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面包房的學徒工你有沒有興趣?媽有個熟人在那里做經理,要不……」老媽蘇雲端著碗陽春面從廚房走了出來。
「媽,您的兒子豈能就當個面包工?」孟凡接過面碗對老媽說道。
「唉,你這孩子,別眼高手低,其實,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管他什麼……」老媽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對她來說,金錢,財富,地位,榮譽,一切都沒有丈夫和兒子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在一起來的實在。
「老媽老媽,您這叫婦人之仁,唔……我走了,找工作去了……」孟凡胡亂扒拉幾口面條,抹了抹嘴跑路了。
自從一個月前孟凡堅決果斷義無反顧沒有絲毫動搖的听從皰丁的建議後,他便成功的做起了一個專職宅男。
用皰丁的那句話就是,‘聯邦軍校嘛,無非是跟著那些個大大的鐵疙瘩滿星空的亂飛,暫時與敵人近戰的機會很少,而且,發揮不出我們刀客威力的十之一二;雇佣兵組織里,大多數都是些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混人,我老皰的徒弟怎麼能下三到這種地步?唯一入我法眼的,當然是武者聯盟了,不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什麼時候你學會我第一式刀法,我就準你加入’。
「那我要多久才能學成你的第一式刀法呢,親?」一個月來整天在刀之界中對著兩塊石頭的孟凡迷茫的問道。
「當年你的師兄莫一烈用了一年,以你的資質和悟性,我看,最多三年吧,不過,如果你不爭氣,十年八年也是可能的……」皰丁有點嘲諷的口吻。
「鬼才練個十年八年,老子娶個媳婦美美的,吃著火鍋唱著歌,豈不快哉?」意識的深處,這種「大逆不道」的靈魂之光一閃而過,不敢停留,萬一被眼前這殺豬匠探查到了,又少不了一頓真正痛徹心扉的毒打。
孟凡想了想,轉移了個話題,「師尊,那個啥,你看我也學這麼久了,雖然寸勁未曾練成,但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也算略有小成,不如這兩天開始,咱去接點簡單的雇佣兵的任務,殺幾只獸兵級或者是獸兵級以下的那種變異獸……」
「你是想換點錢大吃大喝或者添置點你這廝最愛看的什麼什麼碟片,是吧?」皰丁仍然毫不猶豫的扇了孟凡一巴掌。
「唉喲,我說老皰,咱以後能君子動口不動手麼?本來我智商非常高的,這些天天天被你打,都快變成普通人了!」孟凡雖然使出凌波微步,但仍舊沒有逃月兌皰丁的魔爪,「老皰,您誤會我了,我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你說過的,只有經歷了血與淚的澆灌,您的愛徒方能成熟,而且,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也該為家里做些什麼了,你看老爸,他的腿不方便,還要為這個家遮風擋雨,累死拼活,每每思及此處,我便不能自己,嗚……」
要說孟大少的功夫學的不怎麼樣,演技倒的確已臻化境。
「零點零一秒鐘之後,這個老頭就會徹底的相信我,而且……」孟凡在內心的深處暗自得意。
這一個月來,隨著北冥神功的不斷修習,孟凡雖未能達到分水而立,吸水不落的境界,但掀起濤天巨浪,隨意控制水浪的形狀,卻是綽綽有余了,據皰丁所說,與初成,也就只差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了。不過,在這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之前,孟凡卻是意外的知道了一件事件,那就是,以往,不管孟凡在想什麼,皰丁總能第一時間知道,用皰丁的話來說,精神力是相通的,孟凡腦海里的活動,都會同樣的復制給皰丁。但北冥神功練到現在,孟凡已經可以在思維識海之中偶爾形成短暫的思維真空泡了,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皰丁強行用精神力攻破那偶爾出現的真空泡的話,孟凡便可以擁有一些自已最最私密的空間了,這也就是孟凡敢時不時想一些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對皰丁不敬的話了。
果然。
「雖然我知道你小子的水份太大,但你的提議也不是沒有道理,好吧,那這兩天我們就開始去獵殺一些個低等級的變異獸,起碼,可以換些錢給你置身行頭。」皰丁微微點頭對孟凡回道。
「呀,師尊,徒兒最愛您了,如果徒兒是女人,一定毫不猶豫的嫁給您這千古英雄,咋,不然,如果師尊大人您愛好背背山這口……那徒兒也可以豁出這一身清白……媽呀!」孟凡還在噴糞,只見皰丁早已祭起十五六塊斗大的石頭向他砸來……
「小子,快醒醒吧,有麻煩了。」正在孟凡左躲右閃之際,皰丁忽然面色一緊,接著便單袖一拂,掀起一道強有力的勁風,將那些凌空的石塊完全吹走。
孟凡知道眼前這老人從不開無聊的玩笑,當然也就不會認為他口中所指的麻煩,主是夜色的天空下起的小雨。
迅速從刀之界中恢復過來,孟凡松動松動久坐的身體。這一個月來,每當晚飯後,他總要一個人跑到這兒時的游樂場——一片破舊的堆放建築垃圾的廣場中,找個地方再進入刀之界。一來是不想在家听老媽的嘮叨,二來即便有什麼不明白的招式,也好有現實中的場地讓他練習一番。
「一共五道刺王強者的氣息,奇怪了,這一區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的強者?!」皰丁清冷的話回響在孟凡的腦海之中。
「我娘唉!」孟凡打了個軟腿,「刺……刺王……那個啥,皰老,替我打個車,我內急,想回家。」
「少認慫了,小子,你是我皰丁的徒弟,怎麼能如此沒膽?再說,刺王級的強者,看到你和看到一只癩蛤蟆是差不多的感覺,只要你不找死,人家不會放段找你麻煩的!」皰丁也不知是安慰還是責罵。
孟凡的心稍稍寬了一點,似又想到了什麼,一頭鑽進一根中空的巨大鋼管之中,偷偷的觀察著外面的情形。
「喂,老皰,我說,就算有什麼事,你也會幫我的,哦?你是聯邦四大高手的之一死神刀莫一烈的師父,還怕什麼刺王級麼?」孟凡期待皰丁再給他吃顆定心丸。
「這倒是,如果我的實體肉身還在,別說區區幾個刺王級的高手,就算是四大高手聯手,也不是我百合之將!呃……不過,我和你曾說過,現在我的能量,只能夠幫助你對付一兩次最多是獸將級或斬將級的強者,所以說……」
「我勒個去!」孟凡打斷皰丁的話道︰「我讓你在刀之界中耀武揚威,來啊,在現實界慫了吧,哼,小哥這回如果命大活著沒事就算了,如果被不幸打死,那你這老頭也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砰!」
孟凡還在惡意辱罵皰丁的時候,只听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接著,這重物似是在地面不停的滑行,「嘩——」
孟凡還想著探出腦袋看個熱鬧,突得一顆面色慘白的人頭出現在鋼管前端的地上,那正向外滲著鮮血的七竅,不偏不倚的正對著他。
「我擦!鬼啊!」孟凡大腿抽筋,小腿發軟,排泄系統有紊亂的跡象,「冤有頭,債有主,大叔,您老一路走好,是不是找錯人了?小子我自幼吃齋念佛,從未枉動殺念,我還主動扶老女乃女乃過馬路,抱小妹妹過小河,公交車上我讓過座,紅十字會我獻過血……」
孟凡此時雖肉身不听指揮,但思維卻異常活絡,在他看來,眼前這恐怖片的中年男主角,不是鬼也絕對不是正常的人了。說不好就是哪一位黃泉路上迷了路,頭七回來尋仇的。
就在這個時候,那張「死人臉」動了,似是回光反照一般,深吸了兩口氣,滿是血痕的手臂吃力撐起那內髒依稀可見的身軀。
這「死人」把頭轉向遠處看了看,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後,方又轉向孟凡,用斷斷續續的聲音道︰「小……朋友,你……你幫我把……把這張光……光碟送到聯邦委員……七人小組……記住,要七人同時在場的時候,才可以交!」
「死人」邊說邊咳血,同時,將他那只來自地獄的手臂伸向孟凡。
「別別,大俠,小子我無德無能,怎能擔此大任,要不這樣,您在這稍等片刻,我去找個您可以托付終生的人來……」
「不!」
「死人」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孟凡的小腿,暴瞪著雙眼大聲道︰「來不及了,他們追……追來了!小朋……朋友,交給七……七人小組,作為報……報酬,我在聯邦高級儲備銀行的錢……都是你的了!」
「啊?!」孟凡猛然間咽了口唾沫,「這位大叔,江湖道義,小子還是知道一二的,別談什麼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孟……啊,我魯達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你放心吧,光碟,我一定送到,人在碟在,人亡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