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角色,已經完全掉轉過來。
卡卡西重新找回內心的平靜,而我,卻陷入焦慮與不安之中。
這樣的旅程,還真是漫長啊……
傍晚的時候,又一次出了國境。
由于剛經歷了追殺事件,所以兩個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卡卡西已經在心里暗自責怪自來也不應該如此輕易的答應我的要求。奈何我在這段時間本就是自由人,在村子里又隱約有著一種然的地位,可以說只要不危害到木葉的利益,我所作的一切都只對自己負責。
危害到,木葉的利益……
卡卡西又撿起了這句話。
一想到這個,腦子就開始亂了啊。
不,即使自來也大人那麼說了,但,對我來說,悠悠,就是自己人。我不相信她會做出對村子有害的事情。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
不過,對她的過去,還是很好奇啊。雖然,在忍者的世界,打听別人的過去,已經成為一種禁忌——因為,那往往代表著腥風血雨,代表著竭力想要遺忘的傷心與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恐懼。
就像五代,像紅豆,像我……
悠悠她,也輕易不提到過去,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說起來,她的記憶里,那遙遠的過去,應該是和某個老頭子在一起度過的吧?
「突然,很想知道,悠悠的老師,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啊?」本以為,除非必要,卡卡西都不會再開口了呢,這下子,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那是因為,不知道怎樣的人才可以教導出悠悠這樣的女子,所以,對那位前輩充滿了憧憬啊!」
「……」好像,卡卡西,真的對之前的事已經不計較了啊∼
「悠悠你,不想回答的話,也沒有關系的。」卡卡西抬頭望了望天。
我才意識到卡卡西問了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啊。
但是,所謂我這樣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給我的「師父」找一個原型。
「嗯……說起來,那個時候的記憶,已經比較模糊了啊。我只記得,自己在他的生活里,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對象。為了博得他的注意,我拼命的听他的每一句話,服從他的每一個要求,努力修煉,強迫自己用心記住他要我記住的一切,掩飾所有的委屈與不快。但是,即便如此,卻從未得到過他的贊賞……」我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
「在他的眼里,我的失誤隨處可見,他和我相處的時間,幾乎都用來糾正我的錯誤。我感覺他,非常嚴厲,刻薄到近乎**。我曾經,多麼渴望得到他的愛,但是,沒有,直到他離開……」
卡卡西沒有插嘴,在他看來,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不是這樣堅持不懈、嚴格苛刻至無情的修煉,即使是不世的天才,也不可能掌握那麼浩繁的旅行者的技能。
所以他只是點點頭,等著我的下文。
可是,沒有下文了,我已經沉浸到,對過去的回憶之中。
從一種現在看來可以說是極為舒適、安逸的生活中陷入到火影的世界,徹底切斷與過去的聯系,轉而要面對殺戮與死亡,這樣的轉變,即使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仍然像是在做夢一樣。如果這也是真實的世界,那麼,大概是在不同的維度麼?我與過去,也許只有一紙的距離,但,隔開的,卻是永恆。
咫尺天涯,咫尺天涯……
也許,還遠甚于此。
我的腳步慢下來,慢下來,最終呆呆站立在原地。
晚風從林中穿過,淡淡的拂上我的衣角,微撼了一撼,輕輕的從身邊溜走了。
這個樣子,很熟悉啊。
卡卡西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
這種連時間也靜止了的樣子,好像,每次,在慰靈碑前見到她的時候,就是……
難道說,她在那里,其實,也是為了回憶麼?
轉換了,時空啊∼我突然如夢初醒。
「寫輪眼……」輕吟出聲,痴痴的望向卡卡西。
嗯?卡卡西不解的皺眉。
「卡卡西,你的寫輪眼,運用到什麼程度了?」我出如夢的囈語。
「啊∼可以把自己看得到的目標扔到‘那個’空間去。不過,由于自己還沒有能力過去,所以,並不知道‘那個’空間是什麼樣子的。」
我仍然望著卡卡西,但是目光的焦點卻轉移到了遠處。
鼬的話,已經可以自由進出那個空間了,那是他自己的領域;佐助呢?他現在的能力,都已經可以進入別人的精神世界了呢∼可是,這些,都是已知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我的過去,還很遙遠……
如果想要回去的話,寫輪眼,做不到吧?
也許,「冥王」,零∼
我的身體陡然一震。
為什麼,我還會存在這樣的念頭?
還想著要回去麼?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可能——如果,必要——我會不惜代價和後果尋求任何人的幫助麼?
哪怕,那個人,是木葉的敵人。
那是,不可能的吧……?
又一陣風吹過,鼓動衣袂出撲剌剌的響聲。
我突然覺得好冷。
打了一個寒顫,「卡卡西,快走!」逃也似的離開。
卡卡西快步跟上。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雖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天很快黑下來了,我還在茫然的向前走著。
「悠悠,嘿!悠悠∼」
嗯?我好像,很長時間,都忘了有卡卡西的存在了似的。
「悠悠,雖然,現在你是隊長,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在現在這種形勢下,夜間趕路是十分危險的,我們最好找個合適的地方宿營。」
「是,你說的對。對不起,我覺得,自己的狀態不太對頭……」我喃喃道。
不是不太對頭,是很不對頭。卡卡西在黑暗中瞥了我一眼。
于是,唯一的隊員負責選擇露宿的地點,又負責扎起帳篷——篝火就免了,現在可是非常時期。
「好了,那麼,我來守夜,你盡管放心睡吧。」卡卡西悠閑的靠在一邊的大樹上。
「不——」本來想說,可以叫寵獸來守夜的,卻突然想起自己要避免用到那方面的能力,只好頹然低頭,準備鑽進帳篷。
卻赫然現,刺已經倚俯在我的腳下,堅硬如鞭的尾巴輕輕敲著我的小腿。
「啊?!」不禁驚呼出聲。
「赫赫,悠悠啊,我與你,已經是血肉相連,心心相通了,你只要一轉念,我就可以感應到你的召喚,自由的從寵物空間出入,並不需要消耗你的法力的。」看出我的驚訝,刺坐立起來,解釋道。
「這樣麼……本來是想拜托你來守夜的,因為我和卡卡西還在任務中,希望能夠最大限度的保存體力。」面對已經有了意識的寵獸,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隨意的號施令了。
「是,明白。那麼,兩位請休息吧,今晚就交給我好了!」
拍了拍刺的大頭,召喚了卡卡西一聲,俯身鑽進帳篷。
卡卡西呆了一會兒,用力眨了下眼,走了過來。刺一呲牙,卡卡西伸出去的手抖了一下,落在它的背上,輕撫了幾下,「那麼,就拜托了!晚安。」
跟著鑽了進來。
我已經在里面睡下,留了一副被褥在旁邊。
卡卡西仰面躺了下來。
「悠悠,你知道麼,我可是,很喜歡和你一起出任務呢∼」
「噢?」我好像清醒了一些了。
「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從來就不用擔心衣食住行方面的問題呢。」簡直就像,帶了一座移動倉庫在身邊哪!
「哦……」我陷入沉睡中。
卡卡西側了側身,歪頭看著我熟睡的臉。
其實,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總是讓人不知不覺的感到安心啊。
總是隨和的听取別人的建議,默默地做自己分內的事情,這是因為從小培養出來的習慣麼?但是,在那樣的高壓教育下卻有如此善良柔軟的心,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男人也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