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潛龍夜行(順便說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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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樓上,秦虹雖有不舍,但還是被王真手下一群親衛圍攏著硬架了出去,此刻夫妻二人四目相對,只覺得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他們都明白,樓下一定還有劉佑留下的密探,這邊只要有一點不對,今日他們就誰都不能離開了。
王真的兒子王麟年紀還小,一時間只看見自己的祖母「昏迷」過去,母親又不停的流淚,但這時候,這個小小的孩子卻仿佛瞬間長大了一般,伸出白胖的小手不斷在母親臉上模著,一邊擦拭一遍道︰「娘親不哭,娘親不哭。」
王真看到自己兒子這般乖巧懂事,心下更如刀絞一般,但卻又燃起一股希望,自己的麟兒能如此,將來也錯不了,就算自己今日受辱被擒或者被殺,有兒子在,這個仇——就一定能報。
眼見秦虹似乎還有不舍,王真卻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白眼狼,都給我滾,給我滾」
秦虹一跺腳,抱著王麟和一幫親衛抬著王母下了樓。
樓上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樓下的那幾個劉佑派出的密探也被吸引過去,不間斷的監視了王真幾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們也多少有些懈怠,此刻更不發覺他們早已經被人盯上,雖然沒有聚在一起,但那鬼鬼祟祟的動作和神情,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還是很快就判斷出他們的身份。
而千帆樓上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很快就傳了下來。
一听說是王真和自己的婆娘發生了沖突,那幾個密探都暗自冷笑,心道王真這是在主公那里受氣,所以回家打罵婆娘來了,對他也更滿是不屑。
忽然,樓上爆發出一陣怒吼,接著是桌椅被掀翻的聲音,接著是一陣高過一陣的咒罵和勸阻之音。
又過了片刻,卻傳出王真的一聲怒吼︰「娘,你醒醒」
接著就听得一陣喧鬧,又過了片刻,一個白發老嫗被人抬著出了酒樓上了馬車,一旁跟著哭鬧不停的王麟,而王真的妻子秦虹則被人架著也塞進了馬車。
「這是什麼情況?」幾個密探一愣。
剛剛劉佑離開時,可是嚴令他們片刻不能讓王真離開他們的視線,可現在王真並沒有出來,那十幾個親衛中也肯定沒有王真。
一則王真身高九尺,比一般人高大;二則王真相貌實在丑陋,有若山鬼,就算是易容也絕對能被人一眼認出,所以幾個人片刻間就已經看出王真絕對不在這些人當中。
而樓上,也安排有劉佑手下的密探,暗中給出的信號也是王真還留在樓上,並不曾離開。
幾個密探一看,猶豫了下,還是分出兩人跟了上去,畢竟不能眼睜睜看著王真的家眷就這麼離開。
其他人則靠近了酒樓,等了一會兒,卻並沒看見王真出來,這時卻听得樓上王真痛罵︰「混蛋,該死的婆娘,你們快去照看我老娘,一會我再去與那婆娘算賬」
接著又有幾個王真的親衛匆匆下樓,追尋那馬車而去。
而這時,一臉怒意的王真也大步走出酒樓,卻站在酒樓門口喟嘆起來。
王真身高九尺,又黑著一張丑臉,站在夜色里就和一個厲鬼一般,尤其是現在心中憂憤,面色更顯得有些猙獰。
那些探子也都知道王真武功高強,這個時候誰上去撩撥,肯定會被王真砍殺,也不敢靠前,但仔細看後確實是王真本人,也就放下心來,只要這小子不跑,那陶侃和劉佑那里他們就能交差。
而來往的客人也都不敢靠近王真,繞著這個黑大個出入,生怕惹禍上身。
一個伙計上前,對王真說了幾句,意思是讓王真不要這樣站在門口,卻被王真一腳踹開,那伙計爬起來連屁都不敢放,直接又跑回了樓內。
幾個密探更是噤若寒蟬,下意識的後退了十幾步,都躲進了街邊的角落。
平日里他們可以稍微大膽一些的監視王真,但現在誰還敢上前,真被王真打死了,劉佑他們也未必能給自己出頭。
片刻,那千帆樓的掌櫃一臉愁容的跑了出來,對王真道︰「大人,您看您進屋中吃酒可好,您在這里一站,小店的生意都快沒辦法做了,今日您的酒席錢都算在我賬上,還請大人見諒。」
幾個密探一听,也都暗自好笑。
王真那邊卻罵了幾句,然後被老板勸了進去。
幾個密探一看,領頭的頭目覺得王真今日大概是要一醉方休了,用眼神示意,幾人走到附近一個巷子里,準備商量下下一步怎麼辦,要不要去通知專門負責此事的劉佑。
這時候,他們心中已經全無懷疑,更失去了一個密探最應該有的警惕之心。
而這時,從巷子兩端以及屋頂,已經有數十人悄悄模了上來,他們卻渾然不覺。
一片烏雲掠過,掩住了皎潔的月色。
等月亮再次露頭的時候,這巷子里已經空無一人,空氣中有一絲微微的血腥味道彌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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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府東門,鹿柴內,兩個荊州軍士兵警惕的看著一隊疾馳而來的騎士。
這一隊騎士在五十人左右,人人怒馬鮮衣,腰挎環首刀,手舉火把,火光映照下皆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但現在已經是酉時四刻,城門早已經關閉,就算是城內官吏出城也需要有刺史府的令牌,因此那兩個軍士左右一擺手中長矛,喝道︰「站住,城門已關,嚴禁出城」
馬車停住,一個精悍的漢子跳了下來,掏出一面令牌︰「刺史府,外出公干。」
那士兵接過一看,果然上邊鐫刻著陶侃的印章,而且邊角還有一個細小的密字,代表這些的身份乃是荊州軍內的密探。
那士兵猶豫了下道︰「大人稍等,需要我們幢主同意,才可放行。」
那漢子冷哼一聲,算是同意。
這態度落在兩個軍士眼里,也不敢多說,自從劉佑掌管了陶侃手下的密探組織,這些密探的氣焰就一日比一日囂張,根本不把這些普通軍士放在眼里。
而這兩個軍士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他們,所謂例行公事,卻是不得不查,至于他們這種態度,再正常不過,若真是客客氣氣的那到有假了。
不一會,一個睡眼惺忪的荊州軍幢主從城牆邊的軍營里走了出來,拿著那令牌,對那漢子道︰「大人,怎麼這麼晚出城?」
那漢子冷聲道︰「揚武將軍王真私自出城,我們奉命追捕,你休要多問,小心拿你當同案問罪」
那幢主打了一個雞靈,王真的名頭他是知道的,他不是主公手下大將麼,怎麼會突然私自出城?
而且,王真出城,他並不知道這個消息,難道是改頭換面出去了?但願不是從自己手下疏漏過去,否則日後算賬難免被人詰責。
而他也早就听說王真並不被主公信任,劉佑也與王真他有間隙,想來是軍中出現了變化,這等事情他這個小小的幢主可不想參與,因此立刻大喊道︰「開城門,放諸位大人出城」
他甚至根本沒想到去看看這馬隊中到底都是什麼人。
這些可是前世的冤家,越早打發走越好。
鹿柴被搬開,城門緩緩打開,馬隊沖出了城門,不一會就消失在夜色里。
那幢主這才喘了一口氣,一邊搖頭,一邊嘀咕道︰「這世道,要出大事,要出大事啊……不過還沒到二更,總算還能睡個好覺,趙甲,一會再有人來,你放機靈點,不要什麼事情都叫我」
那守門的士兵忙點頭稱是,心中暗罵︰「你怕擔上責任,難道我們就不怕麼?」
但這個幢主的美夢還沒做上半個時辰,三更天的鼓點剛敲響,數百匹快馬卻從城內疾馳而來。
那兩個看門的士兵依律再次上前,卻還沒等說話,就被領頭的一員大將一鞭子抽在身上,那人怒道︰「還不快開門,耽誤了事情拿你問罪。」
那趙甲被抽的暈頭轉向,跌倒在地,另一個士兵一看,忙搬開了鹿柴。
而他們身後的一個士兵一見情勢不對,悄悄跑向軍營,很快那幢主再次來到城門,氣勢洶洶的問︰「是那個不怕死的要硬闖城門?」
那領頭的大將喝道︰「奉陶公令,揚武將軍王真叛逃,我等出城追繳,速開城門」
說完,直接將一道手諭砸在那幢主的懷里。
那幢主接過一看,頓時面色一變,這時候他再愚蠢,也知道自己剛才是被人騙了,因為眼前這人正是陶侃手下大將劉佑,忙指揮手下打開了城門。
但至始至終,他都沒敢說,正是自己剛剛開門放跑了王真一行。
而那兩個士兵更是不敢多言,這種事情既然對方沒問,那肯定就要當做不知。
不過那幢主心中卻明白,如果真要想查處,是肯定能查出王真是從自己這邊誆開城門出逃的,而他肯定是要跟著吃罪了。
在劉佑出城後,那幢主越想越害怕,索性也不想再當這個官了,直接收拾好細軟,連夜離開了荊州,那幾個手下,包括趙甲也是心中有鬼,跟隨他一起跑路,最後進入了巴蜀成國地界,另有一番際遇。
當然,這都是後話。
劉佑等人出城後,順著官道一路狂奔,一直追到湘江邊,見江水中一艘輕舟正駛向遠方。
不用說,這時候能選擇夜航的,除了王真他們不會有別人。
劉佑氣得怒吼一聲,這是一個商用的碼頭,但碼頭邊到是有幾艘臨時停靠負責巡邏的幽州軍快船,只是除了幾個留守的水軍,其余人早就回軍營休息去了。
好在這荊州軍大部分都還熟悉水性,劉佑這幾百名手下,到有一半都是水軍出身,劉佑刻指揮人馬登船,他們乘坐的是荊州水軍的快船,速度肯定會比對方要快上一籌,但畢竟耽擱了半個時辰,加上夜晚航行,船只越大越要小心避免觸礁,因此一直到天快亮才追上對方。
一路上喊叫對方停船,對方根本不听,卻船行甚急,好像被狼攆的兔子一般。
劉佑心下怒吼更勝,暗自發誓一旦追上就直接斬殺了王真,回去後就和陶侃稟告說自王真頑抗,所以才失手被他所殺。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總算在一處河灣將對方艦船逼停。
劉佑親自率人馬上船,卻發現這艘船雖大,但船上卻只有十幾人,而且都是他自己手下的密探。
劉佑大怒,問那幾個密探︰「爾等知道是我的追兵,為何還不停船,難道你們要和王真一起叛逃不成?」
幾個密探連連磕頭道︰「大人饒命啊,我們本是監視王真,卻被敵人抓住,他們還在船上安裝了什麼幽州出產的火雷,並告訴我們這火雷平常不響,但只要一停止就會爆炸,所以我們必須不斷劃船才能保證不死,直到筋疲力盡被將軍趕上。」
劉佑听了大怒︰「放屁,那你們現在不也沒事麼?」
那密探哭訴道︰「可剛剛上船時,他們特意拿一艘舢板做例子,叫一個不肯听話的兄弟劃走,那兄弟劃到江心,剛一停船,船上就爆炸了……」
劉佑一听,眉頭一皺,他當然沒有听過這等神奇的會自己爆炸的東西,但他卻在幽州平舒之戰時見識過那火雷彈的威力。
難道救走王真的是王烈手下,他們怎麼聯系到一起了,不過若真是王烈的人,那王烈最擅長弄出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莫說是火雷,就算是天雷他也不得不信上幾分,還真說不定還真能自己爆炸呢……
一念至此,劉佑猛的一驚,也來不及再說什麼,大喝一聲︰「跳船」
然後幾個箭步躍出船艙直,直接跳進了江水中。
接著,只听一聲悶響,從那船上傳來,再看時,那船已經開始傾斜,雖然未發生爆炸,但顯然是船底已經漏水。
而他那些手下反應慢點的已經跟隨船只一起下沉,快點的雖然及時躍入江中,卻是狼狽不堪的在水中不斷掙扎,叫罵。
劉佑很快就被另一艘快船上的手下就起,卻是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江水,怒吼道︰「果然是你,王烈,我與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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