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銀幕
字幕1911年北京冬
一條馬路細雨之夜
1911年。
荒蕪的北京之夜。
一條黑暗的馬路,偶爾有幾個行人,細雨連綿之夏夜。
郭復真和沈章輝騎馬急奔,對面一輛馬車沖來,險些與兩人撞上,
將兩人沖開。
車夫說道︰「不想活了!這是郭復真的車!」
郭復真,苦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沈章輝說道︰「哈!這個世界,黑暗之心永遠存在!」
夜色籠罩下的客棧。
保鏢們在一樓飯廳飲酒猜拳,龍連覺在樓梯口看著大家。
龍連覺說道︰「大家少喝一點,我們可得隨時小心,防止郭復真在來!」
龍連覺看著窗外的細雨,妻子站在他身邊。
龍連覺說道︰「天氣變化無常,命運難測,由不得我們啊!」
小城外馬路上,細雨之夜。
郭復真說道︰「我犯煙癮了!」
沈章輝說道︰「活該!」
郭復真說道︰「你不想試試嗎?保你神魂顛倒,飄飄欲仙!就這一次!」
沈章輝,看看周圍︰「哈哈!我早就想試一試了!我才不會上癮呢,我不相信就一次會上癮!快走!」
城中鴉片館二樓內,沈章輝和郭復真兩人在二樓抽煙。
沈章輝說道︰「太爽了!太爽了!」
呂貝卡進來,從兩人身邊經過,上了三樓,美好的身材,俊美的臉龐上滿臉都是絡腮胡。呂貝卡進了老板屋。
老板說道︰「你是誰?」
呂貝卡說道︰「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老板說道︰「你化裝了?怎麼嗓子這麼粗了?」
呂貝卡說道︰「現在法國,德國,意大利,美國都想稱霸中國鴉片市場,一把抓住老板的辮子,抽出匕首,你是不是花心了?」
老板說道︰「沒有!」沒有!」
敲門聲響起,呂貝卡躲進內室,放下門簾,老板開門,進來煙
販。
老板說道︰「談好了?」
煙販說道︰「談好了。這個法國人很狡猾,跟我討價還價,說什麼法國鴉片比英國鴉片質量高得多,成本也高出許多,所以在分配比例和產量方面要求比英國鴉片高!」
老板說道︰「他怎麼說?」
煙販說道︰「三七開,法國三成,英國七成。」
老板說道︰「你怎麼說?」
煙販說道︰「我同意了!他拿槍逼著我!」
老板走向煙販,煙販嚇得後退,老板一巴掌打過去。
老板說道︰「法國騙子也只能騙你這頭蠢豬!如果是我,二八開,英國八成領先,法國二成!」
呂貝卡掀簾出來,一巴掌打在老板臉上︰「最多一九開,法國一成,我們大英帝國九成!你比他聰明不了多少,蠢豬!」一抓他的辮子︰「下次要是再這麼……聰明……抽出匕首,小心你的辮子!」
老板說道︰「……是……是……是……」
呂貝卡……哈哈大笑著走出屋……
老板……長出一口氣,模著自己的辮子看著,又看著門口,又長出一口氣……
二樓內,郭復真說道︰「我去一趟廁所。」
沈章輝說道︰「懶牛懶馬屎尿多!」
沈章輝跟著他來到一樓,他進去後,沈章輝靠牆站著。
呂貝卡和郭復真兩人同時從左右兩扇門出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郭復真和沈章輝上樓,
呂貝卡跟在後面,捏郭復真的,郭復真回頭看,呂貝卡色眯眯地
看著郭復真。
呂貝卡︰是京都最大商人郭復真嗎?
郭復真︰……你他媽是男的女的?
呂貝卡︰你看呢?
郭復真︰你的胡子是假的吧!
呂貝卡︰……哈!想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
郭復真︰……久仰!……
呂貝卡︰……我帶你去。
兩人上了三樓,沈章輝目不轉楮的盯著一個跑堂的旗袍小姐,
眼楮跟著小姐轉來轉去,當他發現兩人時,忙跟上去,呂貝卡轉身給
他一把銀元。
呂貝卡說道︰「不要跟來。」
呂貝卡和郭復真進一間屋。沈章輝先是站著不動,馬上又到門前,從門縫外往里看,卻什麼也看不見。
沈章輝說道︰「他們在干什麼呢?」
突然郭復真猛然踹開門撞倒沈章輝,向外急跑,沈章輝追去。
郭復真說道︰「妖怪!她又長**,又長**!」
郭復真下了樓梯,沈章輝沒抓住他,也滾下,突然一群國名黨士兵持槍沖進樓內,沈章輝一把抓住郭復真。
郭復真,一愣︰「好象我喜歡的就是這種又長**又長**的人妖!啊!後悔!奇恥大辱!後悔他媽一輩子!」
沈章輝說道︰「報告連長,郭復真越獄,被我一路追蹤到此,總算抓住了!」
郭復真奇恥大辱的抬起頭,怒目而視,被帶走。
在街上的雨夜中,郭復真惡狠狠地仰起頭,看著前面,靜靜地走著。
馬路邊客棧內
龍連覺︰剛才一個算命老人說,我們必須在今夜離開客棧,不然會有大難!
鏢局兄弟們收拾東西,然後出門。
龍連覺︰小四,怎麼少一個人?
小四︰是黃元開。
龍連覺︰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四︰他吸鴉片沒錢賭搏去了。
龍連覺︰混賬!我說過本鏢局弟兄不許吸鴉片和賭博!他卻犯了戒規!等他回來!回來我再收拾他!都進來!
眾弟兄互相看了看,又收拾東西回來。
龍連覺︰愛!命運難測,是真是假,由不得我們!
國名黨軍中某軍營
眾人開會,郭復真被反綁著坐在暗角。
沈章輝說道︰「我們沒有必要處決郭復真,大哥,他可以變成我們的人,一起革命,他有錢,也會功夫,在這一帶有權有勢,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為我們做事!做任何事!」
連長說道︰「二弟,我們當初結義投身革命就是為了消滅他這種人,如果他成了我們的人,那到底是他變成了我們,還是我們變成了他!按你的做法到底是我們利用了他,還是他利用了我們?這可是個原則問題!」
鴉片館內內,一些洋人荷槍實彈。」
呂貝卡說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眾士兵說道︰「準備好了!」
營內的一間暗室里,聚集著沈章輝手下。
沈章輝說道︰「待會兒你們看我眼色行事。」
馬路上,呂貝卡帶眾人騎馬持槍狂奔。
營內大廳,沈章輝說道︰「我們大家為什麼革命?不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嗎?現在有了郭復真這號人做後盾,我們還愁過不上好日子?」
連長說道︰「沈章輝,你胡說什麼?我們革命就是為了推翻清王朝,建立命主自由的國家!」
沈章輝說道︰「高成,沒有郭復真這號人,我們的立足點在哪?我們推翻滿清帝制王朝,無非是讓這世界本質搖身一變,換成一身新的衣服,這就是我們的革命!」
連長……把槍放在桌子上,說道︰「那好啊?你今天就當著大家的面說一說郭復真能給你什麼好處?」
沈章輝︰「……」
高成手下在偷偷嘿嘿直笑。
連長把槍拿起來︰「你再擾亂軍心,我……」
沈章輝先開數槍,高成在慢長而又瞬間的時間中,被打死,倒地。營內兩大派亂成一團,槍戰中,高成手下有些人沒來得及反應被亂槍打死,正槍戰中,門被突然撞開,呂貝卡帶著眾人馬沖進,又是一陣槍戰,郭復真偷偷蹲下,從死人身上撿起兩把匕首,從後割掉繩子,然後把匕首藏在身後,正要逃,呂貝卡用槍指著他。
鴉片館內一間地下室,只有郭復真和沈章輝兩人被反綁著做在各自的椅子上。他們看著窗外洋人來回走動的腿和槍。
沈章輝拼命掙月兌,郭復真一動不動地從身後掏出匕首,割繩子,割開後,持刀向沈章輝走來。
沈章輝說道︰「太好了!趕快給我解開!我們現在就殺
出去,然後我們一起去那個地下室……」他的話還沒說完,郭復真一刀捅進其小月復,然後用力向上劃。
「啊!……」
沈章輝一聲慘叫,不斷的慘叫,不斷的慘叫聲中,惡眼大睜著,死死的瞪著他,拼命掙扎著,最後,在椅子上,垂下頭,死去,不動了……
郭復真說道︰「……我早就想殺你了!就是為了看能否再用上你,才一直沒殺你,現在看來,你對我毫無用處!早知這樣,我早就該殺了你!敢侮辱我!」用腳踢沈章輝的臉︰「這就是侮辱我的下場!知道我現在要去干什麼嗎?從我突然徹底明白我他媽不過是個黑幫棋子那天起,我就等待這一天!還我尊嚴的這一天!」狠狠跺死者的臉︰「我現在就去搶楊芳!讓你看看我是誰?還我尊嚴!證明我是個男兒!堂堂正正的男兒!野男兒!」身後門開了。
郭復真慢慢回轉身,惡狠狠地看著持槍的呂貝卡……
郭復真說道︰「滾!你這個來自英國的惡種!
呂貝卡說道︰「哈!」
郭復真︰你他媽笑什麼?」
呂貝卡︰你這個中國的惡種!天生的惡種!真正的惡種!
郭復真說道︰「少臭美!都他媽是悲劇!
……
靜靜的地下室小門。
郭復真「我他媽可以走了嗎?」
呂貝卡「走?去干什麼?」
郭復真︰「去楊芳,記住!是!是他媽的!你他媽給我記住!」大手向下一指︰「你也一樣!雖然你留戀她,但你卻想他!」
呂貝卡說道︰「那好!去死吧!」
郭復真說道︰「為什麼?!」
呂貝卡說道︰「因為楊芳是我的!她,可以實現我的蝴蝶夢!」
郭復真惡狠狠的大喊一聲︰「來吧!你這個強盜!」
……「 」……呂貝卡的慘叫聲……「 」……呂貝卡的慘叫聲……「 」……三聲槍響,許久之後,門被地上的郭復真慢慢打開,光從窗口透過小門射到門前,郭復真趴出門外,在一身血跡中,一步步向前扒近,身後的天棚在他厚實寬打的肩膀上向後慢慢移動,呂貝卡走出來,在他身旁一不步步跟著,左右肩肩頭上插著匕首,兩條大腿上流著鮮血,隔著衣服的胸部上也流著鮮血,她艱難的走著,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顫抖的右手拿不住槍,然後伸出顫抖的左手,用雙手握住槍,雙眼流下淚來,然後一槍一槍的開下去,郭復真繼續爬著,最後,呂貝卡朝天哭著大叫一聲,最後一聲槍響後,郭復真不動了。
呂貝卡翻過他的身體,只見郭復真大睜著雙眼︰「……我就是曾經遇到過你這種女人才在流盡一生的眼淚中發誓要成為京都最大商人……」掉下淚來……不動了。
呂貝卡︰「……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犧牲品……啊」仰天大叫一聲︰「……痛哭起來……一個女人為什麼要做一個男人呢?……仰天痛苦……「瞧這世道……」
呂貝卡的房間。
呂貝卡照著鏡子,她面無表情,只見她的胸部上的血慢慢
的流著,胸部慢慢變小,當血流干時,胸部消失了,衣服變平了,呂貝卡基本上已變成了一個真正男人……他面無表情的看著……
呂貝卡說道︰「楊芳,我來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任何一個真正的男人,都想你。馴服你,世界上,最絕色的,唯一的真正美女……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鴉片館外,無邊黑夜,幾點星光。
呂貝卡帶領手下荷槍實彈,從鴉片館中騎馬沖出,沖在大街上。
他面無表情。
眾鏢局兄弟們在客棧一樓大廳里靜靜的發呆,穿著一身紅色旗袍的楊芳站在大廳中抬頭看著掛在大廳中的鳥籠,眾人不時的看著她的如同一團火焰的背影又看看門外,龍連覺听到馬蹄聲,站直身,抬起槍,門突然被撞開,在一片光芒中,呂貝卡帶人沖進來,楊芳轉身看到,她的正面,她瞪大了眼楮說道︰「……為什麼我是個女人?」雙方戰斗起來,火槍對長矛,鏢局兄弟們一個個在慢鏡頭中,在悲劇音樂聲中,在火槍噴火中,悲劇般的倒下,呂貝卡乘楊芳與敵人戰斗時,用槍柄……慢長而又急速的砸在她頭上,楊芳沉重而又輕飄的昏到,呂貝卡架起她上馬,向外跑去,龍連覺持長槍追去,呂貝卡回身開一槍,正中龍連覺大腿,漫長而又急速,一股鮮血噴出,漫長而又急速中,龍連覺用長矛點地,支撐身體。
龍連覺說道︰「楊芳!」
輕飄晃動的世界中,他眼睜睜的看著楊芳被呂貝卡帶出光芒和陰影中的客棧大門。
銀幕暗下
字幕三天後,楊芳自殺,一個默默無聞的絕色美女從此在這個弱肉強食,兵荒馬亂的世界上消失了……