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稱王 第二卷,謀幽州 第二百六十一章,陶侃王烈誰為強

作者 ︰ 飛過天空

第二百六十一章,陶侃王烈誰為強

再次聲明,本書對陶侃的描寫,純屬xi o飛結合歷史的個人見解,陶侃是一時人杰不假,但在xi o飛心中卻絕對不屬于英雄之列。如果有喜歡陶侃的勿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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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練,真刀真槍的對砍,當然陌刀無鋒,長槍也無頭。可是參加演練的人卻是紅著雙眼,廝打在雪原之上。

這情形落在外人眼里可能會驚訝,甚至會質疑王烈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畢竟這樣一場實戰演練下來,就算不死人,但士兵的受傷、折損卻是不可避免,這卻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可是王烈不在乎這些,用他的話講︰演練就要演出成效,決不能形同兒戲一般。所以一不能怕有損失,甚至折損;二不能怕傷到袍澤,這時候傷到袍澤,等于戰場上可以挽救更多的袍澤。

這時代沒有什麼虛擬的戰場,也沒有演習設備什麼,也只能采用這種真刀真槍的作戰來檢驗戰斗力,而規定重甲步軍不能移動,只可原地布防,也是本次演練的目的之一,檢驗在騎兵沖擊下,重甲步軍方陣的防御能力。

為了保證演練質量,王烈要求必須作戰雙方必須投入,有懈怠不戰者立刻開除出西涼甲衛,並罰奉三月。

當然,對于訓練中出現的死傷者,王烈也給出了高昂的補償。

按規定,只要是積極訓練致傷致殘的一律按照戰時的損傷進行撫恤、獎勵處理,一旦有意外犧牲,一樣會進入狂瀾軍的忠烈祠堂。

而每一次的實戰訓練,都分作兩方,勝利的一方面不但會得到正式戰斗勝利後一樣的犒賞,更會根據對「敵」戰績,酌情提升,並授予狂瀾軍的各類榮譽稱號。

如「實戰勇士勛章」,「狂瀾突擊勛章」,「英雄戰斗xi o隊」等等。

在之前的幾次普通騎軍與步軍的實戰演練中,如孫安這種奮勇殺敵,武功高超的家伙,已經獲得了數個勛章,而他的那一軍,一千五百人更是被集體授予「突擊第一軍」的稱號。

這些稱號看似稀奇古怪,但卻簡單易懂,就算沒讀過幾天書的新加入狂瀾軍的士兵也能理解其中的含義,更不用說加入狂瀾軍半年以上,被強迫學習認字的老兵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在這些士兵心中,一種叫做榮譽感的東西早已經悄然萌發。

而這接連進行,近乎實戰一樣的演練,更是讓他們心底的榮譽感被徹底j 起,並釋放、爆發出來。

嚴厲的規章、豐厚的撫恤獎勵,加上榮譽不斷的刺j ,以及身邊袍澤奮勇拼殺的j 勵,卻是j 得所有參與實戰訓練的士兵和軍官都爭先向上,不甘居于人後。

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折損,所有參加演練的軍隊,無論天氣冷暖,重裝步兵都必須身穿明光鎧甲,並內必須襯上厚實的棉服;普通士兵則身穿皮甲和棉服,以吸收傷害的沖擊。

演練所用的刀槍也都被去了鋒銳,並嚴禁直接擊打頭部和咽喉、下y n這幾處的脆弱位置,否則嚴懲不貸。

其余位置則毫無限制,只要你能在規則允許的範圍能取勝,你就是狂瀾軍的戰斗英雄。

優者上,劣者下,在團隊中月兌穎而出,你就是未來的英雄,這就是王烈在這個狼行的時代,為自己的軍隊定下的更勝狼群的猛獸j ng神

而今日,這一場比試,卻是對西涼甲衛步軍與騎軍,成軍以來的第一次全面考核。

步軍由北宮純為主將,胡大海和冉瞻為副將,帶領一萬重甲步軍,布防于冰凍的湖面一側,密密麻麻的陣型,讓人望而生畏。

而之前,段末坯曾經帶領輕騎兵沖擊過一次,但一萬輕騎兵根本沖不破北宮純部下的鐵桶陣,反而是對方一旦開始反擊,立刻就把段末坯的輕騎絞殺的大lu n。

當然,如果是拉開距離,采用騎sh s o擾戰術,卻是會好一些,可是至少在抵御輕騎沖陣方面,這重甲步軍顯示出了自己驚人的防御能力。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段末坯徹底認同了這重甲陌刀軍的價值。

騎軍這邊,則由段文鴦為主將,蘇良和令狐泥為副將,帶領五千重甲騎軍,于另一側發起沖鋒。

重甲騎軍自成軍來,還沒有和人ji o手過,每日面對的不過是各種標靶、障礙。

但他們所到之處,幾乎可以說是片甲不留,的確顯示出了相當的威力。

就算現在手執無鋒的長槍,殺氣依然是沖天而起。

這次實戰演練的規則其實很簡單,目的也很簡單,檢驗重甲步軍的防御能力,以及重甲騎軍的攻堅能力。

王烈要求雙方以一個時辰為時間限制,在這個時間內,必須分出勝負。

而勝負的規則是——如果蘇良率領的騎軍能突破北宮純所統帥步軍的防御,並搶佔步軍陣營中的帥旗,或者是徹底擊潰敵軍,則騎軍獲勝;如不能搶佔、擊潰步軍,或者超出一個時辰還未達到搶奪帥旗的目的,則步軍獲勝。

這樣簡單直接的規則,造成的結果就是雙方在普一接站,就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

而且這場戰斗已經牽扯到了狂瀾軍內部的騎軍與步軍之爭,所以這次戰斗卻是進行的非常j 烈。

在狂瀾軍中,王烈雖一直推廣官兵平等的理念,要求各軍之間不得有任何相互的高低之分。

甚至就算是後軍輜重,也是一樣的待遇。

可是王烈畢竟是以騎軍起家,本身又是騎兵出身,因此在狂瀾軍成軍的前期十分重視騎兵隊伍建。

而這些士兵和軍官又都把王烈當成努力的偶像(王烈的出身只有劉琨、謝鯤和程元譚以及他自己知道),從寒m n賤籍的xi o卒到佔據一州之地的將軍。

因此,在狂瀾軍中,不自覺的就有一種習慣,普通士卒都想進入騎軍當一名被人羨慕、尊敬的騎兵,而這些士兵也都認為騎兵更有發展。

雖然,在狂瀾軍中,步軍和騎軍的待遇是相同的,但那種騎在馬背上奔馳的榮譽感還是讓眾人趨之若鶩。

而且同樣軍餃的騎軍軍官,走起路來都顯得比步軍軍官更趾高氣揚。

這種情況,也就在無形中造成了狂瀾軍內步軍與騎軍的對立,當然這種對立和這個時代那種互相欺壓造成的對立是不同的,更是一種向上的良x ng競爭。

因此,這場實戰演練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火y o味。

而雙方的主將,更是從一開始就不斷呼喝,j 勵手下奮勇向前,畢竟這是雙方間的第一次ji o手,誰也不想還未開戰,就失去了銳氣。

北宮純是涼州軍出身,雖然為人敦厚,但卻有那涼州武威漢子的熱血,作為後加入狂瀾軍的一份子,雖然大家都敬重他當年抗擊胡虜的威風,但畢竟在名義上還是屬于新人。

北宮純也不想憑借以前的威望被人尊重,因此卻更渴望能取得這次實戰演練的勝利。

因此在剛剛開戰前,他卻對手下喊道︰「諸君,主公說過,西涼大馬,橫行天下,雖然諸位來自各地,但既然入我西涼甲衛,就等于是繼承了我西涼大馬無敵的一員,今日就先讓對面一直看不起我們的騎兵嘗嘗我們的厲害,諸位可敢與我一起奮進!」

眾人歡呼起來,胡大海更吼道︰「對,叫他們知道我胡大將軍手中b ng子……呃,陌刀的威風!」

因為加入了西涼甲衛的步軍,王烈給胡大海和冉瞻也都配上了重型陌刀。

本來王烈還擔心胡大海用不慣這陌刀,但沒想到這陌刀對于胡大海卻是如虎添翼,而且學起北宮純親授的大開大合的沙場大刀刀法來,更比用那粗苯的狼牙b ng更有天賦,甚至可以和冉瞻對敵數十招不敗,卻的確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胡大海畢竟已經年近四十,體力和j ng神氣都不如這些年輕人,還能取得如此進步,著實不易。

此刻,胡大海和冉瞻就如兩個立地的金剛鐵塔一般,身披重甲,手舉陌刀,不斷在兩軍陣中呼喝叫喊,顯得囂張無比。

對面的段文鴦和蘇良等人一看到這些,卻是齊齊不屑冷哼。

為了籌建重甲騎軍,王烈特意從段末坯那里要來了悍勇無匹的段文鴦,讓他為重甲騎軍的統帥。

段末坯雖不看好重甲騎軍的前景,但還是慷慨的把段文鴦讓給了王烈。

段文鴦武功不遜于蘇良,戰斗經驗更勝數籌,此刻面對對面的挑釁,卻是毫不在意。

轉身對蘇良和令狐泥道︰「兩位xi o郎君,對面胡大海和冉瞻那兩個xi o子呱噪如烏鴉,一會你們可敢與我一起沖陣,讓對面的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閉嘴?」

蘇良頓時笑道︰「段將軍,我願為先鋒,為您破陣。」

令狐泥也點點頭︰「我可從側翼呼應,為將軍助力!」

段文鴦大喜,也不耽擱,分出一千重甲騎軍給令狐泥,自己則和蘇良帶領剩下的四千人,大呼一聲——狂瀾無敵!

然後,就直接沖向對面。

其時,風雪漫天,放眼處皆是白茫茫一片,四千匹戰馬的鐵蹄踏碎了飛雪,踏裂了冰凍與磐石一般的冰封,踏得天地間一片轟鳴。

借著這風雪的掩護,令狐泥也在同一時刻繞向側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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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數千里外的江左荊州,大晉荊州刺史,領左將軍,都荊湘兩地軍事陶侃陶士行正站在一艘行使在江面之上的戰船上,四周霧靄升騰,但去可見白帆點點,百舸爭流。

十二月的荊湘大地已然是冬季,雖然不似北地那般有冬雪飄落,但江水之上卻依舊有些冰寒刺骨。

一陣江風吹來,陶侃下意識的雙手握在一起,身子似乎也有了一些佝僂。

一旁的部將連忙給他披上一身錦袍,陶侃沒有推辭,他畢竟已經是五十七歲的老人。

雙手緊了緊袍衫,陶侃卻是回頭自嘲的笑了笑︰「老了,再年輕五年,也不會如今日這般弱不禁風。」

這個出身寒m n,在四十幾歲還是一介縣令的老者,卻緊緊把握住了八王之lu n末期江左動lu n的局勢,利用時任南蠻校尉、荊州刺史劉弘的賞識,從南蠻長史做起,在平定江左流民戰lu n中屢立戰功,最終走到了今日這個位置。

但也正是這一步步走來,陶侃愈發的認識到一個現實,單憑一腔熱血,或者說單憑忠義去行事,在這個虎狼當道的時代似乎是吃不開的。

這期間他數次起起落落,又有多少次不是因為他平定戰lu n後,功高震主,引起上峰猜疑,而被排擠打壓?

所以,這一次被王敦重新啟用,二次平定杜弢之lu n後,他卻有意無意的放了杜弢一條生路。

因為他再也不想遭遇「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而且,陶侃也深知,自己出身並不好,加之前幾日為了能上位,竟然出賣了賞識、拔擢過自己的江州刺史華軼。

並憑此功勞升龍驤將軍、武昌太守。而在這之前,陶侃曾宣言「資于事父以事君」,但關鍵時刻卻背棄華軼。

所以說,陶侃為自己並無錯,但關鍵時刻出賣盟友的行為卻著實叫人心寒,雖然兩晉時期士族官僚行事以家族m n第利益為歸依的風氣很盛,因此無人會當面指責陶侃的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但至少很多人在暗地里卻對陶侃十分不屑。

也因此,陶侃現在在江左勢力雖盛,但其實並沒有幾個盟友。

其實若論現實,王烈比陶侃更加現實,也更能狠下心除掉自己的敵人。

但王烈與陶侃最大的不同,就是如果對方是自己的敵人,那王烈就絕對沒有一絲可能和他成為朋友。

而對方如果曾經是自己的朋友,那王烈一定會竭力維護這個關系,除非對方先背叛他。

這也是為什麼王烈可以吸引重家異姓兄弟歸心的原因。

從這一點上來講,陶侃在個人s 節上卻是有一定的污點,只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大環境,大家都以能依附m n閥權貴為準,這種行為才被默認。

但在王烈心中,卻始終對陶侃的這種出賣兄弟朋友的投機行為有一種深深的不屑。

這兩個當世的強者,互相的感官如何似乎並不重要,而此刻江水舟船之上的陶侃,心中所想的恰恰正是王烈。

陶侃x ng格雖有缺陷,但畢竟是一時人杰,而且在眼光和謀略上也的確是一流水準,自從耳聞王烈的事跡後,陶侃就分外關注這個和自己一般「寒m n」出聲的xi o卒。

看著他一步步從幽州走上天下,陶侃既有一份認同,更有一種y n羨與警惕。

在陶侃看來,王烈和自己不同處只有一點,那就是他陶侃一心只求自保,並無什麼太大野心,而那王烈卻明顯是狼子野心,否則又怎麼會與當今天子為盟。

「挾天子以令諸侯麼?王明揚,你這樣的伎倆是想瞞過天下英雄麼?」

陶侃自然不會相信王烈對司馬鄴的真心,就像他自己當年他自己百般解釋後仍然「告絕」華軼一樣,背叛者的心里,看到的也永遠是背叛。

但不管陶侃對王烈印象如何,王烈所走的每一步也的確觸動了陶侃,讓歷史上這個本來只求自保的男人,邁出了改變歷史的一步。

從入秋開始,陶侃就利用司馬睿給他的旨意,在荊州的xi o範圍內募集水軍,名義上是拱衛荊湘。

而且,陶侃還秘密收容被自己擊潰的杜弢叛軍的殘部,以他的名望和現在的地位,卻是很快聚集起了近五萬兵馬。

陶侃更是利用今年糧食豐收的時機,減免荊湘一帶賦稅,卻是受到了當地百姓擁戴,而那些流民更是紛紛來投,給了陶侃擇選j ng兵的良機。

在征召兵馬的同時,陶侃命人采伐樹木,秘密建設了數千艘舟船。

而他卻將這些兵馬都藏于長沙縣的岳麓山下,在此修建了一個水寨,搭建類似舟船的水面建議浮台,在浮台上每日練軍不止。

對上,則報稱司馬睿,是為了他降伏王敦。

此時,司馬睿卻已經將很大的一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還算有好名聲的陶士行身上,自是無可反對。

陶侃心里也明白,自己這一步卻與當日自己為官的夙願大相徑庭,但無論如何,這時事b 迫他至此,也是無奈之舉。

隨著舟船的建造完畢,今日陶侃終于迎來了大軍合練的日子。

經過這半年多的訓練和布置,這支軍隊已經深深的烙上了他陶侃的痕跡,而王敦或者司馬睿,他們再想剝奪陶侃的軍權,卻是再也不能。

此刻,江水的舟船之上,陶侃面對眼前浩d ng江面霧靄中隱約可見的千余戰艦,心下卻是也生出一股豪氣。

今日,是他組建這秘密水師來的第一次合練,這一南一北同時進行的一場演練,卻是如此不同,但又如此相同。

千帆競速,百舸爭流,這場景似乎只在夢中才出現過,而這豪氣卻絕不是當日他被迫蟄伏在鄉里所能感受的,隨著他身後兒子陶洪的令旗一擺,見面上發出山呼海嘯的一聲︰「殺賊——」

誰是賊,殺的賊又是何人?沒有人告訴這些士兵,陶侃自己也不敢去想。

但至少這一刻陶侃心中的那股y 望卻不斷升騰著。

五十幾歲又怎樣?白發昂頭一樣可以統帥千軍,征戰天下。

陶侃極目北眺,霧靄和山巒雖阻擋了他的眺望,但陶侃的心中似乎已經浮現出北國大地的風霜,那里一個和他一般出身寒m n的少年,正指揮千軍萬馬,正y 謀取天下。

而早晚有一日,王烈和陶侃,這兩人必定會在戰場相遇,是敵是友,誰又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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