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憶之痕 第十六節 老房子里的日記本(3)

作者 ︰ yunbingfeixue

「你想要進去這間房子嗎?姐姐?」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我轉過頭一看,從隔壁的屋子里走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你知道怎麼進去嗎?」我問。

「我知道。」小男孩回答。

「能告訴我嗎?」我蹲下來問他。

經過一番談判之後,我以一盒雪糕的代價讓他說出了進入的辦法。原來,202房間的陽台是開放式的,而在202樓的頂端是小樓的天台,從天台上架一把梯子就可以下到202的陽台,

可是小樓的天台門鎖得死死地,這時候小男孩跑回自己的屋子,拿出一串鑰匙。

在小男孩的幫助下,我順利進入了天台。天台上有一條破舊的梯子,我花了十分鐘把梯子架起來。不過看著這架梯子,我實在有點害怕,這麼一架破舊的梯子能夠支撐我的重量嗎?

小男孩的話稍稍打消了我的疑慮︰「不用害怕,有一個哥哥經常用這種方法到樓下的房間里。」

那個「哥哥」應該就是何遠影了,既然這架梯子能夠承受何遠影的重量,那就應該能夠承受我的重量了。我鼓起勇氣,把一只腳掌踏在梯子上。

在梯子干澀的扭動聲中,我帶著一顆猛烈跳動的心髒來到了202狹小的陽台。我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天台上的小男孩,給了他一個微笑。

站在陽台上,才知道我剛才的舉動是多麼危險,攀在梯子上,我的背後幾乎是懸空,一不小心,不僅會掉下陽台上,還有可能直接摔到樓下去。

陽台上一片荒涼,印象中,就算是再小的房子,陽台上也總是生氣盎然。可是這個陽台上,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看不見,一盆花都沒有,甚至連一片能夠證明有過生命存在的枯葉都沒有。

看來,這間屋子已經荒廢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是我卻看不到有任何荒廢的痕跡。雖然很荒涼,但是陽台還算得上是干淨,沒有太多的灰塵。我走到陽台門前,透過玻璃看到屋子里的情況,屋子里的一切都很整齊,同樣也很干淨,沒什麼灰塵。不過,不出我所料,陽台門是鎖著的。同樣,聯通陽台和屋內的窗戶也鎖緊了,怎麼也打不開。

我無奈地朝陽台上的小男孩搖了搖頭,可是小男孩似乎還有辦法,他說了一句「等一下」,就跑回去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在這里了,這時候回想起來,實在是很佩服自己的勇氣,居然把自己交給了一個小男孩,萬一他跑掉不回來的話,我就只能被困在這個狹小的地方了。

還好幾分鐘後小男孩趕了回來,手里還拿著一把金光燦燦的鑰匙。他說這是陽台門的鑰匙,當然,要拿到這把鑰匙,是需要代價的。我立刻答應了他提出的一包巧克力餅干的條件,他把鑰匙扔給了我。

陽台門很容易就打開了,我走進屋子里,屋子里沒有太重的灰塵的味道,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一點都不像是荒廢了很久的屋子。

屋子的擺設很簡單,就那麼幾張桌子幾張凳子,連套沙發茶幾都沒有。角落里還有個櫃子,我上前打開櫃門一看,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我回到陽台,朝小男孩喊一聲到門口等我,雪糕和餅干不會少他的。他「哦」了一聲,可是依舊蹲在天台上沒有走。

這年頭,連小孩子也變得精明起來了。我苦笑一下,這或許又是一個商業人才呢。

屋子里幾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經常過來打掃。誰會經常來打掃一間沒有住人的屋子呢?看來等一下要好好問一問那個小男孩。

202房的布局很簡單,是再簡明不過的一房一廳。房間門雖然關著,不過沒有鎖,輕輕一扭圓形的門把手就開了。房間里也很整潔,只有一張床,一個櫃子和一張桌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可是,這個房間卻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仿佛我在哪里見到過一樣。可是,我從記憶恢復以來都沒來過這個地方,難道……是我以前來過?

桌子的抽屜空空如也,那張床上也是什麼都沒有,光溜溜的床板,連個床墊都沒有。接著,我來到房間的櫃子前面,在這里,我有了新發現。

櫃子下面有幾個抽屜,在第一個抽屜里,我發現了一個小盒子。打開小盒子,我看到了一疊照片。照片的內容讓我大吃一驚——是何遠影和彭梓雲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人有這種各樣的表情,或者大笑或者微笑或者是各種各樣搞怪的表情。雖然表情各異,但其中都透露著一股對幸福的滿足。拍照的地方各種各樣,都是恆際市各個著名的景點。在照片的背面,還寫著拍攝的日期,都是兩年以前拍攝的。最早一張是五年前拍攝的,照片背面的說明是︰在一起的第一個早晨。拍攝的地點像是學校的操場。照片上的何遠影笑得很燦爛,彭梓雲微笑著,臉靠著何遠影的臉,狹小的鏡頭里擠著兩個人的臉。

其他的照片有各種說明,小雲生日、小影生日、一周年兩周年紀念日、還有各種各樣的節日紀念……連我都不禁微笑,這是一對多麼幸福的情侶啊。

最後一張照片拍攝于兩年前,我依稀辨認出照片的背景是恆際湖。也許就是在那時候,或者更早的時候,他們把自己的願望袋投入了恆際湖里吧。

可是,這些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這里到底和兩人有什麼關系?放下照片,我滿腦子都是疑惑。

另外幾個抽屜里什麼東西都沒有,我把照片放回原位,關上抽屜,走出房間。

走到客廳里我才發現,客廳的櫃子和房間的櫃子幾乎一模一樣,而剛剛在客廳里,我沒有翻看過客廳櫃子的抽屜。于是,在離開之前,我順便拉開客廳櫃子的抽屜看了看。

這一看,果然有收獲。

櫃子的第二個抽屜里有一本很厚的日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錄了許多文字。日記的字體很整齊,很好看。

我拿著日記本,坐在椅子上正想看一看,可是這個時候,我的頭又痛起來了,很痛很痛。我腳一滑,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一陣劇烈的痛覺從最先接觸地面的左手手臂傳來,接著是,肩膀,後背……

左後手臂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還好右手手臂還可以動。我把右手手掌搭在腦袋上,一股溫度從手掌心傳遞到大腦里,有點舒服,但還是緩解不了我的頭痛。

幾秒鐘後,第二波痛覺襲來,我痛苦地哼了一聲,身體歪向一邊,我的左臉臉頰貼在了地上,冰冷的感覺立刻驅散了大腦里微弱的溫度。

我閉著眼楮,祈禱著我的頭痛趕快過去。可是沒過多久,第三波痛覺就襲來了。我徹底沒有了辦法,只能安靜地躺在地上,束手無策。

痛覺如同崩潰的潮水一般,不僅佔據了我的大腦,還流入了我身體的其它部分。手臂很痛,肩膀很痛,後背也很痛……都是剛才與地面的撞擊造成的。大腦里似乎塞進了一團會膨脹的東西,不停地刺壓著我的頭蓋骨。而我脆弱的頭骨已經無力抵抗這股力量,我感覺到我的頭骨正在被慢慢撕裂,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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