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在御書房埋頭批閱奏章,晚間顏雪崖帶著莫離回寢宮時,金碧輝正和暖沁忙著栽植紫色的蝴蝶蘭。
見他回來,暖沁請了安便退下了。走到門口不知在莫離耳邊嘀咕了什麼,莫離微微紅了臉,上前對顏雪崖告了個假,便隨她去了。
「暖沁搞什麼?神神秘秘的~」金碧輝仍然半彎著腰,仔細擺弄著她的花花草草。
冷不防被人從身後抱住,有淡雅清涼的氣息縈繞在耳邊。
她並未回眸,只是笑問︰「怎麼了?」
他不回答,只是用臉頰摩挲著她光潔的脖頸。
半晌,方才喃喃道︰「三年前的今日,是莫離和暖沁大喜的日子。」
金碧輝莞爾︰「我說這丫頭怎麼有點不對勁,讓她幫我照料蘭花也心不在焉的,原來是為著這事~」正顧自嘮叨著,忽而覺得耳垂一涼。
顏雪崖餃著她的耳垂,聲音有些哽咽︰「也是你離我而去的日子。」
她手上的動作陡然一滯,胸口悶悶的,也不言語。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相擁在晚風中,腳下幽蘭的芳香撲面而來,和她的體香混在一起,惹人迷醉。
金碧輝剛欲開口打破沉默,「雪崖」二字方才吐出,下文卻被堵在了口中。
他火熱的舌尖跟冰冷的嘴唇仿佛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熱情地快要將她融化。金碧輝有些暈眩,身子癱軟在顏雪崖的懷中。
他有力的雙手環繞在她的身側,扶著她的玉臂,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方才戀戀不舍地放過她的紅唇。
她的頭被他的大掌埋在胸前,看不見他的表情,上方悠悠地傳來一聲輕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離開我。」
金碧輝心里有些好笑。她的雪崖,什麼時候起語氣里滿滿的都是霸道了?但還是沒有遲疑,重重地點頭。
顏雪崖感懷地捧起她嬌俏的小臉,鄭重道︰「留在我身邊。」
他的口吻,如此深情。甚至,帶了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她的眼眶有些發紅,鼻子酸酸的。他見她有落淚的征兆,慌忙拿袖子去擦︰「別哭別哭,碧輝你一哭我就沒轍~」
金碧輝破涕為笑︰「雪崖,原來你最怕的,是我的眼淚啊?」
顏雪崖長臂一勾,復又攬她在胸前︰「我怕的,不是你的眼淚。我怕的…」
是你不給我擦眼淚的資格。
風有些大了,他緊了緊她的披風,扶著她的肩進屋。
兩人沿著幾案坐下,顏雪崖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今日,見了朱雀?」手下向他匯報的時候,他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有些好奇,碧輝她的小心思,到底在想什麼。
金碧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俏皮一笑︰「自然是問問她,是當雪影軍的四首領比較開心,還是當你雪帝的妃子比較幸福~」
顏雪崖臉色一沉,他的小娘子吃醋了?
她繼而斂了神色道︰「既然讓她入了宮,就該好生待她。」他見她的表情有些復雜,又悲又喜,便知她指的是未曾寵幸朱雀一事。
伸手拉過她在膝上坐下,扳過她的肩膀,正色道︰「娘子,為夫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金碧輝自是歡喜,可放著宮中兩個無辜的女人守活寡,她又于心不忍。顏雪崖知道她左右為難,他又何嘗不是?三年前為了國事,違背本心娶了兩個根本不愛的女子,早知她回來會傷心難過…
燭光搖曳,不知不覺已燃盡了一半。
顏雪崖摟著金碧輝的腰肢,刮了刮她的翹鼻,轉移話題︰「楠兒今天乖不乖?有沒有給你惹事?」
金碧輝調整了一下坐姿,舒服地伸了個攔腰,軟軟地說︰「楠兒很乖好不好?跟他爹一樣老成穩重~只不過」她美眸流轉,不覺撲哧一笑︰「他好像跟莫家的素錦丫頭成了冤家對頭,兩人一見面就吵。」
他很喜歡她綿柔的強調,拖得長長的,說不出的嬌媚,此刻也莞爾︰「孩子氣~」意指眼前人。
她笑了笑,忽然又有點酸酸地︰「我听說,明兒是韓妃的生日。」
感覺到懷中人的難過,顏雪崖忍不住收緊擁住她的雙手,逼著她正視自己。這傻丫頭忘了自己的生辰,光記得別人的了。他故意問道︰「那娘子希望為夫怎麼做?是送她一件稀世珍寶,還是…夜宿綺羅閣?」
「你敢!」金碧輝急了,美目圓瞪,語氣也嗔怒了起來。
「娘子有命,為夫豈敢不從?」顏雪崖得逞,笑意漸深。
她意識到他在耍弄自己,拎起粉拳就朝他的胸前捶去。他早有準備,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打橫抱起,走進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