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忙,調完了酒就趕緊去點歌,點完了歌就立即去收拾台面,剛收拾完台面就又發現台子上所有地酒杯都是空的了,于是我立刻地端起大扎壺一個一個地把那數不盡地空杯子加滿。
一會這邊的客人找不著話筒了;一會那邊地小姐要吃水果小食了;一會又‘ 當’一聲酒杯倒了,酒撒的滿台都是,跟著本來還惺惺作態,故做幽雅地小姐立刻就驚慌失措地‘呼’地一下猴急地跳了起來,終于發現自己的行為對形象有礙後,跟著就轉而操著一副太過于嬌嗲了以至于讓人不禁肉麻地嗓音尖叫憎喝道‘小妹,還傻不溜丟地愣在那里干嘛!快來把台子弄一弄嘛!’
于是,我便得十萬火急般不要命地沖過去。否則,憑經驗,更難听的話都會從那一張涂的紅的耀眼又故意裝嗲拌嬌地嘟的老高地小嘴里蹦出來的。那樣會有損那一張刻意勾畫的媚惑誘人的小口失去美感了的,也會影響了在座客人欣賞美景地雅興,所以我必須,即使明知道會跑短了腿也得無所畏懼地沖過去。
我忙碌地身影在包廂的各個角落穿動,哪里有要求,我都必須在第一時間里趕過去。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也有些頭暈腦漲,幾乎無法靜下來休息一下或是喘口氣,可是我依然可以感應到有一雙芒刺般地眼楮,隨著我來回穿梭地身影,頻頻地轉動,盯視。
終于有機會停下來歇歇腳了。我再習慣性地用眼楮掃了一下整個包廂,察看有沒有我還沒有做完的事情,以及因為音樂太吵而忽略掉地招呼聲。竟然意外地迎到徐哥一雙咄咄掃向我的眼神。與我對撞之後,瞬間地改換做輕藐地微眯,然後極隨意般地轉開,投到他身邊緊挨著他的,喝的有些微微醉態,此刻也正一臉媚笑著望著他的小陳的臉上。頓時的徐哥地臉上就炸開一抹尤為急切地笑意,更有些過了火地一把擁住小陳的腰姿,笑的是那麼地肆意,那麼地挑逗,那麼地……
這一刻,我忽然間才覺悟到。哦!徐哥這是在故意做給我看的呀!他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我明白一些什麼道理的吧。
我輕輕嗤笑一聲,無奈又好笑地輕嘆口氣。我知道事情肯定還沒有完。
發小費的時候,徐哥明顯是有意地當著我的面很認真地數了六百塊錢給小陳,卻很隨意地只丟了兩百塊給我。走的時候,他還極熱情地叫小陳陪他去吃宵夜。
小陳轉過臉來很虛偽地對我抱歉地笑了一下,嗲著聲說︰「文汐,不好意思啦,衛生就交給你嘍!」說話時的那表情里有著極明顯地炫耀和得意。
我淡淡地回以禮貌上地笑意,不以為然地揮揮手,叫她安心且放心地吃宵夜去。心里卻不由地產生鄙夷,才給你六百塊就高興成那樣,就開始得意忘形了,至于嗎?他以前可是一次性地給我一千多塊呢!而且還是好多次呢!
徐哥和小陳很是親密地互相挽著朝門口走去。才至門口,徐哥忽然地又停下來,跟著回過頭來,眼神仿佛很不甘地瞪著我。猶豫了一下,他輕藐地冷笑笑,而後以一副施恩似的,同時又滿不在乎地口氣說︰「你要一起去嗎?反正多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的,看你忙了一個晚上的,也怪辛苦的,就跟我們一道去吃點東西吧。」
我再輕笑笑,說︰「不必了,我並不餓,而且也不想那麼沒趣跟在後面打擾二位。祝你們吃的愉快。」
我清楚地領略到了徐哥臉上那萬分憎惡的情緒,他很凶地瞪了我一會,一扭頭果斷地甩手而去。連手上還挽著的小陳也氣憤地撒手丟掉不管不顧了。
小陳很驚訝地看看我,又望了望徐哥離去地背影。好象是領悟到了些什麼,然後極埋怨又憤恨地怒瞪了我一眼後就快速地跟在後面去追徐哥了。她的這一舉動讓我不由更加地鄙夷她了。
心里忽然有很多很亂又解釋不清地滋味。好象是輕松了,又好象還有股失落,同時仿佛還有股惋惜。搞不清哪來的這麼多地情緒反應。不過,我很清楚的是,徐哥以後再也不會點我進他的房了。應該是有些遺憾的吧,畢竟他一直給的小費都是不少的。我想我那麼多地情緒反應也都是因為對他給的那些數目不少的小費產生的留戀和不舍吧。還有,其實我一直都挺感激徐哥的,他確實給過我不少的關照,尤其他從未對我做出過任何無禮和冒犯我的舉動,也從沒有直接直白地對我明示或要求過什麼,還在我入行時教了我好多我不懂和進入這一行必須要注意的東西。可是我卻從沒有,也確定我是永遠都不會有實際意義上地去回報他什麼的,雖然這也是他曾教過我的屬于這一行地道理,但心里還是覺得有愧于他了的。從今以後,他再也不來關照我了,我也就不用時時地心懷愧疚又小心謹慎地應付他了。其實應該也算是一種解月兌吧。
下班回到租住地後,意外的又接到徐哥發來的短信。短信的內容大致是表明他很喜愛我,並且會好好地愛護我和照顧我的。他還說,他是個有老婆有家庭的男人,所以他不能給我一個正常的家庭和名份。可是他會滿足我的一切要求和條件,會給我除了那一紙的證書外完全和家庭絕無兩樣的安定和充裕。他還說他保證會讓我生活的快樂和幸福。當然條件是我必須要把我整個人都交給他,並且從此以後都跟隨著他。
看著徐哥的短信,我不由地又想起了章衛軍。想當初他每次說愛我和會好好照顧我的時候,也是同樣附帶著急不可耐地情緒,抱著我,要和我親近。我忽然地才明白,原來男人對女人的愛最終地目的就是要得到和擁有。突然心里好苦澀,原來愛情對男人來說就是骯髒和布滿欲念地一種情緒,原來愛情竟只是這麼猥褻邪惡的一種情緒反應。
天吶!我曾經竟然還那麼地崇敬它和向往它,還把它想象的那麼地完美和神聖。現在想來就覺得惡心。
我毫不猶豫地翻開手機,簡單且果斷地打出一個‘不’字,給徐哥回回去,跟著就立刻地關了手機。我不想再听到或看到他的只字片語,更希望從此以後再不要看到他這個人。因為他和章衛軍一樣,會讓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