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城正在進行一場盛大的軍演,這是新任盧城主將司馬瑞上任後的第一場軍演,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士民百姓商人前來觀看,軍演的地點也不是在平常演武的校場,而是選在了盧城城外,除了中間的城樓,所有的城牆之上並不禁絕百姓觀看,是以一早,整面整牆上便站滿了人,而在城外,更是人山人海。
以往馮老將軍在時,不習這些勾當,盧城百姓便也看不到這種盛況。
司馬瑞端坐在中央城樓之上,在他的身側,已經被架空等若閑居的王敏居然也被請了來。只是他的臉色的確不怎麼樣,現在他在盧城等若是被監視居住,便是出來逛個街,身前身後也總是跟著好幾個人,有明的,有暗的。
王敏極其後悔,馮老將軍臨走之前,是給他留了一筆金銀的,這筆錢就是讓他用來拉攏屬下四位哨將的,想必是馮老將軍走時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四位哨將各有各的困難,馮老將軍沒有自己給他們,是給了自己收買人心的機會,但自己將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他想把這筆錢留下來,留在將來更需要錢的時候再用,也許有一天,這筆錢能變成戰馬,能變成刀槍,能變成弓箭,他沒有用它們來拉攏姚猛四人。王敏認為他們四個和自己一樣,跟著馮老將軍這麼久了,都是鐵錚錚的漢子,怎麼會為金錢而屈腰,但事實表明,自己錯了,大錯而特錯,結果就是第一營易手,司馬瑞抓住了這個空子,一舉將第一營奪走。看著城下的姚猛,王壯,丁健,屈魯四人,王敏心中充滿了痛苦與自責,自己不該用自己的處式方式來要求旁人。他並不怪這四個人,他只怪自己。
現在王壯,丁健領著第三營和第四營的營將之職,只等朝廷頒下任命狀,便名正言順,而第一營現在歸于姚猛,喬子方本身就是最早投靠司馬瑞的人,司馬瑞已經實實在在地握住了盧城,自己,已在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閑人。
下面的軍演已經開始了,不時傳來市民們高聲的喝彩聲,而王敏卻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在下面,這支軍隊現在已經與他無關了。
「王將軍,王將軍!」司馬瑞現在是春風得意,看到王敏有些神不守舍,他得意地招呼著。
「哦,司馬將軍!」王敏從自責之中驚醒過來,看著司馬瑞的笑臉,「司馬將軍有何指教?」
「今日軍演,王將軍看如何?王將軍是邊塞老將了,還請不吝多指教啊!」司馬瑞道。
「很好,很好,第一營就不說了,二,三,四營如今倒是月兌胎換骨,教人歡喜異常!」雖然心中失落,但作為一名老將,王敏還是很高興看到盧城邊軍終于有了一些新氣象,邊軍愈強大,盧城便愈安全,而這城里的百姓,包括身後無數的百姓,當然就更安全,作為一名邊軍將領,他的確是感到高興。
司馬瑞一楞,本來以為王敏要大放劂詞的,因為他將王壯,丁健等一批一營骨干從一營抽走之後,一營的戰斗力是有了一定程度下降的,本來以為王敏會抓住這一點來攻擊自己,沒有想到對方倒是持有一顆公心,自己倒是小瞧了這個人。
「姚猛,王壯,丁健,屈魯都是營將之才,對于他們的使用,不怕當著王將軍的面說,對馮老將軍我是有不同看法的,將他們全都集中在第一營中,的確是保證了第一營超強的戰斗力,但卻將其它營頭完全廢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所以以前的第一營可以以一營之力挑動其它三營,並且戰而勝之,但現在,就不同了,不錯,第一營的確實力下降了,但其它三營的實力且起來了,現在的二三四營如果來挑戰以前的第一營的話,二個營便能與第一營持平,三個營便能全殲以前的第一營,這就是變化,現在盧城邊軍的實力大大提高了。」司馬瑞道︰「王將軍,你同意我的說法嗎?」
對于這一點,王敏無法提出反對意見,但這並不是馮老將軍帶兵不行,而是馮老將軍沒有司馬瑞這麼強硬的後台和豐富的資源,馮老將軍無法像司馬瑞一樣,將無能的第三第四兩營營將踢走,便只能任同他們爛下去。他只能竭盡全力保證第一營的戰斗力,在這一點上,司馬瑞的確做得很好。
「不錯!」王敏點頭同意。
「王將軍胸懷若谷,司馬瑞佩服!」司馬瑞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大加反駁呢?」
「我是一個軍人,為什麼要不顧事實而強辯呢?司馬將軍,看到邊軍強大,我最為歡喜,恭喜你了!」王敏沉著臉道。
司馬瑞拱手道︰「多謝,能得你這樣的老邊將一贊,我是不勝歡喜。王將軍,如果你願意加入,我是張開雙臂歡迎的。」
王敏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司馬將軍,盧城邊軍的確比以前要強大,但我只希望你將他們用在正道上。而不是那些魑魅魍魎之事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敏雖然困居家中,但也不是一無所聞。」
司馬瑞臉色一變,看著拂袖而去的王敏,臉上殺氣一閃而過,王敏的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但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演武整整進行了一個上午,直到晌午時分才結束,看著集合在城下的萬余軍隊,司馬瑞躊
躇滿志,這是一支真正屬于他的部隊,也將是他的起家之本。
晚間,盧城邊軍的主要將領在司馬瑞將軍府上匯聚一堂,共同歡慶演武的成功,司馬瑞月兌去軍裝,換上便服,端著酒杯,向麾下的將領們一一敬酒,滿臉笑容。
屈魯有些失落,第一營四位哨將,如今都成了營將,而只有自己,還是原地不同,看著志得意滿的姚猛,王壯,丁健,還有那個自己一向瞧不上的喬子方,屈魯心里很不痛快。
「屈將軍!」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屈魯抬著看起,卻見一臉笑容的司馬瑞站在自己面前,慌忙站了起來,「司馬將軍。」
「坐!」司馬瑞笑道︰「怎麼,看你一個人連干了好幾杯,心中不痛快?」
「那里,不敢!」屈魯連連擺頭。
「你的心思我明白。」司馬瑞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急,我有安排。」
「多謝司馬將軍!」屈魯拱手,勉強笑道,盧城邊軍一共只有四個營的編制,如今四營主將都已就位,自己鐵定是要落後了。
「盧城邊軍馬上就會有第五營!」司馬瑞端起酒杯,向著屈魯舉了起來,「你將是第五營的營將!」
屈魯一驚,又是一喜,緊接著便疑惑地道︰「將軍,盧城邊軍只有四個營的編制。超編擴軍沒有軍部的允許,是犯忌違制,要受軍法制裁的。」
司馬瑞呵呵大笑,「屈將軍,你不會這麼天真吧,我既然說了有第五營,那肯定便有第五營,因為這不是我想要,而是有人想要,而這個人,是軍部無法動得了的,甚至軍部中的某些人也要討好于他。」
屈魯頓時明白了那人是誰。
「多謝將軍!」屈魯歡暢地舉起酒杯,兩人重重地踫在了一起。
奢文莊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司馬瑞跟前,俯耳低語了幾句,司馬瑞失笑道︰「盯得這麼緊,好吧,你讓他在偏廳等候,我會去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