如何應對?
衛雄眉頭緊鎖,卻道︰「前線的大軍現在的確不能撤軍,現在看石勒定然和那慕容廆勾結在一起,否則以慕容廆的兩萬兵馬,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作亂。這一路後撤,沿路定有埋伏,到時候石勒再派一大將隨後追擊,前線六萬幽州軍能回到薊城的怕十不足一……石勒狗賊,這一條釜底抽薪,直搗薊城卻是狠辣無比啊」
衛雄的判斷更讓眾人聞之愁雲滿面。
王烈看向令狐艾,令狐艾也搖搖頭,一時間他也沒有好辦法來解決面前的危局。
其他人也都面露難色,這事情來的實在突然,若王烈手下兵強馬壯,這事情就很好解決,大兵所指,就算你有千般陰謀,也能順利將王浚救出。
可現在,王烈拿什麼去救?一萬兩千兵馬,說起來很多,但大多只是訓練不過一個多月的新兵,那四千多老兵是王烈的家底,若這麼敗壞光了,將來王烈一樣是死路一條。
但若不去解薊城之危,恐怕現在王烈就一樣唇亡齒寒,迎來滅頂之災。
而且,現在薊城那邊根本是情況不明,貿然出擊只會是有損
王烈恨不得能插上雙翅,現在就飛到薊城去看一眼,薊城到底如何,現在孤寂費辰他們一群密探也被困在了薊城內,那邊白文已經跑下城牆,連發數尾飛奴,但估計暫時是不會有消息傳出了。
一旁的謝艾看了陷入沉思的王烈一眼,忽然插話道︰「謝軍主,敢問謝鯤大人想要小郎君做什麼?」
謝極猶豫了下,為難道︰「我家大人想讓小郎君修書劉越石大人和拓跋氏,懇請他們發兵援助幽州,然後也請小郎君即刻兵發薊城……」
謝艾聞言,冷笑一聲打斷謝艾的話︰「石勒好算計」
謝極聞言忙問︰「此話怎講?」
「薊城今日之局,石勒和慕容廆當是籌謀已久,從那段氏、慕容氏相爭到石勒求和,無一不是為今日之局做餌。而這樣一個好局,內外夾攻,如今薊城假如真的還在王浚大將軍手中,定是石勒故意而為,若已經落入慕容廆手中,只怕石勒大軍也早就埋伏在大軍回撤的道路上,所以我才說石勒好算計。」
王烈和衛雄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寒意,王烈卻緩緩道︰「石勒現在要麼是半路設伏,以逸待勞,要麼是以薊城和王大將軍為餌,引幽州之兵盡去,然後再薊城下迎戰幽州軍軍心渙散的疲倦之兵……」
若王烈真前去解救,離開了章武堅城的地利之勢,莫說是一萬軍馬,再多數倍,也是有去無回。
石勒,真的是好算計
謝艾點點頭︰「正是如此,很可能現在薊城內部已經為石勒和慕容廆所控制,所謂的薊城還在幽州軍手中,恐怕謝鯤大人也只是從情報上得出的吧?」
謝極臉色微紅︰「正是,我家大人也在前線,並不能確定薊城的局勢……」
謝艾又道︰「所謂遠水不能解近渴,就算現在我家主公修書于越石公與郁律可汗,等他們兵馬到了,幽州也已經為石勒所得。」
謝極聞言,面露難色。
謝艾也不管他,直接看向王烈︰「主公,何須為此事憂愁,其實,現在敵我雙方比的就是一個耐心。」
王烈聞言道︰「此話怎講?」
謝艾卻慢慢整了整本已經很整潔的衣衫,這才慢悠悠道︰「石勒此局的目標乃是為前線王昌統帥的六萬幽州軍,只有一口吃掉他們,將來才能保證控制住北地局勢。
至于主公,容艾說句不中听的話,您的實力太弱小,卻還未在他考慮之內。若主公真想破此局,只需給我三千精騎,我定竭力解薊城之憂。」
眾人同謝艾如此說,卻都有些詫異,難道這個謝大人在吹牛麼?石勒手下精兵不下五六萬,三千人馬如何能破之?
王烈聞言,卻問道︰「何解?」
謝艾卻道︰「解決之道的前提,卻是先要那王昌大軍即刻撤回薊城」
謝極聞言,忙道︰「剛剛謝參軍你還說這是石勒的計策,要引大軍回撤到薊城後殲滅,怎麼現在又讓大軍撤退……」
謝艾卻道︰「直接撤向薊城當然不可,但卻可一路緩行,十里一休,三十里一扎營,步步為營,只要有耐心,一切就都好辦。最後的目的卻是要將石勒追兵吸引到章武郡,但自身卻不可潰敗,等到了章武郡後,再和主公你匯合,利用城池防御與敵人決戰。」
王烈和衛雄忽然有些明白了謝艾的意思,這小子看來是要用這六萬大軍反做吸引石勒注意的誘餌啊?可是,他究竟要做什麼?
謝極又問︰「既然想憑借城池防御,那何必後撤,直接入裴嶷長史所言,固守長樂郡不也一樣?」
謝艾聞言,卻不屑道︰「放屁,長樂郡在兩州交界處,四面皆是敵人地盤,若開戰後敵人圍城,兵馬、物資都不能得到補充,到時候就等于自斷後路,自古兵家最忌退路被斷,你當幽州軍是古之楚霸王的江東子弟麼?可以破釜沉舟,與敵人決戰?就算手下士兵有如此心思,怕是某些大人卻貪生怕死,不肯死守。而且想你們佔據的長樂郡扶柳縣縣城,城牆簡陋,根本不適合長期駐守,若敵軍圍城,軍心立刻就會嘩變,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這裴嶷也算是幽州名臣,怎麼會出這樣一個餿主意?」
謝艾這話毫不留情,謝極听了臉一陣紅一陣白,卻是有些尷尬,但大家都知道他這大嘴巴的脾氣,而且謝艾說的也合情合理,卻繼續听他解釋。
謝艾又道︰「大軍回撤,石勒必定要派兵追擊,而且為了一戰平定幽州,定然傾城而出,殺奔幽州。石勒到時候有兩條路可行,一是繞路常山,二是直接殺向薊城。第一條路雖然隱蔽,但卻要繞路而行,如果現在才開始行動,那麼未免太晚了些;所以很大的可能是石勒之前就已經出發,或者直接選擇一路北上,從襄國城沖過扶柳,再經章武殺奔薊城。
但如果是第二條路,那麼章武郡就是敵人必經之地,主公可事先和謝鯤大人做好約定,在此匯合,然後憑借我章武城池阻擊石勒大軍,不讓他們趕赴薊城下與慕容廆匯合。如果薊城現在還不失,憑借慕容鮮卑的騎兵,至少一個月內攻克不下如此堅城。而主公只需要給我三千精騎,再將蘇良將軍借給我,我二人直接從滄州南下,繞路冀州,奔襲襄國城,定可趁虛而入,攻佔石勒老巢。」
王烈聞言,點點頭︰「此計甚好,但三千人偷襲襄國城,恐力所不逮。」
謝艾又道︰「我聞現在祖逖將軍在雍丘募兵,他是越石公的生死之交,更是石勒現在南部的生死之患,主公可修書一封,求他即刻壯大聲勢,攻打石勒南部州郡,同時主公還可給青州曹嶷去信,他被石勒壓制日久,若見有人配合,必定會趁機發兵討伐石勒東部州郡;如此石勒三面樹敵,就算在襄國城留有余兵,月內也定會悉數派出。到那時,我軍假扮慕容鮮卑騎兵,以協助防守襄國城的名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定可一戰而下襄國城。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石勒現在已經繞路常山郡,抵達了薊城附近,那麼這樣我軍就更不能直接去薊城解救王大將軍,更應該選擇在章武與敵人進行決戰,而我也更有信心奔襲襄國城。
我說過,這其實是一場比拼耐心的戰斗,石勒就算和慕容廆聯合,也一口吃不下幽州這塊肥肉,而且他耽擱的越久,對他越不利,畢竟劉聰那里剛和拓跋猗盧大戰,損失不小,需要他的支援,若等劉聰發令,調他去進攻洛陽,那石勒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只要我們能在彰武郡拖住他,就算石勒有千般本事,只憑慕容氏,早晚要退回遼東,那時候大人再挾余威,進可控制整個幽州,退可扼守章武,把石勒活活耗死在這里。」
眾人听著謝艾侃侃而談,望向這個少年的目光也越來越驚訝,很多人這個時候也徹底明白王烈為何如此信任謝艾、重用與他。
就憑這份對時局的掌握,和些許之間就能給出這樣一份作戰計劃,謝艾就沒有愧對王烈的信任。
一方面固然是謝艾天縱其才,另一方面卻也說明謝艾平日認真做了多少功課。
這樣一個聰明又如此用心的手下,只要不是昏聵的主公,又怎不會信任、重用?
而眾人也更加信服王烈的眼光,可以如此力排眾議,從千萬人中發現如此才絕驚艷的謝艾。
王烈深深的看了謝艾一眼︰「謝艾,今日起你就是我狂瀾軍的軍主,我給你五千人馬,兩千騎兵,三千步軍,也皆配戰馬速行,蘇良以校尉之身,我也命他听你調遣,明日起你帶上十日的口糧出發,若此戰成功,回來後你就是我手下的主簿和最年輕的校尉」
謝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激動,更含著一份感激︰「什麼叫信任,這就是信任;什麼叫知遇之恩,這才是知遇之恩。」
王烈又回身對謝極道︰「謝大哥,麻煩你即刻飛鴿傳書謝督軍,就說我會盡力挽救幽州局勢,但請讓先勸王昌大都督率大軍回撤幽州,而我將率狂瀾軍接應大軍回歸,力保大軍安全。」
謝極點點頭,也不耽擱,傳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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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建興二年十一月初,司州長樂郡前線扶柳縣。
扶柳縣在長樂郡東北,是司州、冀州與幽州的交界點。
距離長樂郡治所,也就是石勒的襄國城直線距離不過兩百余里,距離章武郡的滄縣和治所平舒都在三百五十余里上下。
因此,當日王浚將征討石勒的大軍軍營設置在這里,實在是看中其地理位置重要。
不過扶柳縣的城防卻很一般,城牆不兩丈多,城市面積也不過六里左右,在幽州軍的六萬大軍駐扎後,這里就完全成為一個大軍營,百姓卻早已逃走各地。
扶柳縣城內,在接到薊城傳來的兵變信息後,上層軍官內部已經開始人心惶惶,下邊的軍卒也開始謠言四起,明顯有敵人的間隙在其中作用。
王昌命人彈壓數次,才將這謠言制止下去,否則軍心不戰自潰。
而再次收到王烈的來信後,謝鯤深以為然,也認清了石勒肯定是和慕容廆有勾結,在薊城下設有埋伏。
但扶柳縣和長樂郡現在明顯也不能多流連,這里早晚必成孤島,若一味固守這里,以這不足六米高的土城,再加上幽州內亂,恐再無軍械糧草供給,怕也是自尋死路。
于是,謝鯤聯合裴憲,以及著急回到遼西平定鮮卑內亂的鮮卑遼西公段疾陸譽的配合下,終于勸動幽州督護、振武將軍王昌,離開長樂郡前線,率六萬大軍開始回撤幽州。
裴嶷堅決反對退兵無效,憤然連夜離開大軍,單騎往薊城而去。
而為了保證退軍順利,王昌命幽州軍前軍都尉段末坯和中山太守阮豹率一萬人為後隊,掩護大軍撤退,他和後來從薊城返回長樂郡前線的鮮卑遼西公段疾陸譽共同率領其余五萬人先行。
而督軍謝鯤和別駕裴憲亦隨大軍回撤。
段末坯的堂哥段疾陸譽和堂弟段文鴦卻也知道此次段末坯斷後危險重重,卻是與自己兄弟緊緊相擁後,灑淚而別。
段末坯卻只是笑了笑,告別眾人,心下卻已經有了幾分死志。
男兒殺敵,何懼生死;上為國民,下為至親;慨然赴難,一諾千金。
在這個男人的心里,能為兄弟、袍澤和身後的族人戰死在沙場之上,卻遠比狼狽逃回幽州更符合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